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要做什么呢？

家是回不去的，袁萊每每帶著希望回去，總是失望得一刻也不想待在家里，不回去便不會失望，知道父母好好地在那里就夠了。

她決定去青島打工，看看陳辰生活的城市，去逛一下他引以為傲的高中校園，攢夠了錢的時候去嘗嘗陳辰說的日料究竟有多好吃。

買完一張最便宜的火車票，袁萊已經沒剩下多少錢了。

她之前靠著陳辰生活，分手后狀態差得要命，整個人都覺得是麻木的。仿佛肉體內還有一個自己，但掙脫不出來。

火車慢吞吞行了18個小時，早晨5點多一些，袁萊終于到了青島。

從讓她身心俱疲的武漢出來，足夠幸運地遇到了這樣一座眉清目秀的城市，內心稍微振奮了一些。

可是，去哪里好呢？她剛做出決定就啟程了，火車上一直在瘋狂地睡覺，借以熬過這漫長的旅途。

她小心翼翼打開自己手機短信的騷擾攔截，仔細地看了所有被攔截的短信和電話，沒有陳辰的，說不出是失望還是什么，只仿佛覺得少了些可能。

袁萊搜了青島最便宜的青年旅社，也要60塊錢一晚，便不再瀏覽了，想試試看找到工作之前，能不能不花一分錢在青島生活一段時間。

她決定去青島最繁華的步行街碰碰運氣，通常越是繁華的地方越是蘊藏著很多機會。

網上有很多游玩青島的網紅攻略，她發現好幾個地方都被稱作是青島最繁華的步行街，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區別，就選了臺東步行街準備去碰碰運氣。

時間還早，為了省錢，袁萊騎車前往，路上遇到大型商超，總會停下來，貪婪地尋找試吃的地方，看到水果、面包、餅干等產品試吃，就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塞進嘴里。

運氣不錯，在3家商超里找到了試吃品，肚子已經沒有那么餓了，只是覺得胃口無限好，可以容納無窮多的食物。

到目的地已經將近中午11點了，網紅商業街趕上假期加周末的雙重好時機，繁華熱鬧，熙熙攘攘。她此刻突然覺得疲憊不堪，累得走不動了。

眼見前方一家麥當勞，便像看到救命稻草般加快腳步推門而入，好在人不多，她挑了處能靠著的沙發椅子上懶洋洋地倚著。

心旌搖搖，透過窗壁看往來人群，覺得他們和自己仿佛身處兩個沒有交集的世界。

看麥當勞里吃飯的普通顧客，羨慕他們如此富有，自己卻連買個漢堡的錢都不舍得拿出來。

油炸食物的香氣最能抓撓人的胃，她早已饑渴難耐，厚著臉皮到前臺問服務員要了一杯免費的白開水，小口地呷著，直到困意漫卷，很沉地睡過去。

睜開眼是下午3點多了，肚子咕咕叫著，袁萊只好拖起疲憊的雙腿在街頭搜索，尋找免費的試吃點。

一路上，她看到從沒見過的各色造型喜人的糕點、聞著奶茶甜膩的香氣，走過一家又一家豆制品店和燒烤店，大飽眼福卻一無所獲。

路過某全國大型連鎖火鍋店的時候，她靈機一動，和服務員說自己要等朋友，晚點點餐，然后把鍋巴、妙脆角和爆米花等小零食假裝優雅卻急不可耐地塞入口中，胃里填滿食物的感覺真好，旁邊有水可以自取，不至于太干。

過了一個多小時，服務員看她被朋友放鴿子，覺得很可憐，送了她小玩具，祝她有個好心情。

再待下去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袁萊只好向服務員道歉，說自己的朋友有事過不來，下次再到這里消費。靠著這種方式，袁萊吃了一肚子的膨化小零食，晚上在麥當勞睡了一夜，倒也十分安穩。

第二天醒來，袁萊花了好久的時間才記起自己身在青島，昨天折騰了一天，此刻渾身酸痛，她不知道今天可以去哪里。

突然想到了云，那個曾向她示威，后來又找不見的女孩子。試著在微博上給她發了條私信。

“云，我是袁萊，我在青島。能見你一面嗎？”

