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跟這幫人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南木饑餓難耐,朝旁邊大哥要了一塊壓縮餅干,才能勉強直立行走,渾身開始發(fā)燙發(fā)熱,他的頭暈沉沉的,要不是旁邊一直照顧他的大哥一路拉著拽著牽著,他有可能真的倒地不起,糾纏了那個好心大哥半天,才問出來一個小名:柱子。
一路上便一直柱子大哥柱子大哥的叫他。
他此時在不知是地是土的上面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無比渴望回到自己原本那個安樂窩,睡上幾覺,打上幾局游戲,喝幾瓶可樂,簡直不要太爽。
他開始懷念自己的父母,祖母,同學(xué)朋友,懷念自己打過的游戲,唱過的歌,收集的紙牌,就好像是死前回顧自己短暫的一生。
“啦啦啦啦啦啦……”一個聲音鉆進他的耳朵,又在這空闊黑暗的空間回蕩,是小孩子唱歌的聲音,難道這隊伍里還有小孩子嗎?這聲音還挺好聽的。
“柱子大哥,咱們這里還有小孩兒嗎?”南木問道。
“沒有啊,小兄弟。”
“那這是誰在唱歌呢?”南木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掉。
“沒有誰在唱歌,小兄弟,你發(fā)燒燒糊涂了,藥沒有多少了,你可要省著點吃呀,”說著柱子大哥從背包里取出藥來遞給他,用手電筒幫他照著。
“可這聲音那么清楚……”南木接過藥就著水一口吞下去,就在他仰頭的瞬間,借著手電筒的余光,頭頂上一幕讓他差點沒有一口水噴出來。
柱子大哥見他吃了藥就趕緊關(guān)了手電筒,準(zhǔn)備拉著南木走,卻發(fā)現(xiàn)南木渾身僵硬,動也不動:“怎么了?小兄弟,趕緊走啊?!?
南木沒有立即答話,而是半響才艱難說道:“大哥……你……你看到咱們頭頂了嗎?”
柱子大哥顯然沒有了耐心,直接扯住他的衣領(lǐng)開始快走:“小兄弟,不該看的你別看,再不走就跟不上隊伍了,我可不想跟你死在這里?!?
沒有錯的,南木一下子清醒了,他剛才看到頭頂上方的洞壁上至少倒掛著幾百個孩子的尸體!雖然是用白布包裹著的,但因為年代久遠,有幾個尸體已然裸露大半,這里絕對是個年頭相當(dāng)長的古墓,可這古墓到底有多大呀,已經(jīng)走了這么長時間了,還是走不出去。
南木緊閉雙眼,極力想把剛才那些吊在他頭頂上身子幼小的尸體忘掉。
等一下,難道剛才聽到的歌是這些小孩的冤魂唱的嗎?南木只覺一股涼氣從脊柱直逼頭頂,他甚至感覺身后有小孩在跟著他。
“停!”正聽得前方那女老大停住腳步,大聲喝道,全隊緊跟著止住腳步,南木差點撞上前面的哥們兒。
“怎么了?柱子大哥?”南木問道。
“這條墓道未免太長了,按理說我們會看到石門?!敝哟蟾玎?。
“柱子大哥,你們是都不害怕這里嘛?剛才那上面掛著小孩兒尸體,太恐怖了,”南木正說著,最前面的女老大走到隊伍最后面來,又是一道微弱的手電筒的光打在南木臉上,柱子大哥見南木閉了嘴站在那傻傻的不動,連忙一把把他拽到一邊,讓開了路,女老大走過來,用手電筒照著四周,跟著他走過來的有一個長胡子老頭,他的一只眼睛被罩住,嘴里不住地念叨著什么,經(jīng)女老大這一照,南木總算是看清了這墓道的原樣,這是一條極長極寬的甬道,道邊堆放著大大小小各種白布裹挾的尸體,有的甚至已經(jīng)透出頭顱,但這些裹尸頭部朝向的方向都是女老大這邊!長胡子老頭伏在女老大耳邊說著什么。
一股淡淡的、腥臭的腐尸味道鉆進鼻孔,南木難以抑制,俯身嘔吐。
女老大聞聲把手電筒的光照在南木身上,這下子,所有人再次盯著南木,像看妖怪般看著他,連身旁一直照顧他的柱子大哥也連滾帶爬地往后撤去,長胡子老頭更是用手指著南木,手指和胡子一起抖起來。
南木心想納悶,吐一下至于這么嫌棄我嗎,便問了一句:“怎么了?”
這時,女老大開口了:“原來是你……”
無意間的側(cè)臉,南木看到一張無比慘白的鬼臉就在耳畔僵硬地沖自己笑,腐尸的味道就從這鬼臉散發(fā)出來的,那鬼臉開口:“啦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