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高吉鶴剛邁進寵物醫院,便著急地問韓舉。
韓舉搖搖頭說:“小沈今天沒來上班。”
“會不會逃了?”同行的老張說。
“要逃,早逃了。何必等現在?”高吉鶴抬頭問程醫生,“程醫生,有沈碧珠的住址嗎?”
“有。”程醫生遞過一張紙條,又補充說,“高警官,小沈不會做這種事的。”
“有沒有做,要查了才知道。”老張說,“程醫生,人心隔肚皮啊。”
“最近醫院有丟過獸用的鎮靜劑嗎?”
“沒……”程醫生正想否認,忽然想到了什么,“沒有丟過,不過最近有批藥過期了。”
“過期藥你們一般怎么處理?”
“報藥管局銷毀。”
“有記錄嗎?”
程醫生走到前臺,打開電腦,說道:“都在電腦里。這種一般都是交給小沈處理的。”
她敲了敲鍵盤,挪動幾下鼠標后,眉頭皺了起來,嘴中喃喃道:“咦,怎么是……不對啊,這個數字,有問題。”
“有什么問題?”
“我們要銷毀的是25支獸用鎮定劑,但是報上去的卻是24支。所以……”
“有一支被沈碧珠扣下了?”
程醫生沒有回答,她眉心緊皺,感到不可思議。
“小沈來我們醫院工作五年多了,工作很認真,她負責收銀,經手的費用和現金從來沒錯過,更沒丟過。你說她偷醫院的鎮靜劑,還拿去用來殺人。說實話,我們都不相信的。”
程醫生替沈碧珠申辯了幾句,最后說道:“高警官,還是請你們調查清楚,還她一個清白。”
高吉鶴點點頭,轉身跟韓舉、老張二人離開寵物醫院,驅車前往沈碧珠的住處。
“沈碧珠的父母跟哥哥已經搬到隔壁市,她在新開發區買了套小戶型,一個人住。”小區保安領著三人前往沈碧珠的公寓,路上說明她的基本情況。
“你有她家鑰匙?”高吉鶴看了看保安手里的鑰匙串。
保安邊翻找邊說:“有。業主很信任我們,但凡長期出差、出國或者單身居住的,都會留把備用鑰匙在我們這里,以防萬一。”
“你今天有沒有見過沈碧珠?”
“今天確實沒見過她出門。”保安找到了沈碧珠家的鑰匙,打開了門。
高吉鶴攔住大家,沒有第一時間進門。他留了個心眼,示意大家穿上韓舉分發的鞋套后才進屋。
屋內很整潔,玄關邊放著沈碧珠平常穿的鞋子,衣架上掛著她的背包。
她今天似乎確實沒有出門。
唯一的臥房在客廳的右邊,門關著。高吉鶴走上前敲了敲,沒有回應。
他轉動一下門把手,門沒有鎖。于是他高聲說道:“沈小姐,我是高吉鶴。有事情想咨詢你,麻煩開一下門。”
沒有回答。
“里面會不會是……”老張沒說下去,大家都知道他想說什么。
大伙兒都擔心一打開門,又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體。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已被嚴格看管的蒙逸的嫌疑會被降低,案件的難度又將升級。
“沈小姐。”高吉鶴又喊了一聲,仍然沒有回應。
“開吧。”韓舉說。
高吉鶴點點頭,轉動門把手,推開了門。
房間里沒有開燈,韓舉摸了摸門邊的墻,摁亮了門。
他們并沒有看到血肉模糊的尸體,房內一切平常,而沈碧珠也在。她緊閉雙眼躺在床上,并且還活著。
“碧珠啊,”韓舉松了口氣,走上前,喊道,“醒醒,碧珠,醒醒。”
但任由韓舉怎么喊,沈碧珠都沒有睜開眼睛。
大家這才感覺到事情不妙。
韓舉伸手推了推她,沒有反應,再用力推了推,仍然沒有動靜。
高吉鶴當下立馬決定說:“老張,打電話叫救護車。”
一時間眾人緊張起來,打電話的打電話,保護現場的保護現場,保安也奔下樓找負責人去尋找沈碧珠父母的聯系方式。
而高吉鶴面無表情地在沈碧珠房間的沙發上坐下來,盯著安靜地躺在床上的沈碧珠,再次思緒萬千。
她是自殺嗎?