“云，如你所愿，我和陳辰已經分手了。”

直等到快中午的時候，云的消息才遲遲來到。“你在哪？我有車，去接你。”

袁萊把位置報給了云。

又過了半個小時，云到了。

她在微博上認真看過云無數張美照，已經對她的相貌十分熟悉了。

云剛推開麥當勞的門，她就認出來了。“這女孩真美，真有氣質啊。”袁萊對云很有好感，趕緊朝她揮了揮手。

云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然后很從容地坐在袁萊對面的沙發椅上，兩人彼此注視，都不說話。

“你和陳辰誰提的分手？”云好聽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發現了他出軌。”

“我不是早就提醒你了嗎？”

“你和陳辰是情侶關系嗎？”

“笑話，他根本入不了我的眼。同學聚會聽說了你們的事，本想好心給你提個醒，怕你不信，就只好假裝是他的女朋友了。”云笑起來很迷人，袁萊想起“春風沉醉”這四個字。

“那試衣照是怎么回事？”

“那個嘛，也是我計劃里的一部分，我當時賭的是你肯定會看到。”

又是一陣沉默。

“分手了不甘心嗎？非得再追過來。”

“云，你談過戀愛嗎？”

“沒有。大多數男生都幼稚、庸俗，我可不想這么早上當受騙。”

“陳辰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你餓不餓？我好餓呀。附近有家火鍋店味道還不錯，我們邊吃邊聊吧。”

云起身就走，袁萊乖乖地跟在她身后，看她步伐搖曳，氣質不凡，自己在旁邊頓時像個黯淡無光的小跟班。

她們來的恰是袁萊蹭吃點心的那家火鍋店，剛好送她小禮品的服務員也在，很熱情地招呼袁萊：“你朋友終于來了啊。”

袁萊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好在云并不在意。

“咱們先吃飯吧，吃完飯我再和你說陳辰的事，別倒了胃口。”

袁萊眼見肥肥的小雞爪，大大的毛肚片，新鮮的牛羊肉和鮮嫩的蔬菜一樣樣上齊，不客氣地大吃了起來。云的食量很小，看袁萊胃口這么好，又上了些主食。

吃完飯，他們一邊喝著大麥茶解膩一邊繼續著之前的話題。

“陳辰是第一個讓我認識到人不可貌相的人。高中一入學的時候，我就聽說他讓一個女生懷孕了，家里出錢擺平了這個事情。后來女孩轉了學，陳辰在校低調了一段時間。”

“這個姑娘太可憐了。”

“陳辰從那以后就不在本校找對象了，大家都忙著學習，沒時間搭理他。他有一次同時交往了兩個技校的女生，后來兩個女生不知道怎么發現了對方，帶了一伙人打了陳辰。他因為這事差點被學校開除，但他爸爸和校長是同學，又托關系把這事平了。”

袁萊感覺到事情已經超出了自己認知范圍，陳辰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表面上溫軟，實際上很殘忍。

“袁萊，我今天見你，是希望你沒有真的陷進來，他不值。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我希望你可以熬過去，起碼看看他這樣的人會有什么結局。”

“謝謝你。”袁萊發自內心地感謝云。

“來青島有什么打算嗎？”

“我一來青島便覺得內心很安寧，想暑假在這里找份工作，賺點錢。”袁萊聽完陳辰的事情，連她自己也沒想到竟然還有留在青島的想法。

“你不知道吧，我家里是開西餐廳的，如果你不嫌棄，當個服務員我是可以安排的。”

“太好了！感謝收留，我實在沒地方去了。”

“我和家里說一聲，給你安排個位置。”

