只是現在.......

“我要怎么才能沒有后續的麻煩？”

塞恩沒有再繼續猶豫，直接切入了自己最關心的話題。

“兩個選擇。”

“第一，靠你的運氣。或許你這次失去記憶，幸運地帶走了你那超乎常人的敏感，讓你從此和普通人一樣，不再經歷各種噩夢。”

塞恩搖了搖頭：“恐怕.......我沒有這個好運氣......”

他手里可是有著一本詭異的夢境之書，那本書已經和他有了聯系，自己很難歸于普通。

“或者......你可以成為超凡之人。”

主教繼續說道：“掌握那些危險的知識，用以保護自己的超凡者。”

“我......我可以嗎？”

塞恩頓時眼前一亮。

他現在已經明白了，所謂的力量，正是來源于知識。

他可還記得，之前在夢境中，那個自稱教會圣女的希塔婭在最后承諾了什么。她要將她的知識給予自己，那豈不是意味著，她把她的力量給了自己？

他可不愿意去賭那虛無縹緲的運氣，成為超凡者，得以掌控自己的命運，這才是適合自己的路。

“或許可以，但我們幫不了你。”

主教卻給塞恩澆了一頭冷水。

“為什么？”

塞恩疑惑地問道。

“你是否愿意為了他人舍棄自己，哪怕那個人和你非親非故？”

主教突然發問，塞恩敏銳地察覺到，一種奇怪的力量似乎在自己周圍開始盤旋，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不......”

“你是否愿意為了榮譽而戰，為了榮光便可以拋卻所有？”

塞恩還是搖了搖頭。

這種奇怪的力量，似乎在驅使他做出自己內心的答案。

他并非是不夠善良，也并非是沒有尊嚴，可是.......主教舉的例子未免也太極端了些。

“那我們也幫不了你。”主教嘆了一口氣。

“你的原質，并非是‘慈悲’亦或者‘榮耀’，我們教會的道路，對你無法起到任何的幫助。很抱歉，我的孩子。”

原質......塞恩頓時想起了之前希塔婭自我介紹時所說的——她的原質，正是“慈悲”。

“原質？”

塞恩疑惑地發問。

“超凡者，意味著知曉更多的知識，而那些知識，大多都極具危險性。”

“任何一個超凡者都需要一顆堅定的內心來保護自己，所謂原質，正是代表著一個人最堅定、最真實，也是最堅韌的一部分。這種說法很抽象，你可以簡單地把它理解為是一個人驅動的核心。”

主教繼續解釋道。

“慈悲者，便以仁心為自己的行動準則，救濟世人，造福一方。”

“榮耀者，便堅守自己的尊嚴，求得自己的榮光。”

“那......如果，一個超凡者的所作所為，和他的原質有了沖突，那會發生什么。”

塞恩想起來夢境中希塔婭的自述，她已經變得不再慈悲。

“孩子，你知道嗎，有些時候我們會去處理一些被人們成為惡魔怪物的存在——事實上，那些被恐懼的怪物，大多都是曾經超凡者的一員。”

“我們行走在深淵之中，不知何時便會墮入深淵，化身為魔。”

“所以，我們的路......不適合你。”主教的話語變得十分嚴肅，就好像是在告誡自己的孩子一般：“如果你想要成為超凡者，那你一定要選擇最符合自己的道路——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那，其它的原質是什么？”

塞恩繼續追問。

“王冠、智慧、理解、慈悲、嚴格、美麗、勝利、榮耀、基礎，世間九大原質，構成了超凡者的根基。”

“白銀教會掌握了‘慈悲’和‘榮耀’的超凡道路，但對于其它的道路，我們并不了解，所以，你如果想要成為超凡者的話，我們的路并不適合你。”

主教再次嘆息，看著塞恩有些沮喪的表情，繼續說道。

“不過，你也不必過于擔心，我會幫你想辦法的，不過恐怕得要再過幾天了。”

“再過幾天？”

“是的，教會最近很忙，而且，為你找到合適的道路也不是短期可以解決的事情。何況，以你現在的情況來說，最近一段時間是不會有什么危險的。所以，你過幾天再來吧。”

他站起身，走到了門外，準備打開大門。

“如果，如果一個超凡者墮落了，從外表上......能察覺出來嗎？”

塞恩看著對方準備離開，猶豫了一下，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他想到了希塔婭，那個顯然位于白銀教會中高層的圣女。

主教的腳步頓住了。

“你是在擔心你身邊的人存在惡魔？你大可放心，那些扭曲的知識，往往會帶來身體組織的異變。墮落的超凡者，往往會帶著可憎的面目，當你發現她時，就一定可以發現。”

他說罷，推開了門——塞恩敏銳地注意到，他脖子上帶著的十字架，隱隱約約散發出一種不明顯的微光。

塞恩并沒有說什么，也跟著朝門外走去。

按照對方這樣說的話，那當希塔婭徹底墮落的時候，教會應該就可以第一時間發現其不對勁的地方——可......這種事真的沒有例外嗎？

他并沒有合適的理由去點明這一點。

而在門外，安娜正焦急地走來走去，像極了那些在手術室前不停踱步的病人家屬。

“萊恩主教，塞恩他沒事吧！”

即便是不怎么信仰神明的安娜，在主教走出去時，也不免對主教保有相當的期望，希望他可以幫助塞恩。

雖然主教對她下達了放松的暗示，但放松的程度也只是相對而言。

“沒事，孩子。他只需要好好休息一會就好了。”

萊恩主教顯然不會告訴安娜事實。

塞恩此時也跟了出來，他的身子還是有些無力。當他走出房間，才注意到，在門外一直站著的，不只是安娜一人。

還有一個穿著黑色教會服的人。仔細看的話，其教袍邊沿，只有一條金邊。當然，萊恩主教的衣服上也有這種金邊，不過就算是他，也只有三條罷了。

那個和白銀教會其他人穿著截然不同的青年男子，正在門口靜靜地等待著，他正是之前和主教交談的人。

他有著一頭湛藍的短發，面目端正，一雙劍眉下是同樣明亮的藍色，看起來就給人一種正直的感覺。

“圣女大人已經回復我們了。”

那個人對著萊恩主教說道。

“我已經知道了，我會為她做接下來的安排的。”主教回復著，一邊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十字架。

那似乎是一種用于溝通的工具？

塞恩猜想著，卻發現主教伸出手，指向了自己繼續說著。

“克里斯，那孩子你去照顧幾天吧，我還是擔心他出什么事情。”

那個名為克里斯的男子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隨后，他轉頭看向了塞恩的方向——安娜十分擔憂地沖到了塞恩身邊，擔憂地檢查塞恩是不是有哪里不對勁。

克里斯并沒有選擇現在過去打攪他們，而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著——他沒那么不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