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發現了什么？”小喬問道。
方戟突然停了下來，而且這一次停得特別久，他在等手表上的數字變化，他站在12這個數字上，但是手表還是顯示7，只不過這個7在閃爍，閃爍頻率沒有變化。
“你們先回到我身上。”方戟說道。
劫非常迅速，他是迫切地想要離開這里，而小喬有點兒不知所措。
她一直都是獨立個體，她實在聽不懂方戟的話什么意思，之前隱藏于劫的身體里那是不一樣的，她相當于是被劫的黑暗包裹著。
可是現在方戟的意思，融為一體？
方戟見小喬沒反應，倒是主動想要與之融合，結果……之前的技能統統沒用。
“好像沒法融合。”他不得不得出這個結論，“但如果你和我不是一體，恐怕會有問題。”
小喬這一次聽明白了：“我可以做你的眼睛。”
？
眼睛？
“什么意思？”方戟問道。
小喬說道：“你可以進化出第一個器官了，那就從眼睛開始，不過，你現在依舊沒實體，所以你不會真的需要眼睛。”
小喬的話說得有些含糊，大概是她和劫一樣有不得不遵守的規則，反正知道得更清楚也不會更有用，方戟并不究竟這些。
既然有方法可以讓他們二人變為一體，那做便是了。
于是方戟問道：“我要如何做？”
“你像之前一樣，想著進化，但偏向性是眼睛，額，你努力想著你為何需要眼睛。”
……更含糊了。
不得不說，玄學都沒這么含糊，人家至少還有口訣。
但方戟還是照做了，他其實能感受一種叫做“規則”的力量，他確實懂，卻又沒法把“規則”變成直白的文字。
再加上如今的他構造簡單到還不如一個細胞，所以，雖然玄幻，卻著實是最有效的。
但進化的前提也必須是他體內具備了進化的“能量”。
“好了，你別動。”
在方戟感覺到自己可以有眼睛的時候，小喬突然出了聲。
然后很奇妙地感覺促使他睜了眼，并不是真的動作，但仿佛有眼睛就意味著睜眼。
獨眼……
而他的視野并沒有變化……
果然和小喬說的一樣，還不到時候。
罷了，那就先這樣吧。
“方戟，倒回去，從起點開始重新走一遍這些階梯。”
“你怎么還能說話？”
“……你還想把我徹底吸收了不成，不僅我可以，那個小黑也可以。”小喬說道。
似乎為了證明自己，劫果斷地開了口：“方戟，搞快點！”
……
方戟突然覺得他的“身體”真的開始朝著玄幻的方向發展了。
怎么說呢，他能接受身體沒有實體，能接受身體千奇百怪，能接受身體分解成幾百個分身，也能接受那些分手每一個都似乎有單獨的靈魂。
可是，如今這樣，合在一起，還能保持相對的獨立，確實很奇怪，也幸好只有這兩個特殊的，如果他的身體里每一個之前的分身都能保持相對獨立……
似乎也還好？
然后就是新的問題——
如果說小喬是他的眼睛，那么劫又算什么？
想著這些的時候，并沒有耽擱方戟往回走，他甚至沒有問小喬，但他沒走多久小喬卻主動解了惑。
“以你眼睛的視角從頭讀一遍，等你走到結尾，我就能把這本書收走。”
“你知道如何離開這里了嗎？”小喬又說道。
方戟并沒有立刻回答小喬的話，他一邊往回走一邊觀察著手表。
之前，他剛進入書中世界的時候，并沒有所謂的起點，而且也并沒有手表。
而現在，他已經看得見“起點”了，而他的手表一直在閃爍不定，數字只在7和9之間跳動，閃爍卻從沒停止過。
階梯的起點數字是零，這也是整本書里唯一的只出現一次的數字，從數學的角度來說，0這個數字本身就是為了邏輯更嚴謹為了方便描述而被創造出來的，客觀環境里是不存在零的，這大概也是方戟一開始進來并沒有零的原因。
那么零是起點，終點又是什么呢？
“快跑啊，快跑啊！你在干嘛！”劫突然吼道。
方戟的“身體”比思想動得快，他已經本能地開始奔跑了起來，因為從起點開始，臺階在一級一級消失，如果隨著臺階一起消失，多半就是進入“不生不死”狀態。
“跑快一點，快一點，再快一點！”
“快啊，快啊，你要把你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在這一件事上，快，快。”
“別思考，別想其他的，跑就是了，快！”
“快啊！快啊！”
……
這一次無論劫多么的聒噪，方戟都沒有阻止，他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劫比誰都更擔心或者說更恐懼，恐懼“不生不死”？
他之前雖然說過劫和小喬是同類，但小喬顯然并不知道，可劫應該是知道的，一定是光子經歷了什么可怕的事才會變成黑暗中的“沒有時間的生物”。
“方戟，在終點處停下來！”小喬突然開口道。
終點？
他沒看見終點。
“數字，你看到和起點相同的數字就是終點。”
零？
額……
“看什么看，快跑，快跑，終點不止一個，但你不能和階梯一起消失！”
“跑就是了！快跑！”
……
方戟不知道他是否錯過了零，他只能無休止地沿著階梯跑下去，他甚至連回頭都沒有過，而那些由目錄組成的故事，也飛速地在他思緒里誦讀出來，他甚至不能好好地品一品。
這故事比他以為的還要長，而越是到后面，他越是想知道結局，所以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行動速度更快了。
消失的階梯離他越來越遠，而他瀏覽數字的效率也越來越高……
直到零出現，他站在了零這個階梯上，然后他才第一次回頭。
階梯還在依次消失，每消失一級階梯整個世界似乎也在跟著縮小，一直到他走過的上一級臺階消失。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小喬的話剛剛說完，方戟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突然回憶起在起點的時候小喬說的那句話……
難道小喬從頭至尾都知道如何離開，而且某種程度上她能操控剛剛那個世界，所以那些階梯是她弄消失的？
這個問題很快在黑暗中得到了小喬的肯定回答……
還真是她，怎么感覺此時的小喬和之前的小喬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