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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夢境夢囈

“你不記得了?”

蒙逸用搖頭和沉默回答高吉鶴。

對這樣的回答,高吉鶴并不滿意,但是無可奈何。

蒙逸剛剛醒過來,眼神茫然,毫無生氣。這是自然的,一個會自殺的人必然是失去了對生存的渴望,這種問題對她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

高吉鶴將證物袋交給秦月,說道:“是兇器嗎?”

秦月接過來答道:“得查驗過后才能確定,不過看樣子像?!?

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了。

“前幾天沒發現嗎?”韓舉問護士。

護士搖搖頭說:“病房三天打掃一次,前幾次都沒發現。就今天早上保潔大姐掃地的時候發現的。”

“有人來過這里嗎?””

護士又搖搖頭說:“怎么會?韓所您特別交待的,住院部再緊張,這里也只安排蒙老師一人。平時除了于醫師和我們一天來三次,問診,送藥。沒其他人?!?

“你確定?這病房門可沒鎖?!?

“鎖了的。于醫師特別要求鎖上,鑰匙放在護士站和他那里各一把?!?

“那……這是怎么出現的?”韓舉疑惑地看向高吉鶴,希望他能解出這個疑題。

高吉鶴沒有搭理他,自顧觀察著蒙逸和她身下的病床。

她出去過。高吉鶴看見了她那雙被仔細擦過的鞋,上面仍然留有些許泥土,他轉頭看向被掛在一旁的外套。

那件外套,應該從她入院之后就沒有動過才對,但如今上面……

高吉鶴上前捏起外套的黑色短毛,這應該是貓毛吧,以前就在那里的嗎?倒像是新沾上的。

“這兩天是誰值班?”他問。

“我們這里幾個小護士,怎么了?”

“你確定門鎖了?”

“確定。我這兩天上白班,每天下班的時候親自檢查過,鎖好才走的?!?

“怎么了?”韓舉聽出了異樣,問道。

高吉鶴沒回答,只是對護士說:“好,謝謝了。麻煩聯系一下值班的護士,讓她們晚些時候去派出所,做個筆錄。”

護士詫異地點點頭,離開了。

高吉鶴在韓舉疑惑的目光中,跟在護士身后,在護士踏出病房門的下一刻把門關上。

他轉過頭,對蒙逸說:“蒙老師,你去過哪里?”

韓舉心一顫,看向蒙逸。

對方仍然沉默。

“希望我們今天不會再接到一起報警。”高吉鶴說。

這回蒙逸有反應了。她搖了搖頭說:“該死的都死了,不該死的也死了。不會再有人死了?!?

這句話飽含深意,韓舉似聽懂了,又覺著沒聽明白。

“誰該死,誰不該死?”高吉鶴不知道蒙逸指的是誰,但是他知道蒙逸的這句話對破案有著關鍵性的作用。

然而蒙逸又沉默了。她轉頭望向窗外。

篤篤。

于醫師敲了敲門,待聽得高吉鶴的聲音,便推門走了進來。

病房內一片沉寂。他料到了。

他看向高吉鶴說道:“高警官,蒙老師很虛弱,需要多休息。再者她的意識還不是很清醒,現在問是問不出什么的?!?

“那你建議什么來問比較合適?于醫師?!备呒Q心里窩著一團火,這會兒于醫師又攔著不讓他審問,火苗不禁竄了起來。

這話里火藥味很濃,于醫師聽出來了,笑著說:“高警官,我是指蒙老師的鎮靜劑還沒退,現在可能連你是誰都不認識。”

是嗎?高吉鶴看了看蒙逸,他以為蒙逸迷茫的眼神是因為沒了生的期望,難道是因為鎮靜劑的關系?

“她很嚴重嗎?為什么手術都結束了,還要打鎮靜劑?”

“我們必須保證她不會再次自殺,”于醫師指指周圍的擺設,“你看,我們把所有危險的東西都收起來了,就連水杯都換成了一次性塑料杯?!?