云結完賬后和袁萊告別，再沒有多余的話。云對自己的幫助已經夠多了，她不敢再奢求其它。

今天吃飯問題已經解決了，只要晚上想辦法找個地方住就可以了。她在網上找了家24小時營業的書店，一夜又這樣過去。

書店早上6點到7點鐘提供自助早餐，23元一位，袁萊醒來的時候，書店管理員已經開始收拾殘羹冷炙了。

意識到袁萊的目光，管理員對她招招手，說，“有什么想吃的嗎？一起吃點吧，剩下的我們就處理掉了。”

袁萊感嘆自己一路遇到的好心人太多了，對著管理員甜甜地笑了起來。然后和她們坐在一堆，吃了點玉米、雞蛋，還喝了粥。

大家都低頭默默地吃飯，沒有人對盤問袁萊所來何方，所去何處。吃完飯，袁萊想幫她們收拾，被拒絕后就離開了書店。

袁萊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突然電話響了起來。

“是袁萊同學嗎？我是橡樹餐廳的人事，聽說你暑期想來這里兼職，什么時候能上班呢？我們最近很缺人手。”

“隨時都可以。”袁萊覺得自己有些積極過頭了。

“嗯，我和你講一下具體的待遇。外地人是提供住宿的，4人一間，條件和學校里差不多。工作時間是下午2點到10點，工資每天150塊，管晚餐。可以接受嗎？”

“沒問題。”兩個月可以賺到9000塊錢，這待遇比袁萊想得好了一大截。

“那我加你微信，細節再說。”

得到人事的同意，袁萊當晚就搬進了員工宿舍，房間不大卻很舒適，是和一家青旅合作的，設施齊全。

現在只住了一個女生，這個女生長得有些胖，相貌并不出眾，但性格很活潑。兩個人慢慢聊了起來，女生名叫張婷，在西安讀大學，從小到大，都向往海邊，于是趁著暑假找了這家餐廳做兼職。

張婷也剛來沒幾天，只知道這家餐廳算是高檔餐廳，主營西餐，顧客很多。

晚上的時候，張婷帶袁萊去附近的一家面館吃飯，這家面館便宜且量大，袁萊花4塊錢買了一碗素面，吃得很飽。

就是這碗面讓袁萊想起和陳辰第一次約會時吃的那碗38元的面，心口還是略微發疼。吃完飯兩人在附近逛了逛，很早就回去休息了。

“袁萊，醒一醒，上班要遲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袁萊耳邊呼喚。

袁萊努力睜開眼睛，才記起這是和自己一起打工的張婷。兩人匆匆洗漱后，在早上9點鐘到了餐廳。

餐廳經理看到袁萊后，眼前一亮，美女服務員不管在哪里都是受歡迎的。

他告訴袁萊，工作內容很簡單，把餐表拿給客人，耐心等待客人點餐，然后把食物端過去就行了。但要時刻注意客人的需求，是否需要加減菜品以及續水等服務。

隨后發給她一身穿起來很素雅的工作服，并指派了一位師傅，讓她先給師傅打幾天下手，業務熟悉后再獨立上崗。

袁萊在餐廳做得如魚得水，長相乖巧可人，性情溫柔，對客人畢恭畢敬，很受好評。

有熟客見到她時漸漸開起了玩笑。“姑娘，你性格真好，有男朋友了嗎？”每當這時，袁萊總是淺淺地笑著，默不作聲。

每當到了夜晚，橡樹餐廳就陷入了一種活潑曖昧的氣氛中。

經理精心挑選、反復試驗的橘紅色燈光投照得姑娘們不著華服就能熠熠生輝，小伙子們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清新俊逸。食物光澤鮮亮，誘人口舌，目光所及，處處令人爽心悅目。

舒緩的音樂流動在每一個角落，輕撫著孤獨的抑或是滿臉幸福的食客，恰到好處地隔開情侶卡座上偶爾傳出的令人耳紅心跳的情話。

那個男子又來了，袁萊每次看到他，就會覺得一顆心怦怦亂跳。和陳辰的愛情剛結束沒多久，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再次躍動起來。

每天晚上8點鐘，他會準時坐在靠窗的7號桌位置，窗外是一片使盡渾身解數翻滾奔騰著的海域，漲潮時浪花猛烈地沖擊沿岸礁石，向著天空的方向跳起煙花般絢爛的舞，美得氣勢磅礴。

