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菲回宿舍時，董歡正在接電話，電話那頭好像是王虎，因為她見董歡一邊看了看她一邊說，是嗎，那馮驍駿豈不是酸死了。

酸嗎？是自己讓他吃醋了嗎？曹菲想，從一開始，她對馮驍駿都是一種怕麻煩于是放任，舍不得割舍友誼攤牌沒用的心理，可能方式不對，可她也想拒絕徹底呢，徹底不了才沒辦法！

把自己裹進被窩，回憶起那又酸又甜的吻來，她怎么也沒料到，自己才開始約會就沒了初吻，不帶這么不矜持的。

哦，不對，那不是初吻，是和他的第二吻。

或許青春期的戀愛就是男生吻過來時，女生的第一反應不是拒絕，而是懵，懵完男生也吻完了，甜甜的戀愛也就開始了。

*

清晨和傍晚夜以繼日。

馮驍駿上了通宵，早上六點鐘，他黑著眼圈第一個走進學校，又黑著臉來到飯堂門口等曹菲，可左等右等都不見人，由于等的太久加上晨風清冷，被凍得瑟瑟發抖。

一直到晨讀鈴聲響起，他都沒有等到曹菲來，只好吸吧著鼻涕，低頭往文科班的教室走去。

——

曹菲沒有辦法守約去飯堂拿早餐，因為她剛走出宿舍樓，就看到對面籃球場入口處的劉昕時，手里提著早餐往女生宿舍來了。

人多眼雜，饒是她算起的早的，也有比她起更早的人。

她快步下樓，拉起劉昕時的手就跑，跑了半天才停下，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在往哪里跑。

劉昕時笑的很歡，“我的腿不短，貌似都跑不過你。”

最后兩人來到教室，劉昕時遞上早餐，“還好我買的是包子不是豆漿，要不肯定抖灑了。”

曹菲此刻很是心猿意馬，昨晚的吻又浮上腦海，她覺得必須得和他講清楚，以后絕不能在校園內大張旗鼓。

——

馮驍駿隔著玻璃看教室里的兩人，就一眼，心中便愁苦萬分，甚至想痛哭哀嚎，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看起來怎么那么般配。

他沒有回自己的教室上課，而是來到教學樓后面的亭子，躺著等下課，要找曹菲說清楚。

躺著想著，從初一到高二，五年了，都沒有追到，人家一年半就追到了，他真是太失敗了，或許是臉不行？臉不行他有錢啊，TMD大不了去整容，但要是整的連他爹都不認識了，不給錢了怎么辦，他就沒錢也沒臉了……

當下課鈴聲響起時，馮驍駿已經睡的鼾聲如雷了。

——

馮驍駿是在下午時被一陣陣嬉鬧聲吵醒的，醒來后頭疼不已，便先回了家。

*

次日清晨。

馮驍駿沒在飯堂門口等，而是去到女生宿舍樓下面，一臉煩悶！

曹菲洗漱好，出了宿舍門，先趴陽臺處左右環顧了下，她可怕看到劉昕時，或許是心里的緊張，又或許是在意別人的眼光，當她沒有看到劉昕時身影時倍感舒暢，想他果然很聽話，不過她還沒來得及更欣慰，轉眼就瞥見馮驍駿正穿過籃球場，往女生宿舍走來。

唉，看他那茄子臉，是真受打擊了，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可這，也應該算是不該來的吧！

——

馮驍駿感冒了，一邊擤鼻涕一邊往上瞅，外表風平浪靜內心實則波濤洶涌，他情緒激動，胸腔憋著千言萬語，可在見到人之后，脫口先罵出了一句，“我CTM的劉昕時。”

曹菲抬眸思量了幾秒，并不想聽人說臟話，見他手上沒有拿早餐，揚起笑臉，打完招呼轉身欲走，被扯住了手腕。

平日里，男女授受不親，馮驍駿最多扯扯她衣服帽子之類的，今天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肌膚相觸，她的手好暖。

“你不會，真喜歡上那個姓劉的了吧？”

曹菲不否認，也不想和他爭辯，繼續使用反問計，“你為什么喜歡我？”