經他提醒,高吉鶴這才發現病房內的不一樣。

“于醫師,你上次說想辦法讓我們跟蒙老師的第二人格對話。不知辦法想到沒有?”

于醫師搖搖頭,嘆氣道:“很抱歉,蒙老師的第二人格智力很高,很堅韌。我試了很多方法,都無法把他引出來?!?

“無論如何,請你盡快。”

于醫師皺皺眉問道:“如果無法跟第二人格對話,高警管,案子就破不了嗎?”

“僅憑證據,也是可以定罪的。但是,”高吉鶴看了眼蒙逸,說道,“無法解我心中疑惑?!?

“哦,什么疑惑?”

這次換高吉鶴皺眉了。

這個于醫師,似乎異乎關心案情。

想起丁寧與他關系不錯,高吉鶴決定大膽試一下。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我懷疑蒙老師有幫兇。”

高吉鶴說這句話,原本想唬一唬于醫師,卻不料他身后的韓舉聽見,臉色大變。

“哦?這個倒出乎我的意料,跟蒙老師溝通了那么久,都沒聽她提過。”于醫師面不改色,只是有些訝異而已。

韓舉擦了擦額頭,看向高吉鶴的后背,輕聲問:“高警官,重要線索隨意透露,這樣好嗎?”

“不算透露,我們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目前只是推測而已。”高吉鶴輕聲回答。

韓舉悄悄松了口氣,心里不禁罵自己緊張什么。即使是合謀,也是十多年前的事,自己與如今的殺人案可一點關系都沒有。

“所以麻煩于醫師在醫治的時候,這方面也探聽一下。”

“唔——”于醫師稍加思索后回答說,“這樣吧,等蒙老師身體稍微恢復點后,我打算給她施行一次深度催眠,請高警官你一同參加?!?

“這個可以嗎?”

深度催眠,高吉鶴想,曾經聽其他的市局同事提過,對于精神病的嫌疑人似乎很有效用。不過,好像實施的條件很苛刻。

“要做不少準備,我盡力試試吧,總不能讓你帶著疑惑結案?!庇卺t師笑著說。

“那太好,麻煩你了。”

說完,高吉鶴與韓舉告辭離開。

秦月拿著證物袋隨他們離開,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于醫師一眼。

那嘴角的笑容在秦月離開后,嘎然消失。

于醫師咬了咬嘴唇,手扶上門,也打算離去。

“于醫師?!北澈髠鱽砻梢莸穆曇?。

他轉過頭,看向對方笑著問:“怎么了,蒙老師?”

“于醫師,你是普鎮人吧?!?

“是啊,你之前問過我?!?

“你和你愛人結婚多年,沒想要個孩子嗎?”

于醫師的心顫了顫,臉上的笑有些僵硬,回答說:“我愛人身體不好,而且我們在外漂泊這么多年,不想孩子跟我們受苦?!?

“你在普鎮還有親人嗎?”

于醫師的手開始發抖,他連忙將雙手插入口袋,強擠笑容說:“搬的搬,走的走,都不在了?!?

“是不在鎮上了,還是不在人世了?”

于醫師的笑容終于掛不住了。

他看向蒙逸,望進那雙冷冷的雙眸,問道:“蒙老師,你想問什么?”

蒙逸搖搖頭,沒有問下去。

于醫師遲疑了一下,還是轉身離開了。

在關上門的瞬間,從病房內悠悠傳來一句話:“對不起啊?!?

對不起?

于醫師冷笑,事到如今蒙逸這句道歉有何意義?

那么多年過去了,她從未有悔意。因為她的不作為,她的漠視,一個鮮活的生命就此消失,她到如今才說出這樣的話,在于醫師看來不過是走投無路的良心發現而已。

“她當年為什么不良心發現呢?”于醫師咬牙切齒地說道。

“于醫師,你叫我來,有什么事嗎?”

