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今清亮的眼睛有些眼巴巴的看著他,雖然看不清臉,但那人被她盯著有些不自在。她的迫切,讓他有些相信了。
“我要給上邊說一下。”那人終于吐了口。
阿今無比自信的說:“我一定能幫上你的。”
那人嗯了一聲,就向外走。又轉頭問阿今:“你也不問問我是誰!”
阿今笑著說:“不用問,目的一樣就好。”
阿今看他無比瀟灑的“飛”出墻,很是感慨了一下,自己怎么就不會輕功呢!
一覺醒來已經天大亮了,紅絹歪著脖子,說自己落枕了,阿今干笑了一聲,忙拉紅絹坐下,先是輕柔的左右晃動,在她放松時,猛的一掰咔嚓一聲,嚇得紅絹大叫一聲,叫完就發現好了。她驚奇的看著阿今。
阿今笑著讓她去取飯。紅娟走后阿今有些心焦的走來走去,她以前是能沉得住氣的,現在怎么會這么浮躁呢!唉!也許是這個環境讓她太壓抑了。安靜,自己要沉下心來。她走到榻前盤腿坐下,冥想起來。
蔡衡出了阿金的院子,找到同伴說了這件事讓他今天盯著阿今,然后翻墻出了候府,他想早點把消息傳過去。
蔡衡在鋪子的后院等著,兩刻鐘小伙計進來說:“大統領要見你。”
蔡衡跟著小伙計,來到不遠處的一個茶棚。
蔡衡行禮垂首:“大統領。”
蕭鈺劍眉入鬢,一雙內勾外翹的丹鳳眼冷冽之余又帶著英氣,挺鼻如峰,薄唇輕抿,端的是姿容既好,神情亦佳,手握茶杯有些出神的盯著一個地方,聽見蔡衡聲音喝了口茶說:“跟何氏說我要見她。”
蔡衡說:“是,”猶豫了一下
“怎么,何氏不可信嗎?”蕭鈺冷冷的問。
蔡衡斟酌了一下回答:“我感覺她說的是真的。”想了想又說:“現在她在明我們在暗,她若是有異心下手除了,問題也不大。”
蕭鈺擺擺手蔡衡退出茶棚。
他走了幾步,迎面看見副統領柳南,行了禮,柳南停下來,拍拍他肩膀對他說:“自己小心,若是異常要以自己為先。”
蔡衡感激的稱是。
蔡衡回去先見了同伴。
“除了她的婢女取飯,沒有人進出過。”同伴說。
蔡衡在天黑后,翻進了玉竹院,在窗下聽了聽聲音,才推門進去,阿今正坐在榻上,翻看著什么,看見他,面帶笑意說:“挺快啊!”又見他左右看便說:“我讓她去外面睡了,你昨天打的她都落枕了。”語氣里有種親昵的抱怨。
蔡衡有些不知道說什么,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
阿今就問:“如何?”雖然是在問,但神情很篤定,似乎一定可以似的。
蔡衡這才回道:“這兩天你找機會出個門,自會有人找你。”
阿今笑了笑,等了一天總算有好消息了。
蔡衡知道自己應該走了,但不由的想跟她多說兩句話:“你真能解了密信嗎?”問完又有些后悔。這不是擺明了不信任她嗎?
