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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重疊的記憶

我只是想看最后一眼,他為之犧牲的,現在有如何幸福。

于是我偷偷地走了過去了,只是想看一眼他深愛著的妻,和他剛剛出世的兒女們——哪怕代價是犧牲為一道送上門的食物——似乎那樣也并沒有失去死亡的意義。

但是一路上,我看到了零零散散的幾只螞蟻。拋去那些不好的想法,或許螞蟻也會迷路,跑到這不知名的地方來呢。

但是眼前的景象似乎與我腦海中的一幕重合了。

面前的螞蟻撕碎著什么,搬運著什么,囂張著什么。不愧是他們啊!我不知道怎么讓一只健壯的雌螳螂倒在螞蟻腳下。

但我知道這一次,他們絕對是罪魁禍首。

他們也絕對會在數十天后小螳螂出世的日子在一旁等待——因為那些孩子們,是他們的佳肴。

或許幾百粒卵中,終會留下幾個幸存者。

寓言不是說我喜歡麥粒嗎。

我或許碰不著螞蟻窩,但我是不是能在螞蟻面前痛快。

這是十幾只螞蟻圍著的一根麥子。我自然要上去發泄仇恨。至少我還會踩死螞蟻。

身邊躺著螞蟻的尸體,我抱起那根麥子。

我再如何也是蟬啊,我只有一根針管一樣的口器。我狠狠地啄著,插著,但無可奈何,那種東西始終進不了我的肚子里。

我相信我現在已經是滿嘴的鮮血。但無所謂的,我應該還能活。

于是我一直向前方走著,爬著——縱使不知道什么才是前方。

沿途是一具又一具螞蟻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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