于醫師看向丁寧,說道:“警方在懷疑蒙老師有同伙?!?

丁寧感到詫異,問道:“可是……我們沒有留下什么把柄在現場吧。”

“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問題,只有一樣,”于醫師頓了頓說,“鎮定劑。秦醫生很厲害,過不了多久,應該就能查出來?!?

“那……”

“我們得交出一個同伙來。否則,高吉鶴還會繼續查下去。”

“交出一個同伙?那怎么成?這可是兩樁殺人案,協助殺人也是重罪啊?!?

“如果是主動協助,自然是重罪。如果是被脅迫的,就不一樣了。”

丁寧搖搖頭問:“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過幾天,我會邀請高吉鶴一起參加蒙逸的深度催眠。只要讓他知道,蒙逸的第二人格,是脅迫沈碧珠把鎮靜劑給她,那么……”

“什么?于醫師,你難道打算犧牲碧珠嗎?”

看到于醫師點頭,丁寧著急了,她跳起來,喊道:“那怎么行?我們不是說好的,讓蒙老師……”

于醫師連忙捂住她的嘴,低聲警告說:“你瘋了,這么大聲。”

丁寧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于醫師才放開手。

“可是,我沒辦法跟碧珠開這個口啊。我跟大家保證不會有事,他們才答應幫忙的?!?

“如果是韓舉他們查,肯定不會有事。我們怎么會想到半路殺出個市局警官來?你放心,碧珠不會有事,我會安排好的?!?

丁寧遲疑了,她擔心的不只是沈碧珠是否會受到重責,更擔心的是沈碧珠是否會被高吉鶴看穿。自己和沈碧珠是從小長大的好朋友,她很清楚沈碧珠的個性。沈碧珠小時候頑劣,那也是受到自己的影響,骨子里沈碧珠是個軟弱又沒有主見的人。

“我怕,”她說,“我怕碧珠被抓后,會在高警官的逼問下露出馬腳?!?

“她對事情知道多少?”

“一部分吧?!?

“知道你我二人做的事情嗎?”

丁寧皺了皺眉頭,搖搖頭說:“她知道的不多?!?

“但還知道些?”

丁寧點點頭。沈碧珠自然不知道事情全貌,但是她知曉自己和于醫師的關系,也知道她提供鎮靜劑的用途和結果。

于醫師思索一番后,說道:“按計劃進行,我有辦法讓高吉鶴無法從碧珠口中知曉任何事。明白嗎?”

丁寧心頭一緊,問道:“碧珠可不能死,否則高警官會更懷疑的?!?

“她不會死。她若死了,只會讓案子更加撲朔迷離,而高吉鶴更會追查到底了。”

“那你打算……”

于醫師制止丁寧問下去,他是不會告訴丁寧自己接下來的安排的。

“你知道的越少,對你越有利。謹記我之前告訴你的,不管警察問什么,你都要鎮定,不要自亂陣腳。懂嗎?”

“我懂。但是于醫師,我感覺蒙老師好像察覺到什么了?!?

“不必擔心。她的癥狀比較嚴重,到了晚上經常夢囈夢游,就算她跟你說了什么,都別放在心上?!?

“夢由心生,蒙老師又是個極聰明的人,就算說夢話,她內心深處肯定已經知道了?!?

想起蒙逸對自己說的話,于醫師知道,丁寧說的一點都沒錯,但是他不能在丁寧面前承認。

“你不用管了,蒙逸讓我來操心就好。”

“好吧?!?

丁寧點點頭,起身離開。

不管蒙逸察覺到什么,于醫師想,都為時已晚,事情已經完成了。

他面無表情地將已空的注射器扔進垃圾桶,轉身對高吉鶴說:“高警官,我已經給蒙老師注射了少量的鎮靜劑。這種藥不會剝奪她的意識,只會讓她逐漸陷入深度睡眠狀態,在這過程中我會嘗試著喚出她的第二人格?!?