阿今倒是能理解,在對方眼里自己一個閨閣女子,如何會有這樣的本事。她耐心的回答:“放心吧!只要給我些時間我一定能解開的。”
她這么說也是有原因的,她以前的培訓科目里有一項就是密碼學,教授是個博古通今的人,非常詳細的給他們講過古代的加密方式和出現過的密碼形式。如最早的烽煙,陰符,陰文,到武經總要,再到反切碼,等等。所以她有信心,就是怕需要勘合,那就還要進書房找了。
蔡衡不好再停留下去,告辭走了。阿今卻開始想如何能出門。
紅絹也不知道這兩天自己怎么了,睡覺起來脖子總是出問題,昨天好了,今天又有一個地方疼起來,不過比昨天好多了。之前少夫人起的總是比她晚,今天少夫人已經盤腿坐在榻上,見她醒了,對她說:“你去三爺那里,讓他來玉竹院一趟,我有事找他。”
紅絹忙收拾一下出了門,不一會欒暉跟著紅絹進來了,看見在榻上的金娘在低低的啜泣,這其實是他熟悉的金娘的樣子,可自從父親被打斷肋骨,再看金娘就有些怪異,但他也并未懷疑什么,人被羞辱時能拼死反抗,何況他感覺應該是紅絹在幫她。
“金娘,怎么了?”欒暉上前拍著阿金的肩膀。
阿今抬頭看著欒暉,眼睛紅紅的蒙著一層水霧,分外招人憐惜:“三爺,昨夜生母入我夢來,說自己很是困苦。我醒來思索半夜,想是我這做女兒的沒有盡到孝心,母親才托夢于我。”說著用手帕擦拭眼睛。
“金娘,莫要難過,不如你去寺里為岳母做個法會。”欒暉溫聲說到。
“三爺,能和我一起去嗎?”阿今眼巴巴的看著欒暉。
“金娘,我實在抽不出時間,我想盡快帶你離開這里。”說完嘆口氣。目光里透出哀傷。
“三爺你忙,我自己可以去,我也想盡快離開。”阿今心中暗喜,面上卻是故作堅強的樣子。
欒暉拍了拍她的肩膀,從荷包里拿出一張十兩的銀票,對她說:“替我給岳母燒柱香。”
阿今略帶羞澀的點了點頭。
欒暉又說:“我讓欒喜和陳家的跟著你,你有什么事吩咐他們。”
“嗯!有勞三爺費心安排。”阿今笑著說。
欒暉又安撫幾句走了,阿今才舒口氣,其實她不喜歡和欒暉在一起,雖然看起來欒暉溫文爾雅,前世上心理課的經驗告訴阿今,一個不能人道的男人,心理健康一定堪憂,所以阿今不愿意現在激怒他。
阿今坐著欒暉安排的馬車,去了城外翠峰山的靈巖寺,據說這里的香火很旺,寺里的主持是個大德高僧,法會的時候,整個靈巖寺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這邊阿今剛出府,蕭鈺就收到了消息,他嘴角彎了彎,說了一句:“還很心急啊!備馬。”
靈巖寺不算高,阿今走了兩刻鐘就到了,一切都有欒喜安排,她跪在大殿,聽和尚念經就行,在她實在跪不住的時候結束了,小和尚送她去禪房,為生母抄經,她進了禪房沒一會,就從后窗,跳了出去,在寺里慢慢的轉起來,一直到后山的碑林中,看到一個身穿鴨卵青道衣男子,正看向她,阿今看著不禁想起那兩句詩,宗之瀟灑美少年,皎如玉樹臨風前,蕭鈺也看著阿今,這是他最不喜歡的那種菟絲花般的女人,嬌柔怯懦,他有些懷疑這個女人能不能行。
阿今笑了笑,沖他走過去,自認為大方得體的說:“你好,我是何金蓮。”
蕭鈺聽著這嬌滴滴的聲音頓時想走,太不自重,怎么一見面就把閨名告訴別人。面上就帶了幾分嫌棄。
阿今看他面色不悅,不知道自己哪里說的不對了,又左右看了看應該是自己要找的人吧!
“是您約我過來的嗎?”阿今還是問了一句。
“何夫人,你打算怎么解密信?”蕭鈺沒有回答也沒有寒暄直接問。
阿今對他的態度不以為意,但沒有再笑,認真的說:“您手里有幾封信?”
她不笑了,認真的小臉上有了幾分嚴肅,那種嬌柔之態立刻不見了,蕭鈺看了舒服了一些,口氣也緩和了一些:“大概七八封吧。”
阿今咬了一下唇有些為難的說:“能再多找幾封嗎?”
蕭鈺看她咬唇的樣子又有些氣悶冷聲說:“為何?”
阿今看他又冷了下來,也琢磨出一點,這人不大喜歡女人的小動作。她立刻正色到:“是這樣,如果把加密方式比做一個人,那每一封密信就是那個人的一部分,要想拼湊出一個完整的人,給我提供的部位越多拼湊的也就越快越準。”
蕭鈺聽了點了點頭說:“我讓人再找,你先拿這些回去。”
阿今點點頭,旁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人,手里托著一疊信,阿今接過來。
“你有什么條件,說吧!”蕭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