高吉鶴瞅見了床頭柜上的信紙和空了的安眠藥瓶,他想那應該是沈碧珠的遺書,但是他沒有去查驗。他很疑惑,為什么沈碧珠在這個時候選擇自殺?更令他感到疑惑的是,沈碧珠沒有成功。否則他們現在看到的就是一具冰涼的尸體了。
但是……高吉鶴眉心緊皺,一個知道如何使用獸用鎮定劑的人,怎么可能會吞食安眠藥自殺而不成功呢?
這房間里的布局和擺設,高吉鶴環顧四周,他直覺這是被刻意營造的自殺場景。
鳴笛聲在高吉鶴耳邊響起,救護車來了。一起來的,還有秦月和市局幫忙的鑒證小組。
見到默不作聲坐在那里的高吉鶴,秦月說:“高警官看來又碰到釘子了。”
高吉鶴抬頭,朝他苦笑:“秦醫生,有什么高見嗎?”
秦月撿起藥瓶,聞了聞,答道:“瓶里的藥好像被換了。”
“這你都知道?”老張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秦月。
“瓶子里的氣味,跟安眠藥的有些不一樣。平常人聞不出來,我對這個比較敏感而已。”秦月說著,順勢將瓶子裝進證物袋。
“為什么會被換呢?”
“你可以問問給她開藥的人。”秦月把證物袋遞給高吉鶴。
瓶子外的標簽上寫著“丁寧”二字。
“你女朋友。”高吉鶴說。
秦月皺了皺眉,否認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我以為……”
“她只是喜歡跟我討教法醫鑒證的知識而已。”提起這個,秦月忽然想起什么,“說起來,她經常有意無意地打聽兩樁兇殺案的調查進度。”
“原來你也懷疑她。”高吉鶴找到了與自己想法一致的人。
秦月瞅了瞅在客廳忙碌的鑒證小組,低聲說道:“從證據上來說,丁寧跟兇殺案一點關系都沒有。沈碧珠的自殺,除非能證明這藥瓶里被換了能要人性命的藥,而換藥的人就是丁寧,否則她仍然毫無關系。”
“但是她有動機。”
“我聽說蒙老師已經認罪了。”
“那是在被催眠的情況下,不能算。”
“她有精神分裂癥,即使是意識清醒的狀態,你也分不清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嘖。”高吉鶴咋舌,聽秦月所述,他越發感到案件的棘手。
此時韓舉走了進來,說道:“高警官,差不多了。丁寧也送去醫院了。”
“她怎么樣?”
“醫生說她的血壓和心跳還算正常,不太像是吞安眠藥自殺的人,反倒像是睡得很沉。”
所以啊,高吉鶴想,這就很奇怪。
他站起身,說:“我們去醫院吧,先去找丁寧。”
對于高吉鶴等人的到來,丁寧已被預先告知,所以她做好了準備。
“是我給碧珠開的。”丁寧皺了皺眉,問道,“這瓶藥是剛開的,怎么空了?碧珠出什么事了嗎?”
她沒有被告知沈碧珠會出什么事,但是她被保證過,沈碧珠不會有生命危險。
“她吞藥自殺。”高吉鶴淡淡地說道,盯著丁寧,看她的反應。
丁寧嚇得從座位上跳起來,問道:“她人呢?在我們醫院嗎?現在怎樣了?”
這不對,這跟事先說好不一樣!
“她沒事,醫生說她只是睡得太沉了,一時半會兒醒不來。”秦月轉述了沈碧珠主治醫生的話。
丁寧松了口氣,說道:“那就好。幸虧,幸虧,我事先換了藥。”
“換了藥?這是什么意思?”