高吉鶴點點頭,問道:“我需要做什么嗎?”

“保持絕對的安靜,我不讓你說話,你絕對不能發出一點聲音。”

“好?!备呒Q輕輕應了一聲,便在角落的椅子上坐下。

此刻蒙逸還有意識,她朝高吉鶴笑了笑,說道:“高警官,今天要稱心如意了?!?

“我只是想要個真相而已。”高吉鶴說。

“真相?”蒙逸苦笑,“何為真相?何為現實?”

她的眼神開始迷離,轉回頭平躺在軟榻上,閉上了眼睛。

“蒙老師,”于醫師的聲音變得悠遠,“你聽,耳邊是不是有水浪的聲音?”

不知何時,他已打開音響,微微地,傳來水聲。

“那是小橋洞下的河水拍打著橋岸?!?

蒙逸此時仿佛走在普鎮老街上,左邊是貫穿整個鎮子的鎮河,郁郁蔥蔥的河岸上,架著歷時百年的石板橋,橋下河水拍打著岸石,女人們在橋洞下洗衣服,孩子們赤膊著上身在河里游泳。

“你看見岸上的小路了嗎?”

“昂,那里通往普鎮中學的大門?!?

“中學啊,早上應該有不少學生來上學吧?!?

于醫師這么說著,蒙逸的眼前便立刻涌現很多學生,三兩成群,說說笑笑往學校走去。

“是啊,好多學生。”

“有你認識的嗎?”

蒙逸翹首望去,答道:“有啊?!?

“是誰?”

“小魚?!弊钅茏屪约洪_心的那張臉,就在那群學生里。

“還有呢?”

“丁寧,沈碧珠,還有,”蒙逸頓了頓,皺起眉心,“賈貝貝?!?

“她們在干什么?”

“干什么?”

蒙逸又皺了皺眉頭。學生能干什么?自然是上學啊。

但既然被這么問了,她走近幾步看了看,然后她愣住了。

四個學生前一刻還在說笑,這一刻忽然都看向她,一臉憤怒。

不,不對,是丁寧和沈碧珠很憤怒,而賈貝貝……

“她的臉……”蒙逸的嘴唇抖動起來,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

“她的臉怎么了?”

她的臉上,忽然竄起冉冉火苗,瞬間吞噬了賈貝貝整個頭。但是好奇怪,即使如此,蒙逸仍然能見到賈貝貝在笑,笑得如此燦爛,毫無痛苦,好似她沒有任何知覺,所以無法感知到臉上的火燒。

火焰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得仿佛過了一年。

蒙逸遲遲不說話,高吉鶴有些著急了。

是出了什么岔子嗎?他看向于醫師,對方朝他搖搖頭,示意稍安勿躁。

“蒙老師,”于醫師繼續問道,“該上課了吧?!?

上課。這個聲音催促著蒙逸,甚至將課本和教鞭塞到了她的手中。但是蒙逸的目光始終盯著賈貝貝著火的臉,一步都不動。

蒙逸一直沒有動靜,于醫師感到有些棘手,但是他預料到了。

“蒙老師,小魚在哭嗎?”他湊近她的耳邊低語道。

蒙逸渾身一顫,目光從賈貝貝移向旁邊的李魚。

她是在哭,哭得很傷心,而且渾身是傷。

“小魚又被打了?!彼馈?

“誰打的?是不是賈貝貝?”于醫師誘導說。

蒙逸看向賈貝貝,可不是嘛。賈貝貝的臉焦紅一片,仍高傲地笑著,手里拿著教鞭,不斷地抽打著李魚,嘴里還不停地罵著:“小賤貨,不要臉!”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李魚哭訴著,隨后看向蒙逸。

那是在向自己求救。

正巧此刻那個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她向你求救了嗎?”

