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麗將我往屋里帶。我驚慌失措掙扎,無耐懸殊太大,可惡!沒經過本喵允許,就擅自把我關進鐵籠里。我非常生氣!同時害怕極了。眼淚隨著我不斷求救聲滲出眼窩,看起來很可憐。從來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天。
海山則在一旁被主人夸獎,甚至獎勵了牛骨,簡直是叛徒大壞蛋!我扯著嗓子罵海山。這時候,海麗笑瞇瞇的端來羊奶,放在我面前。她注意到我眼眶的淚水,一把抓起我,擦干凈淚跡又放回籠子里。我被她這樣那樣擺弄實在受不了。盛半碗羊奶的碗她又往我身前推,我噌一下跳開,嚇的她弄撒了一手的羊奶。她馬上變臉,罵我是只壞小貓,一副要吃掉我的表情。反正海山已經不是我的朋友了,它的主人愛怎么評論說,怎么看我,我都不在乎。
海山投來同情的目光,邊搖著頭對我很失望的樣子;覺得我是一只不懂事的家伙。我轉身背對它,不想看它,我才對它失望呢!背過身剎那,眼淚就如同水閘里的水,剎不住奔涌而出;我哭了好久好久。海山不知道,它和某我媽媽這件事對我傷害那么大,它開始后悔、內疚也偷偷哭過。它向我道歉,我不理它,它拿魚干、牛肉、雞胸肉誘惑,我都拒絕。
第三天早晨,我被驚醒,門被推開剎那,光線特別刺眼。看見不是海麗是陌生人時,我背脊開始發涼,他手中握著黑色剪刀。很快,他半蹲下平視我,滿眼被我擄獲的神情,我知道那是騙貓的招數。他嘴角瘋狂上揚,不知怎的他飛奔出房門,我愣愣,朝門外眺望。離去的男孩很快跑回來,叫來了三個女孩子,他們一起學我叫,喵~他們隔著籠子摸到我一點軟毛,更興奮了,開始大聲尖叫,啊——是小孩子對新事物好奇和喜歡的特有表現。
棕瞳孔男孩,也就是一開始拿剪刀的那個,他雙手死死鎖住我全身,我骨頭要被他勒斷一般生疼。一開始,他抓不到我,最后干脆鉆進籠里才制服我。放開我!我不停呼救,多可怕的記憶啊!就這樣,我被那男孩剪掉了脖子上的毛;剪掉后的樣子既落魄又丑陋,那雙粉嫩的瞳孔有種長錯貓的感覺,一點都不般配。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只見他們繼續笑,繼續用喜歡我的眼神看我,邊搶著撫摸我。
那種感覺如惡魔纏身般可怕,想到姐姐們,它們會被人類主人怎樣對待?媽媽現在一定很想我們,會后悔這個決定嗎?想找回我們嗎?前幾天還朝夕相處的家,說沒就沒有了,世事無常啊。
終于!我在人類的家,聽到海麗最后一次評價我的性格,倔強、不乖不聽話。并叫海山刁走我,哪里來回哪去,是的!我故意不吃不喝,晚上還不停喵喵叫,最讓她大發雷霆的是我咬了她兒子——海山知道我可以自己回家還是陪我走了一段路。走快點,我實在太開心了,想到能和媽媽一起生活了;離家不遠了,我停下腳步回頭看海山,它沉默好一會兒告知我,媽媽換了新住處,它知道地址。我不能在哭了……眼睛已經紅腫,隨它帶路吧。
第一次走大馬路,寬寬的人行道依稀行人,我低頭掩耳盜鈴姿勢,然想靠近我的人海山一一阻攔,她們便不在對我有想法,而是頻頻回頭看竊竊私語說著什么。走了有半個多小時,海山終于叫停,那是小區后門的一處,共有三間紅瓦頂房并排在一顆榕樹下,一間有人住,一間茶室最后一間是雜貨房。
聽說是門衛或保安員那樣的人一年四季在那里,我夠害怕人類的了請別讓我被發現,于是慢吞吞在海山身后。海山看見門衛蹦蹦跳跳上前搖尾巴任人撫摸,那樣子讓我有點意外,不過想想,海山是誰!只可惜,它不再是我的好朋友,也不能繼續給我講更多關于這個世界的事了。
我躲在樹下東張西望,偶爾也留意海山他們的舉動,海山突然把門衛引到我跟前,頓時我嚇的摔了一跤,灰頭土臉還忍不住不停打噴嚏,門衛被逗笑樂呵呵的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抖動在他身子的那身衣服,看著是剛買不久也沒穿過多少次的樣子,還有未完全消散的工業染色味,那味道我吸進鼻腔,馬上鼻頭就開始泛紅流鼻涕,它的存在無遺讓我難受,想跑卻被海山阻止,說這個門衛是老好人,他讓媽媽安心住在雜貨房。
海山嘰嘰歪歪暗示門衛(那大白貓是這小白貓的媽媽),他到也能推理明白,領著我們去了雜貨房。推開門,只見里面堆滿了東西,腳踏車不安分的立在木桌上,桌下則五顏六色的水桶塞的滿滿當當,旁邊還有一個超負荷的鐵柜子,應該說是櫥窗里面全是書,地上一角散落積木、足球、滑板都掛滿蜘蛛網。
我心疼媽媽住在這樣的環境下,濃重的霉味在空氣里肆無忌憚,悶的慌,我大喊媽媽!其實早在我進屋那一刻,媽媽就已經關注到我,只是沒有出聲,它坐一架鋼琴上,終于回答我一聲九團,我聞聲巡視一圈才在雜亂無章中尋覓到一團白雪。
海山默默離開,門衛也離開。周圍的環境我心生畏懼,一個殘臂假模特人靠著窗簾直勾勾看我,看整個房間,監視著這里面的一舉一動,它那水藍色的大眼格外猙獰,它就像這間房子的主人,當然不是但我愿意這樣想。這里實在太可怕了!我要帶媽媽離開這里。
好一會兒,我才發現媽媽腫大的左腳包著白紗布,還透著淡淡的粉紅血液,我問媽媽怎么回事?它說是不小心被車輪壓到的,我忍不住放聲大哭,舔了舔它傷處,心疼起媽媽的遭遇又是一頓哭,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它受傷,它那么敏捷、來無影去無蹤像俠客一樣的貓、無所不能的貓,怎么會受傷呢!媽媽總是把最好的狀態留給我們,這次卻緊緊抱著我無聲的哭了,也是我第一次見它哭。
因媽媽的傷我們暫時走不開,善良的門衛每天都按時送貓糧進雜貨房,偶爾有草魚給媽媽吃,我還小吃不了魚,我試著吃過一點魚尾,那味道的口感說不上好吃。日子漸漸平息,之前經歷的事很快忘記,我喜歡跑來跑去。
我爬上附近那棵榕樹,在那看遠處的風景,樹上樹下判若天堂與凡間!日出日落在這盡收眼底。蒙娜小區建立在山坡上,我更是在高處俯視山坡下的一切,眼下的遠方有高樓,有蜿蜒馬路和絡繹不絕的樹林,更遠的畫面則是霧一樣的朦朧,起伏有山、許許多多的灰黑色的小山,那無遺是新大陸。除了陪媽媽,我剩下的時間都在樹上度過。
現在早晨六點鐘,山坡下的風景被淡淡的晨霧縈繞,清風拂過,我頓時心曠神怡,時不時朗朗乾坤有群鳥翱翔,混在日升中它們都披著金色柔光,我越對這個神秘的世界充滿渴望、季動和向往,好奇心,探索的心比之前更加濃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