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

考試的時候，所有選擇題，在正確答案是C的括號里，曹菲填寫了C，而其他如果答案是A的，她就填寫成B，如果是B，她都填寫成D……

果然，成績出來，她一下子排到了班級中等偏下的位置。

這把馮驍駿嚇住了，劉昕時也嚇住了。

她笑著把秘密告訴了劉昕時，轉身抱怨地對著馮驍駿喊，“太難了，我覺得學習越來越吃力了。”

馮驍駿把下巴戳到了天上，口是心非地說，“沒事，下次肯定能考好的。”

“你要不喜歡王筱希吧！她的智商真的很高！”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

班主任辦公室。

曹菲通紅著臉站著，不好意思道，“不是的，我事出有因。”

孫寧自然知道她事出有因，畢竟是數一數二的好學生，成績怎么會突然掉那么離譜，她仔細查閱了曹菲的所有試卷，發現了端倪。

“先不管你的答案是不是正確答案，但該是A的你寫B，是B你寫D，是D你寫A，只有C的位置沒有安排錯，我想問你，考試是鬧著玩的嗎？你說，你為什么這樣做？”

曹菲沒有回答。

“有什么不能告訴老師的？”孫寧嚴肅地批評著。

曹菲的兩只手揪著兩邊衣襟，感覺包括心在內的一切都無處安放，原因嗎？她可不好意思告訴老師，并且以后還準備那么干。

孫寧掃了一眼，從曹菲的眼神里看到了絕不開口的堅定，便放軟了語氣，“算了，不說也行，不過下不為例，知道沒？”

還是沒有回答。

“知道了沒？”孫寧提高了嗓門。

“老師，我心里有分寸，”曹菲呢喃著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但高考時絕對不會這么干，現在，您就放過我吧，我真事出有因，而且還不能告訴您。”

孫寧吃驚地看著她的好學生，反應了片刻后，警覺地盯著疑惑道，“早戀？”

曹菲趕緊搖頭否認！

“不是早戀就好，真的不能告訴老師原因嗎？而且下次還繼續這么做？”

曹菲鄭重地點頭。

就是學生交白卷，她又能怎樣呢？叫家長？曹菲的家長不在本地，為這事折騰有點大驚小怪了。

孫寧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拿你沒轍，那這樣，你必須答應我把英語分數提高，要不然我就通知你媽媽了！”

“不要啊！”

英語是曹菲的最最最弱項，原因是她真的特特特不愿意學習美國的語言，她愛國的很。

“記住了，英語考試不準你那么做！我不保證其他科老師找不找你，但最好下不為例，知道不？下次我真會叫家長！”

“知道了！”

“那就行！”孫寧略感心安，“你回教室去吧！”

戀愛之后，她苦思冥想，終于想出了讓馮驍駿放棄她的對策，卻忘記媽媽每次月考后都會給班主任打電話問成績，好在班主任不通知家長，這次應該會替她撒謊吧，想著心里樂開了花，屁顛屁顛地往出走，迎上正往進走的張爭光。

——

全校第一身上自然有至尊的光環，她想起董歡說的事出反常必有妖，便多看了兩眼，可是，她發覺奇怪，為什么她每次看他，他都在看她，難不成是一直在看自己，她便瞪大了眼睛去看。

