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老師在講臺上講著。

曹菲心里無比空洞，她希望每個人都能好好活著，心向陽光，可她左右不了別人，也控制不了自己。

明明已經想好的事情又一輪卷土重來，像是陷入了無底洞，到底得想多少遍才能理清楚？

這事情理不清楚，劉昕時一天不正常，她就時刻有陷入糾結的可能。

劉昕時正常不正常的決定權不在她，她無法干涉。

好頭疼！

他會愿意和自己溝通嗎？溝通時能交流些什么呢？安慰他看開？可人和人不一樣，如果他要的結果是和自己在一起？她能給嗎？鐵定給不了，那還有什么溝通的必要？只會讓事情更加撲朔無解。

其實，曹菲真沒想到，劉昕時會被打擊到這般程度，心里自責之余，隱隱感覺不至于此，可偏偏事實卻如此。

良久，曹菲抬眸，眼睛里黯淡無光，這事當斷不可能斷，該是沒完沒了了。

*

晚自習后。

亭子里。

董歡向王虎訴說自己今天不小心干的錯事。

王虎很心不在焉。

董歡打量了半晌，問：“你最近吃飯都去哪了？”

王虎挽著女友的胳膊，“沒去哪啊！跟馮驍駿吃米線唄！”

“那馮驍駿不吃米線的時候，也不見你來飯堂啊！”

王虎半認真半玩笑的道，“什么嘛，他最近吃米線拉米線，哪天沒吃米線了！”

“反正就有一次沒吃，還有，馮驍駿打張爭光的事你知道不？怎么不告訴我，不是說了，我們兩之間沒秘密嗎！”

“那可能那次我回家了吧，他不讓我告訴你，說你會告訴曹菲。”

“你，”董歡瞪著男友，“你管我告訴誰，首先你沒告訴我這就不對。”

“好好好，我不對，我錯了。”

正說著，王虎的手機響了，王虎一愣，趕緊把手塞進口袋里，輕輕按了關機鍵。

董歡敏銳的捕捉到了不對勁。

“我能用你手機打個電話嗎？”

“干，干嘛呀？”王虎吞吞吐吐。

本來只是試探，見王虎不肯，董歡確定自己的第六感沒錯，“用一下嗎！”說完直接伸手去口袋里掏。

王虎猛地站起身來，“我，我手機好像沒電了。”

“沒電了？”董歡自然不信，“你最近肯定有事，說，是不是在外面有妹子了？”

“啊——”王虎叫，“沒有啊，我心里只有你一個。”

“一個屁！”董歡疏離地望著，最近他兩確實交流的不頻繁，“你手機里肯定有秘密，不給我看，等于承認。”

王虎皺眉看了一眼，“不是啊，真沒電了，也真沒秘密。”

“你確定拿沒電當借口？這很好證實的！”

哦！王虎身子一頓，是啊，拿出手機直接證明撒謊了，可不交手機也證明撒謊啊，想著心下一橫，賭剛才的短信不是小太妹發的。

很遺憾，他賭錯了，消息正是小太妹發的，內容一如既往的甜：虎哥哥，今晚怎么不見你來等我呢！

董歡的臉一下氣得通紅，拿著手機豎到王虎眼睛跟前，“虎哥哥？”

王虎低下頭，很是懊惱！他來見董歡之前，刪除了所有記錄，唯獨忘記調靜音。

“今晚怎么不見你來等我？你是天天在等人家嗎？在哪等？”

王虎不語，小太妹是他在離學校挺遠的一個酒吧認識的，性格潑辣豪爽的很，他挺迷的。

“回答我呀！”見王虎不說話，董歡拼命壓抑著心里的震驚和憤怒吼道。

“我們，分手吧！”沉默了良久的王虎道。

啪——

董歡一巴掌打過去，“要分也是我先提，你這齷齪骯臟下流的爛學生蠢驢，我今天跟你分手了。”

說完揚長而去。

——

女生宿舍。

除董歡之外，三人都在。

曹菲和王筱希正在刷卷子，上官錦在床上聽歌。

董歡氣勢洶洶的走進來，臉上能夠看出很亂麻，一進來就直接上了床，把自己捂在了被子里。

曹菲不明，合書爬上床，掀起被子，探進去一半頭問，“你還在意那事嗎？我真沒關系的。”

“不是！”董歡叫。

王筱希聽到兩人對話，仰頭望了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做題。

“哦，”曹菲惘然道，“那你怎么心情不好的樣子？”

董歡掀開被子，啜泣道，“王虎背著我交了女朋友。”

啊，原來是這樣啊！曹菲不得不想起之前網吧遇見的事。

“有的人青春遇見了是緣分，但不值得整個人生都托付，這樣的人早分早好，你懂我的意思不？”

董歡神色黯然，“我不懂，他家條件挺好的，他對我也挺好的呀！”

“哪有談一次戀愛，就直接想到以后的啊，你這，想的也太遠了吧。”曹菲怔愕道，她沒想到董歡談戀愛時打打鬧鬧、嬉笑顏開的，其實比她對待感情還認真。

“不是我想的遠，是我向往的愛情本來就是從一而終。”董歡停止了啜泣，沮喪道。

“哦！”曹菲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了，不過突然安慰別人，想不起自己的頭疼事，感受還挺好。

“你肯定沒認真對待過感情吧，要不然怎么會說分手，就分手了呢，你看劉昕時被打擊成什么樣了。不過我不是劉昕時，不會被打擊成他那樣，我這一會就好了，你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吧。”董歡囁嚅道。

寫字桌前，王筱希一邊做題一邊靜心旁聽著兩人的對話。

上官錦呢，在曹菲爬上床時，也悄悄關掉了音樂，聆聽著。

曹菲呆呆的出了一會神，爬回到自己的床鋪，不禁自嘲起來，自己的事情都解決不好，還好意思寬慰別人。

旁觀者清，或許，她應該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來思考這件事。

現在，每個人都認為她因為張爭光，和劉昕時分了手，這事她在意嗎？她不在意別人，可她在意劉昕時，希望他不這么看，那劉昕時怎么看？她想不到。

劉昕時請了十二天假，這期間他并不知道學校發生過什么，他來第一天就已經是那副樣子，不可能因為自己和張爭光，那就是因為上官錦父母的事了。

這事，讓他和上官錦鬧僵了嗎？好像也沒有！

曹菲切入旁觀者身份想著，正做題的王筱希開口了，她不怎么主動提話題，可她一提，絕對語不驚人死不休！

“曹菲，聽說張爭光給你寫情書了？感覺怎么樣？”

曹菲眼皮一跳，詫異地看向王筱希。

王筱希做完了卷子，正在整理書桌，沒有抬頭看她，但聲音出來了，她和聲細語地道，“問你呢，什么感覺？”

感覺？頭疼的感覺！曹菲想。

“沒什么感覺啊！”

“那我這么問吧，你被學霸表白后，又被學神表白，兩個感覺有沒有不一樣？”

曹菲心想，我有必要回答你嗎，可眼下宿舍就她兩在說話，自己突然不接話，空氣會凝滯，氣氛會難堪。

“我只想好好學習。”

王筱希唇齒一笑，施施然道，“意思是你誰都不選？不是，是曾經選過一次，現在不選了？晾著張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