“碧珠有抑郁癥。”丁寧說道,“本來她的病好了不少,但是自從沈雪倫和賈貝貝的兇殺案發生后,她又開始嚴重,每天睡不著覺,來找我幫忙開安眠藥。我擔心她出事,就把藥量減少了三分之二,再放進普通的維他命丸,湊成了一瓶藥給她。”
“所以她實際上只吃了三分之一的藥量。”
這就解釋了沈碧珠自殺未遂的原因。
這么簡單嗎?高吉鶴和秦月悄悄交換了一個眼色,不知為何,心頭的疑惑并未就此消失。
“高警官,”丁寧試探道,“碧珠她為什么要自殺?她有留遺書嗎?”
高吉鶴點點頭,將沈碧珠遺書上的內容簡述道:“她說被蒙老師脅迫,提供了鎮靜劑。她不知道蒙老師會用來殺人,感到很內疚。”
“蒙老師跟碧珠要了鎮靜劑殺人?”丁寧露出驚異的表情,問道,“這怎么可能?難道是蒙老師殺了沈雪倫和賈貝貝?”
高吉鶴沒有回答,他并不想就此下這個定論。
倒是一旁的韓舉嘆了口氣,微微點點頭。
“天哪!蒙老師自己說的?”
“不好意思,案子還沒結束,我們不能透露很多。”高吉鶴示意其他二人該離開了。
丁寧還想繼續問,卻見得診室門口來了一個護士。
“有事嗎?”
“那個……韓所,那個……”護士表情有些猶豫,目光在高吉鶴與韓舉身上游移。
“有事就說。”高吉鶴催促道。
“蒙老師找你們。”
這有什么不好開口的?高吉鶴感到奇怪,說道:“好的,這就去。”
他們跟著護士來到蒙逸病房門口,護士卻忽然停住了開門的手,轉頭對他們說:“你們當心點啊,蒙老師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法?”
“前兩天是經常看著窗外發呆,然后時不時低語,說的什么也聽不清楚,問她,她也不回答。然后今天,忽然間沒來由地大笑,越笑越起勁,到最后竟然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自己真可憐,接著又說‘小魚真幸福’,聽得我們不寒而栗。”
“然后她讓你來叫我們?”
護士搖搖頭說:“沒有。是于醫師來查房,他們倆個人在里面說了好一會兒話,等于醫師走了之后,蒙老師才讓我來找你們的。”
韓舉還想問,便聽得門內傳來蒙逸的聲音。
“韓所,高警官,你們來了。”蒙逸的聲音很平靜,好似在路上見到鄰居問了個早安。
高吉鶴和韓舉推門走了進去。
蒙逸坐在床邊,懷里抱著老總,心情似乎很好,哼著小曲看窗外風景。
“這只貓,”高吉鶴走上前,不出意料地被老總哈氣,“很熟門熟路嚒。”
蒙逸輕笑說道:“老總之所以是鎮上的名貓,不僅是因為它早年的‘為非作歹’,還因為它可以轉遍整個普鎮后,能準確地回家。”
“不是只有狗才會認家嗎?”
“我們老總是特別的,對嗎?”蒙逸寵溺地親了親老總。
“是嘛?”高吉鶴再次陷入沉思。
老總認得回家的路啊,那就不可能走失了。
“蒙老師,你找我們有事嗎?”與高吉鶴不同,韓舉對蒙逸的邀請感到緊張和疑惑。
蒙逸搖搖頭,反問道:“還沒下來嗎?”
“什么?”
“法院對我的批捕令。”
高吉鶴與韓舉相互看了看。
高吉鶴問:“蒙老師,你是覺著我們已經認定你是兇手了。”
“我不是都認罪了嗎?”蒙逸笑了笑,不是苦笑,而是坦然的笑。
如果她是兇手,那么也太坦然了。
高吉鶴見過的殺人兇手,即使是喪心病狂、毫無人性的,在面對即將到來的法律制裁,也會皺一下眉頭,而蒙逸沒有,她是笑著問自己的批捕令下來了沒有。
這讓高吉鶴百思不得其解。
“你承認殺了沈雪倫和賈貝貝?”他確認道。
蒙逸摸了摸老總的頭,答道:“昂,沒錯。是我。”
“你是怎么做的?”
