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側(cè)過頭，看向楚天蔚回道：“楚家村地勢低洼，就在山腳下，比較其他村落來說，情況非常嚴(yán)峻，當(dāng)時進(jìn)縣里的第一批人就是楚家村的！他們就在最里面！”

“多謝李大人！”

隨后楚天蔚又朝林錦南說道：“御史大人，卑職想去看看！”

林錦南很理解楚天蔚的心里，便點頭應(yīng)允了。

“三刻鐘時間！”

“謝大人！”

楚天蔚立刻像只豹子一樣，往里竄去。

他沒想到御史大人這般輕易就答應(yīng)了！還做好了磕頭長跪不起的打算買！

身后傳來李仁的聲音。

“這……這位小將原來是楚家村的人么？”

“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吧！”

和李仁去看了傷員后，林錦南回縣衙休息了一會兒，便提議去看看粒縣附近的其他村落。

李仁勸說道：“下官不建議大人前去！”

林錦南眉頭一皺，不怒自威的說道：“為何不能去？”

李仁忙回道：“大人千萬不要誤會，是因為其他地方的積雪很厚，已經(jīng)到膝蓋了，不好走，所以下官才有這個建議。”

林錦南展顏，笑道：“李大人何必這般小心？本官是過來處理這次雪事的，不是來游山玩水的！不輕眼去看看，怎么能辦好公呢？”

“是下官的不是！”

幾刻后，林錦南和李仁等人走進(jìn)離粒縣最近的一個村落。

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說是村落了。

如果不是李仁說這里是個村落，林錦南等人還以為這里只是被遺棄了的斷壁殘桓。

無怪乎林錦南等人會這樣認(rèn)為，因為在一片空白的雪地上，只有零星幾座房屋還屹立著；而其他的，則被積雪埋了一半，只剩下一些斷壁殘桓的痕跡。

林錦南問道：“這里原本有多少戶人？”

“下官幾天前查閱過縣里的人戶登記表，這個村里原本有三四十戶人家，房屋完好的有九戶。其他的都是茅草房，耐不住積雪壓！”

林錦南撫著胡須，又看了眼沒入雪中的腿，沉重的點點頭。

粒縣里人多，鏟雪快，所以他們剛剛進(jìn)縣的時候，才沒發(fā)現(xiàn)雪厚的現(xiàn)象。

然而到了這，才知道，雪下的大，人也傷亡嚴(yán)重，所以才會來不及鏟雪，被轉(zhuǎn)移走了吧？

林錦南心里頓時又沉重了不少。

難怪那些傷民情緒低落。

好好的一個家毀了不算，一輩子攢的積蓄也被大雪掩埋。

任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誰的身上，也會情緒低落的吧！

林錦南又問道：“其他村落現(xiàn)在如何？李大人可知道？”

“下官近幾日帶著人去查看過近一些的村落，遠(yuǎn)一些的地方因為都靠山生活，所以山體上雪崩堵住了去路，所以沒辦法前去探查情況。”

林錦南眉頭一皺，這樣說的話，靠山的應(yīng)當(dāng)最是嚴(yán)重的地方了！

可是現(xiàn)在太陽已經(jīng)西下，馬上就要天黑了，也更不宜遠(yuǎn)走。

這可如何是好？

猶豫間，楚天蔚跪下說道：“大人！卑職愿意前往探查！請大人恩準(zhǔn)！”

“我知道你想迫切回去看看的心情！但是此番前去危險重重，還是明早再去吧！”

楚天蔚倔強(qiáng)的跪地不起。

“望王大人恩準(zhǔn)！”

“也罷！你起來吧！拿酒來！”

林錦南接過身后人拿來的酒，倒了一杯，放在前方的地上。

李仁有些不解。

林錦南說拿酒時，他還以為是林錦南有隨時飲酒的習(xí)慣，結(jié)果就看見林錦南把酒杯放在不遠(yuǎn)處。

他更不解了，這是干什么？要祭奠已逝的村民么？可是祭奠村民不是應(yīng)該把酒倒在雪地上嗎？

疑惑間，上空突然傳來鳥嘯聲。

“咭——”

李仁立馬抬起頭看向上空，一只通體潔白的鳥俯沖下來。

他一把拉住身旁的林錦南，麻利的往后退去！

“大人小心！這鳥看起來很兇！”

說話間，那鳥已經(jīng)放緩了速度，在酒杯的上空盤旋了幾圈，才在酒杯前停下，低頭暢飲起來！

“李大人不必?fù)?dān)心，這是攝政王養(yǎng)的鳥，名為布沅，此番跟著我等前來，是專門給攝政王和皇上傳遞粒縣現(xiàn)狀的！”

李仁瞬間笑得開懷。

“多謝皇上，王爺，和大人掛懷！”

林錦南點頭算是盛了謝，便朝猶自飲酒的布沅囑咐道：“布沅，你一會兒和楚天蔚去看看，跟著他知道么？”

說著，拉過身側(cè)的楚天蔚往前面推了推。

“就是他！你一會兒跟著他去，知道嗎？認(rèn)識他了嗎？？”

布沅抬起頭，看了眼楚天蔚，又看一眼林錦南，又低頭繼續(xù)飲酒。

“布沅，我們打個商量啊！你一會兒跟著他去！還能在外面玩，多好啊？是不是？”

布沅抬頭叫了一聲：“咭……”

林錦南滿意一笑，遂沖楚天蔚說道：“多叫幾個人去，遇到危險了，就趕快回來知道么？不要硬闖！你要知道，你活著，才能見到你心中想見的人，死了，就什么也看不見了！”

楚天蔚再次跪謝。

“多謝大人關(guān)心！屬下領(lǐng)命！”

“好！去吧！”

目送著幾人一鳥越走越遠(yuǎn)，直至看不見身影，林錦南才擺了擺手，和李仁等人回了縣衙里。

才坐下，頓時就被接連趕了幾天路的疲憊感侵襲，讓他不得不捏了捏鼻梁骨醒神。

李仁見狀，勸道：“大人車馬勞頓，去下官安排的房間里休息吧！”

“好！”

帝都瀚陽城，日暮西山，張記，魏懷柔看著張老頭已經(jīng)做好的大紙鳶，連連贊嘆。

“老人家手真巧！這么快就做好了！”

張老頭笑瞇了眼，說道：“老朽換了好幾個方案，才做出來的！”

他眼眶下方黑眼圈嚴(yán)重，眼里也布滿了紅血絲，想來是為了這個大紙鳶沒日沒夜摸索的緣故！

“老人家辛苦了！您忙了這么幾天，今晚早些休息！明天一早，我會派幾個人去郊外試試，您也一起來吧！”

“好！老朽也想看看這大紙鳶究竟飛不飛的起來，到底能承重多少！”

“如此，那我就先走了！明日我會派人來接您的！”

“行！老朽送姑娘！”

送走魏懷柔，張老頭便往屋里走去。

這時，一個青年壯漢從自己的房間里走出來，身上還掛著些許木頭碎屑。

“爹！你明天可得多注意！”

“為何？”

“當(dāng)心被殺了滅口！看那人非富即貴的模樣，可能用這個來干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