蒙逸點點頭,朝李魚伸出手去,但是不管她怎么伸出手臂,都夠不到她。

“我……我救不了她……”現實和夢境中的蒙逸都流下了眼淚。

“是有人在阻攔你嗎?”于醫師繼續問道。

對,一定是有人阻攔。

蒙逸看向身后,賈貝貝,沈雪倫,還有李母,都拽著她,不讓她走向李魚。

“賈貝貝,沈雪倫,還有……”蒙逸一一念著他們的名字,念到李母的名字時,她頓住了。

小魚的媽媽叫什么來著?她怎么記不起來了?

“那怎么辦?”聲音問,“你要如何才能救小魚?”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這個問題縈繞在蒙逸心頭,瞬間撐滿她整個腦子。

當她急得團團轉的時候,不知是誰,還是她自己從哪里拿到了一把刀。

說是刀,又不太像,彎彎的,好似一個巨大的爪子。蒙逸握著末端,爪子的尖端對著面前的人們。

“他們都睡著了?!彼?。

“誰睡著了?”

“賈貝貝,還有,”她回頭看了看身后,“沈雪倫?!?

“哦。然后呢?”

然后呢?蒙逸看向自己的雙手,她仍然緊緊握著那把奇怪的刀,更重要的是,刀尖已經刺向了賈貝貝。

她連忙制止,喝道:“不要!”

“不要什么?”那個聲音問。

“貝貝,你趕緊走!”蒙逸呼喚沉睡中的賈貝貝,但是對方沒有聽到。

“貝貝不是睡著了嗎?”

“是啊,她睡著了?!?

“她怎么會睡著的?”于醫師小心翼翼地問出這個關鍵性的問題。

蒙逸愣了愣,看向左邊,沈碧珠拿著一支藥劑站在那里望著她。

“碧珠,是我讓碧珠給我的?!?

于醫師的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光芒,看了看高吉鶴,對方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然后于醫師又問:“蒙老師,你在做什么?”

“不行!”蒙逸忽然慌張地大喊大叫起來,雙手在空中揮舞,“不要!貝貝!雪倫!快走!你不能殺他們!不能!”

“誰?誰要殺沈雪倫和賈貝貝?是誰,蒙老師?”于醫師追問道。

蒙逸忽然安靜了下來,雙手疊放在身上,做了幾次深呼吸之后,睜開了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于醫師,冷冷地說道:“是我?!?

于醫師倒吸一口冷氣,往后退了幾步。

蒙逸的忽然蘇醒,出乎他的意料。

從來沒有人能從他的深度催眠中清醒過來,蒙逸是第一個。更重要的是,蒙逸說出了讓他始料未及的話。

“蒙,蒙老師?!彼偠艘幌?,仔細觀察,發現蒙逸的雙目是迷離的,“你剛剛說什么?”

他一邊用手示意高吉鶴稍安勿躁,一邊慢慢靠近蒙逸。

她在夢游,于醫師判斷。

“是我……”蒙逸正想回答,卻停住了。

她坐起身,一動不動地坐著,好似一尊雕像。

于醫師沒有繼續問,他耐心地等待著。

她現在肯定是在自己的夢境里游走,無法分辨事實與想象,所以一時間無法回答。

于醫師這么想,但高吉鶴不知道,當聽到沈碧珠的名字時,他就有點坐不住了,差點沖上前去問個究竟。

不過高吉鶴還是忍住了,他知道在診室里,一切都要聽于醫師的,否則前功盡棄。他捏緊拳頭,克制著自己的沖動,眼睛死死盯著蒙逸,不敢有一絲松懈。

然后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得蒙逸呼出一口氣,便見得她又躺回了軟榻上,閉上了眼睛。

“原來……”她哀嘆道,“是這樣啊?!?

“是怎么樣?蒙老師?!庇卺t師輕聲問。

“原來真的是我殺了他們,是我的錯?!?

蒙逸的回答再次讓于醫師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蒙逸會在催眠狀態下承認了罪行。

高吉鶴也沒有想到。

這……算結案了嗎?他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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