蒙逸搖搖頭說:“高警官,你應該知道,那是我的第二人格犯下的罪。現在的我是無法回答的。”
“蒙老師,即使是精神病患者,這樣的重罪,也是無法逃脫罪刑的。”高吉鶴補充道。
“我沒想過逃脫。”
蒙逸又笑了,那笑容跟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一模一樣,燦爛陽光,沒有一絲雜質。
蒙逸不認為自己殺了人是件很罪過的事,還是她根本……
高吉鶴的心頭生出一個新的想法。
他皺了皺眉頭,轉身離開了病房。
見他離開,韓舉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悠閑自得的蒙逸,又望了望高吉鶴遠去的背影,尷尬地說:“那個,蒙老師,那個……”
“韓哥,”蒙逸的目光停留在窗外,“我向來是一諾千金,承諾過的事情不會變卦。”
“哦。”他其實想關心一下蒙逸,但卻被蒙逸理解成在擔心自己的事情曝光,不禁覺得有些羞愧。
原來自己在蒙逸眼中,是這樣懦弱的人。
韓舉說:“蒙老師,你確定是自己的第二人格殺了人嗎?”
蒙逸嘴角微揚,說道:“是啊,我確定。”
“其實,如果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訴我。我能幫忙的一定……”
“韓哥,你幫我的已經夠多的了。”蒙逸轉過頭,朝著他笑,“不過既然你提起了,那就最后幫我一次吧。”
“好,你說。”被需要的感覺讓韓舉很開心。
蒙逸從枕頭下取出一個檔案袋,遞給韓舉。
“這里面有兩個證物袋,都裝著頭發。”
“是誰的?”韓舉拿出來看了看。
“一個是賈貝貝的。”
聽到這里,韓舉愣住了,問:“你是什么時候……”
“我偷跑進停尸間拿的。”
“那就是……”
蒙逸點點頭說:“對,是停尸間里的賈貝貝。然后另一個是于醫師的。”
“于醫師?”韓舉感到不解。
“幫忙讓你在市局做法醫的朋友,做個DNA比對。”
聽到這句話,韓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忙問:“難道你懷疑于醫師是……”
“我想應該是的,我當年見過小魚父親的照片。當時只瞥了一眼,而且都十來年了,人嚒,年紀大了,樣貌有些許改變也是正常。我也是最近才想起來的。”
“那,那,那要是于醫師知道躺在停尸間里的其實是……”韓舉倒吸一口冷氣,“他不得瘋掉?”
蒙逸說道:“DNA比對的結果如何,要不要告訴他。你決定吧。”
韓舉將證物袋放好,一邊點頭一邊說:“好,好,好,我先拿去做比對。應該會有點時間,我也正好想想怎么處理。”
蒙逸點點頭。
“那我先走了。”
蒙逸又點點頭,看著韓舉離開,關上病房門,才收回目光,看向懷中的老總。
“看來秦醫生對你很好呢,老總。”蒙逸摸了摸老總的背。
老總已步入老年,它的年齡相當于人類的六十多歲。平日里,若不仔細喂養,不但腹瀉拉稀,還會營養不良。但眼下它的毛發光亮柔順,必是秦月細心照顧的結果。
“喵~~~”老總柔柔地叫了一聲,似在回應蒙逸對秦月的夸獎。
“那你要好好對秦醫生,不要欺負他。”
“喵~~~”應是在回答好的。
“姥姥可能要食言了,不能親自送你走。”蒙逸一邊說,一邊摸著老總的頭,“你要原諒姥姥。你要相信,你媽和姥姥都很愛你。只是造化弄人,我們都不能陪你到最后。”
“喵~嗚~”老總聽懂了主人的無奈,委屈地把頭靠在了主人的懷里。
“你好好的,就是對我們最大的交代了。”蒙逸拍拍它,說道。
好好的,她想,只要老總好好的就夠了。至于舉最后會不會把結果告訴于醫師,以及于醫師知道結果后,會是什么樣的反應,她都不在乎了。
反正到那個時候,自己不是在監獄,就是在精神病院,是看不到結果的。
她已經做好在牢籠中度過余生的準備。
但是高吉鶴沒有。他從病房中出來,匆匆趕往停尸間,推開門的第一句話就是:“秦醫生,檢測得怎么樣了?”
