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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歸

沒想到終究回到了這個地方。

盡管并未真正回來。

我看見眼前是熟悉的麥田,熟悉的梧桐樹——那是故事開始的地方。

此刻太陽早已躲起來了,月亮還沒有出來。夜色,像塊寬大無比的幕布,悄悄地拉開了,罩住了山川、原野。一時遠處的群山,近處的房子、樹木,都由清晰變模糊了。高高的天空里,星星一顆一顆地跳了出來,那么多,那么亮,又是那么遙遠。我悄悄挪移著身體,生怕自己薄舊的衣衫和落寞的臉龐驚擾了她這般高雅的寧靜。

于是我第一次伏在已經開始枯黃的麥子上,將它壓得彎了腰,我應該能在生命的盡頭,想上很多,很多的事情。

我從來不信因果報應,種下的因釀下的果,為何我從未迎來過自己的報應。

但是似乎……也可以信因果。或許所有的悲劇,都有我曾經種下的因,都是我的報應,可自私的我或許不愿意承擔這罪孽的。

我的所做所為又能對他們造成什么影響呢?冬天要到了,我死以后……不,或許不需要我死以后,這世界上的萬千螞蟻一直都在繁衍生息——或許沒有那么多的幸福,但似乎也沒有那么多的不幸。

寓言大概還會繼續流傳吧……那個童話故事,或許還會因為我再添上幾筆轉折吧。或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真正的故事吧,當然,或許也沒人會好奇,沒人想知道真相吧。

如今這般回憶,原來我曾經也是高傲的歌唱家藝術家啊。不過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了我的罪惡了。

一朵跌進爛泥里的玫瑰,還能回到高貴的枝頭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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