男子常常叫上一杯生椰冰美式，一份金槍魚三明治，坐在一臺筆記本電腦前氣定神閑地敲打，身姿挺拔，目光如炬，時不時停下來慢飲咖啡。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T恤，套了件淺灰色的外搭，下身是比外套灰度更高一些的休閑褲，簡單白鞋，腕上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表，很精致。

關于他的外貌，袁萊覺得她很像祖峰，某些角度又覺得像謝霆鋒，但她不敢拿出內心深處的那個念頭見光，“他和陳辰有點像，眉眼處”。

在餐廳的燈光下，看不出他多大年紀，起碼有30了吧。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種深藏不露的氣場，餐廳里的幾個女服務員對他都很好奇，因為他總坐在7號桌上，私下里都叫他七哥。

“誒，你說七哥還單身嗎？”

張婷不知道什么時候湊過來，袁萊說，“那是他的私事，我哪里知道。”

他到底是不是單身呢？單身又能怎樣呢？袁萊給他送食物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抬過頭，只是很客氣地道謝。這種不解風情的行為惹得女服務員們大發牢騷，慢慢地，就減少了對他的興趣。

“袁萊，你最近還好嗎？”宋青云又開始聯系袁萊了。

“還不錯呢，我在青島打工，很喜歡這個城市。”袁萊對宋青云多了些回復的耐心和說話的興趣。

“嗯，我也到咱們市的律所實習了。”

“是那家很有名的律師事務所嗎？你好厲害。”

“簡單幫一些小忙，還做不了什么事情。”

宋青云那邊看袁萊對自己的態度較之前好了很多，以為有愛情可以期待，消息發得越來越勤快。

“袁萊，我今天路過咱們高中了，遇到了班主任，他還問我你的情況呢。”

“你怎么說的？”

“我說你一切都好，看著比以前更漂亮了。”

“最近有去眼科看看嗎？”

“啊，沒有，怎么了。”

“哦，沒什么，我就是覺得這個小伙子眼神不太好。”

可能是打工或者實習太無聊，兩個人都互盼起彼此的消息。

有一天，袁萊給5號桌的客人送菜，不經意間對上七哥的目光，那目光里好像什么都沒有，又好像很深邃，袁萊趕緊低頭做事。

不一會，5號桌客人的方位出現了躁動，餐廳宋經理見狀趕緊跑了過去。

“我的包在這里不見了。”5號桌妝容精致，一身綠裙的女子大聲喊著，“有人看到嗎？綠色的羅意威，里面有我剛取出的5000塊錢和一只訂婚戒指。”

經理很耐心地勸她不要著急，幫忙查看了卡座的每一個角落，確實不見哪里有包的蹤影。

5號桌的男子倒是很鎮定，玩著手機，不管不問。

女子又說：“可以調監控嗎？”

經理只好解釋說，“為了保護客人的隱私，我們只在入口處和廚房裝了監控，其它的位置暫時沒有安裝。”

女子突然看到了袁萊，指著她喊：“剛剛就你來這里送過餐，是不是你拿走了我的包。”猩紅的嘴唇上下開合，嘴張開后大得有些夸張，袁萊覺得她很像一個妖怪。

熱鬧永遠不乏圍觀的群眾，袁萊感覺到一雙雙眼睛都熱辣辣地黏在自己身上，她試著自證清白：“我沒拿，我走的時候手里只拿著餐盤。”

宋經理也趕緊幫忙澄清，“這個小姑娘是暑假來我們這打工的大學生，名牌大學，不會偷東西的。”

這句話不知道怎么戳中了綠裙女子的雷區，“名牌大學怎么了？名牌大學還有殺人放火的呢。”

事情朝著越來越激烈的方向演變，甚至有人拿手機悄悄錄起了視頻。

沒人注意到，七哥走了過來。“這位女生，我是7號桌的客人，我可以作證，這個服務員沒有拿你的包。”