“什么檢測得怎么樣了?”秦月白了他一眼,自己被他的忽然出現嚇了一跳,幸虧此刻不是在做什么精密的實驗,否則肯定會搞砸。
“賈貝貝,那副手套,還有沈碧珠。”高吉鶴劈頭蓋臉地說了一長串。
秦月看著他著急的臉龐,緩緩開口答道:“高警官,如果你是想從我這里找到蒙老師不是兇手的證據,很抱歉,沒有。”
“什么意思?”
“賈貝貝身上有蒙老師的頭發和老總的毛發。手套里側有蒙老師的皮屑,表示她戴過這副手套。至于沈碧珠,”秦月頓了頓,“我跟他的主治醫生談過,目前來看沒有自殺以外的可能。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我跟他要了沈碧珠的血液樣本,也獲得了進一步檢查沈碧珠身體的許可。”
“所以沈碧珠是最后的希望嗎?”高吉鶴長嘆一口氣。
他曾經很希望秦月在賈貝貝的尸體和手套上發現不一樣的線索,但是希望落空了。
“你仍然懷疑兇手另有其人嗎?”
高吉鶴點點頭,說:“不知道為什么,看到蒙老師坦然的神情后,這種懷疑越來越強烈。”
“或許她知道自己難逃罪責,所以放棄掙扎了呢?”
“沒有任何一個罪犯會急于被逮捕的。從來沒有過。”
“說不定她是個例外。”
“你為何會懷疑丁寧?”
面對高吉鶴的詢問,秦月挑了挑眉,說道:“我沒說過懷疑她,只是把她打探兇殺案的事實告訴你而已。”
他是科學工作者,怎么能告訴高吉鶴,自己也是憑直覺懷疑丁寧呢?不能!
“沈碧珠什么時候能醒?現在她的證詞很重要。”
“說是最快明天就能醒過來。”
這是個好消息。高吉鶴拍手叫好,說道:“明天,明天我一定要弄清楚。”
但是這個最后的希望,也隨著沈碧珠的蘇醒而覆滅了。
“失憶?”高吉鶴大吼道,“怎么會失憶了?”
沈碧珠的主治醫師是個年輕小伙子,被高吉鶴這么一吼,嚇得不輕。
“高警官,你冷靜點,”秦月拉住他,“這不是沒有可能的。”
“什么意思?”
“沈碧珠在被送來醫院的路上,心臟停止跳動達到兩分鐘。這期間大腦缺氧,是有可能造成失憶的。”
“有恢復的可能嗎?”
秦月搖搖頭說:“不清楚。人類的大腦是最復雜的器官,有時候能很快恢復,有時候可能永遠都恢復不了。”
聽到這句喪氣話,高吉鶴氣得直跺腳,若不是現場有女人在,他就破口大罵了。
“丁寧,出了什么事嗎?”沈碧珠無辜地看著自己面前這些男人。
“沒事沒事,”丁寧安撫說,“碧珠,你記得些什么?”
“記得些什么?我只記得明天要期中考試了,我歷史都還沒背呢。”
沈碧珠的記憶停留在了中學的時候。
丁寧苦笑,安慰說:“碧珠,不用擔心,你不用再考試了。”
“真的?怎么會?世界末日了?還是蒙老師跟男人私奔了?”
她天真的提問引來眾人的白眼。
“我們先出去吧,讓她好好休息。”秦月提議說,也不等高吉鶴同意,就拽著他往外走。
“死心了?”見高吉鶴一言不發,秦月問。
高吉鶴搖搖頭說:“除非見到蒙逸的第二人格,聽到她親口敘述犯案經過,否則我絕不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