他還是在看她。

直到擦肩而過前一秒，他都在看她。

為什么呀？

一出辦公室，曹菲就往洗手間跑，她照著鏡子打量半天，臉上沒東西，張開嘴呲牙看了看，牙上也沒韭菜！

一邊感覺奇怪，一邊往教室走，突然恍然大悟，他肯定因為上次她撞了他，還罵了他，所以在用眼睛在對她說‘白癡’！

哼，想到的瞬間她惱得咬牙切齒，生氣極了！真是討人厭、不一個班還討厭、到哪都討厭。

——

張爭光不知道死人有沒有感覺，但他感覺自己像是死了一樣。

一封代表愛意的信，猶如石沉大海一樣杳無音信。

如果是最開始，他作罷便是，偏偏是現在，知道她是小知了后，他不能接受。

很小的時候，他學會接受母親的無視，再學會接受父親的無視，他以為自己最為自豪的就是能控制情緒，可現在，每每想到曹菲，他便會失控。

仿佛，只在夢里才會感知幸福，睜開眼，現實的刺痛席卷而來，困擾著他，折磨著他。

有一次，他夢見曹菲的臉和小女孩的臉重疊，甜甜地沖他微笑，向他走來后擦肩而過，猶如陌生人一般。他感到悲傷，又自知是在做夢，便告訴自己這是夢，在夢里驚醒后，曹菲卻還在沖他笑，他便在夢里告訴自己一切不是夢，他莫名開始對著曹菲發誓，只有你是我的光，再沒有別人。曹菲只笑，不回應……

等陽光攜著余溫照射進房間時，張爭光蘇醒，嘲諷自己原來做了夢中夢，苦澀頃刻涌了心來。

——

月考，張爭光穩拿理科全校第一的名次，物理老師讓他來辦公室，說有一道題要跟他細講。

他沒想到會遇見她。

他挪不開眼光。

她瞪大眼睛看他的樣子，好可愛。

他想起小時候，她噘著嘴和自己犟的樣子，也是這樣可愛。

他好后悔，這是多么來之不易的機會，卻只是擦肩而過……

*

高二文科班的生物老師很逗，每次上完課，同學們都有一種涅槃的錯覺。

他能從蛋白質分子講到面粉發酵，又能從植物細胞工程講到萬里長城，最離譜的是，他從早期胚胎發育講到了小雞孵化……

這對文科困難的劉昕時來說，是件天大的好事，所以，他的生物月考成績滿分，總成績文科第一。

曹菲從衛生間回教室的路上，一個不認識的女生正手拿粉嫩賀卡，往她們班教室里張望。

她隨口問，“你找誰啊？”

那女生一回頭，見是個美女，羞赧地回，“你是這個班的嗎，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叫一下你們班的劉昕時？”

曹菲一笑，皓齒明眸，“你找他表白？”

那女生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雙手把賀卡往她懷里一塞，“麻煩你幫我轉交一下。”說完轉身跑了。

高一以來，找劉昕時表白的不在少數，但自從他在黑板上寫下喜歡她并當面承認后，便少了。

這女生怕是閉目塞聽那一類的，心花才開；又或許是新來的轉校生，所以不認識她，竟然讓她轉交情書。

笑著走到位置坐下，揚著手中的賀卡對劉昕時道，“你魅力十足呢！”

劉昕時以為是她送自己的，還疑惑怎么就敢這么堂堂正正了，打開來看，眼里盡是失望。

曹菲覺得他臉上的表情很可愛，于是繼續開玩笑，還開的一臉正經，“好歹回個信？”

劉昕時皺起眉頭，“真回？”

曹菲微笑，猛不防被董歡掰過身去，“你兩說啥藏心事著呢？”

他兩的事董歡心里有數，但自從曹菲向她坦白后，兩人的狀態明顯有點過分親密了。

董歡憋的慌，主要這事她不能告訴任何人是關鍵，她多想告訴王虎呀，多想啊！但劉昕時的臉是她閑暇時養眼的必備物，可不能被馮驍駿毀了！

“你兩不會準備公……”

“不會。”曹菲立馬答道。

“不會就好，”董歡松了一口氣，又警惕地看向劉昕時，“你會不會？”

劉昕時很想對彼此的朋友公開這事，但曹菲不想，他無奈地看向心之所愛，默默地搖了搖頭。

——

過了一會，正垂頭喪氣的劉昕時黯然地打開曹菲遞給他的紙條。

你想公開嗎？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你了解的，我那干的哥哥有點麻煩。

這，劉昕時欣喜若狂，他不怕馮驍駿，就怕曹菲不承認，這話，不等于直接承認他兩在交往嗎？頓時心花怒放，不再傷神，趕緊回了紙條。

我愛你，這一輩子只愛你，今晚晚自習曠課吧，校門口見，網吧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