你為什么喜歡我？馮驍駿發狂，有人喜歡清純的有人喜歡妖艷的，他喜歡學習好又漂亮的怎么了！

“干嘛又問我這問題？”馮驍駿滿臉寫著不滿，嚷嚷道，“以后不許你再問我這問題了。”

“我知道答案就不問了，所以在不問之前，你得先回答了我呀。”

馮驍駿腦子轉不過彎來，沒轍道，“因為，因為你聰明，還因為你漂亮呀，因為你……就因為你是你呀，我就是喜歡你，要什么理由！”

曹菲假裝考慮一番，然后反問道，“那你眼里劉昕時聰明不，帥氣不，受女孩子歡迎不？”

這一問，問的馮驍駿啞口無言。

劉昕時是誰？第一高中所有女生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校草加學霸，饒是他是一個女孩，肯定也會癡迷！天底下家境好、教養好、學習好的人很多，偏偏劉昕時還長得好，其中最讓人不服的，就是這一點！

“可，可是，”他抓著曹菲道，“可是明明是我，是我先喜歡你的呀，凡事得講究先來后到吧！”

“你以為排隊打飯呀，還先來后到！”曹菲反駁。

馮驍駿沉默了，情感的事的確不能講究先來后到，只講究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

昨天，隔著玻璃看兩人的甜蜜，他的腦海竟沒有和曹菲站一起的畫面，或許，他和她，是真的不合適！

曹菲沒想到馮驍駿會突然沉默，這不像他，猜測他肯定是難受了，于是半開玩笑半建議道，“我知道你喜歡我純粹是為了后代基因，不過你要是真想為后代積德，我強烈支持你去找王筱希，全校沒一個女生能學過她的，包括我在內！我現在的學習狀況你都知道，笨成啥了，都掉30幾名去了。”

馮驍駿聽她這么說，更加不開心，噘著嘴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誰說我喜歡你是為后代基因了，是不是王虎告訴你的？我找他去。”

“哎呀！”曹菲感嘆人和人不一樣，腦回路也不一樣，“現在追究誰告訴我有意義嗎，重點是我已經變笨了，不符合你的條件了，懂不？”

馮驍駿把頭搖成了狗尾巴，“不懂，就算剛開始是因為基因喜歡你，現在我喜歡你，就只因為你是曹菲，天底下獨一無二的曹菲。”

“唉，你不知道，上次我們宿舍玩測智商，王筱希智商150以上，我才測了一百多一點，你為后代基因著想的事我很贊成，所以真心建議你去找王筱希，再說了，我，也想學學你，找個聰明的嘛！”

“什么？？？”馮驍駿大喊，這話聽的怎么這么打臉，“你，你不要學我，你說你不喜歡我就算了，干嘛一個勁讓我找王筱希，你不能這樣對我，卸磨殺驢可不好，我連我們女兒名字都想好了，叫馮思斐，我發誓，我永遠只喜歡你一個人！”

卸磨殺驢？永遠？曹菲呆了呆，她最不相信永遠，盈盈笑道，“你女兒的名字也可以叫馮思希嘛！多好聽的。”

相處這么久，曹菲知道對馮驍駿哪壺可以提，哪壺不能提。亂開玩笑可以提，勁舞團那個‘兿兿’不能提，因為斷定他不會找王筱希所以她才讓他去找，而且兩人的關系還會一如既往，如果她讓他找‘兿兿’，事情就會脫離軌道，發展的方向會走向畸形，可能最后連朋友都沒得做，她打心眼里謝謝那個‘兿兿’的出現，也謝謝董歡告訴她這個八卦。

“不好聽，難聽死了，馮思希，瘋死稀巴，有什么好聽的。”

“好了好了，要遲到了，你以后別給我送早餐了哈，我自己去吃。”

“不行，我這都送習慣了，倒是你別再給我錢了。”

“那也不行，今天早餐我請你，然后我們給這件事畫個句號吧！”

“不行，永遠逗號。”

曹菲無語，看了看時間，“我去教室了。”

“你別走，我都失戀了。”馮驍駿一臉求安慰！

曹菲聽成他失敗了，于是道，“失敗乃成功之母，你努力考進你們班前十名，我到時真真正正考慮下你。”

“感情這五年你從沒真真正正考慮過我？”

哦，曹菲想，她還是別緩和氣氛了，言多必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