刷手機的男子聽到聲音抬起頭，嚇了一跳，趕緊站起身來。

“陳總，你怎么在這里？”然后拉了下旁邊的綠衣女子，說：“這就是我們公司的陳總，他的話肯定是真的，別懷疑這個服務員了。”

這時候，前臺走了過來，問：“請問這個包是您的嗎？剛剛兌換優惠券的時候忘在柜臺上了。”袁萊望去，包的正面有一顆很大的骷髏外形的寶石裝飾，很符合她現在一片荒蕪的內心。

“是的，是的。”女子檢查包里的物品都在，一下子又變得端莊淑女起來，撩著耳后的頭發，楚楚可憐地給袁萊道歉，仿佛剛剛那個張牙舞爪的女子不是她：“小妹妹，剛剛是我錯怪你了，對不起啊。”

袁萊說：“沒關系。”

被誤會之于袁萊不是什么大事，小時候被冤枉偷錢的事情很多，每次都被父母屈打成招。這次發生的誤會竟然這么順利地解開，并且獲得了宋經理和顧客的支持幫助，她已經很知足了。

袁萊很誠懇地向宋經理道謝，宋經理好言勸慰她說：“餐廳里人雜，有些人素質不高，你別往心里去啊。有什么事就和我說，不行就和你嫂子說，我們給你撐腰。”

經理夫人是餐廳里的王牌廚師，兩個人感情很好，宋經理也是餐廳公認的好男人。等到袁萊想起來向七哥道謝時，發現他早就走了。

袁萊和張婷下班回家的路上，張婷嘰嘰喳喳地說著七哥英雄救美的帥氣，表示自己對他又重新感興趣了，“聽別人叫他陳總，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老總啊。”

袁萊心不在焉，還在想要怎樣向七哥表示自己的感謝。有些時候，在話癆的人面前，即使你不說話，對方也發現不了。

“陳總，他會不會是個黃金單身漢呀。”張婷的語氣愈發興奮起來。

第二天上班，袁萊一直心不在焉，一會送錯給客人的食物，一會記錯客人的桌號。越是快到晚上8點，越是心驚肉跳起來，可是今天七哥沒來。

“我把材料寫錯，被領導批評了，需要大大的安慰。”宋青云的消息發過來。

袁萊有些不想回，毫無疑問，自己不喜歡這個老同學，只不過自己太需要別人的關心和問候。

她甚至經常想不起宋青云的模樣，他和自己手機里的一個AI機器人沒什么區別，但聊天確實朝著曖昧的方向去了。

“抱抱。”袁萊發了一個抱抱的表情，敷衍了事，不再理會宋青云產生的思想波動。

七哥已經四天沒來了，袁萊已經形成了習慣，每天一到晚上8點，就朝著7號桌的方向張望。

有一天看到那個位置上坐著一對情侶，男子背向袁萊，看不清面容。當她把食物端過去，大起膽來瞅了一眼后，一顆心才松懈下來，“這不是七哥。”

不知道過了多久，袁萊以為七哥待膩了這里不會再出現的時候，他再次出現了。

好像比以前黑了一些，人也精神了一些，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忙碌。

袁萊把生椰冰美式和鰻魚飯端過去，然后轉身離開，在不遠的地方躊躇了好久，然后鼓足勇氣走近，說：“謝謝你上次幫我解圍。”她不知為什么，自己幾乎要哭出來了。

“不客氣，應該的。”七哥禮貌而疏離。

袁萊心里面有些不滿足于這樣冷淡的回應，但只好走開，繼續忙著迎餐送餐了。

“青云，你說如果喜歡一個人，應該怎么追呀。”

宋青云有些自信過頭了，以為袁萊在向自己試探，于是說：“直說呢？說不定對方也喜歡你呢。”

“怎么可能啊。”袁萊想起七哥那冷漠的模樣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袁萊，如果我去青島，你會陪我嗎？”

“好呀，我帶你吃喝玩樂。”袁萊在七哥那里有些失望，好在把消息發給宋青云時，總能得到比自己期待更多更好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