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缺一個寵物。”
“算了，你太丑了。”
那些年，它一直活在這些話的陰影下，而這些話的主人，北淵，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顯得很陌生。
人心都是水做的，它一代妖主也是。面對那年如此調戲自己的當事人，它感到委屈。
“五萬年前，我，和青嵐，怎么了？”
離淵以為它對人言有些陌生，又重復了一遍。
鯤鵬以為這個北淵生氣了，急忙說道：
“你分了，她死了！”
離淵：“？”
他皺起眉頭，眸中盡是清冷不耐，手上漸漸生出一把清白的劍，瑞芒厲厲。
鯤鵬急忙干笑道：“那個，你為了青嵐與五圣和天道相斗，青嵐永遠沉睡，你一分為三。”
“青嵐她……怎么永遠沉睡的？”離淵脫口而出。
“額，她懷孕后你被準提、接引兩位圣人設計所傷，她為救你，用盡精血，胎兒后來也沒保住，便假死一般永遠沉睡……”
看著離淵越來越陰郁的眸子，鯤鵬急忙補充道，“不過幸好，女媧娘娘存了一線生機，你又把天地第一個靈根藏于她身……”
離淵微微頷首，打量起這化為人形的鯤鵬：“你又是如何得知這些事的？”
“嘿嘿……”鯤鵬有些不好意思，“當年女媧娘娘為躲這場北淵大人制造的這場天劫，躲到了異界里，正好我在那，她嫌無聊就和我說了。”
離淵忽然一震：“你剛剛喊我什么？”
“北淵大人啊……”鯤鵬也好奇，怎么北淵變成了天庭的離淵，他不應該是在天庭之上，掌管道門的嗎……
畢竟，這五萬年前天地毀滅、五行重煉的人，是他北淵，只有被天道所選的人才能有此能耐。
而這種人，應該如圣人般，在道門之中，俯瞰眾生。
但它鯤鵬號稱異界第一嘴巴緊之人，這些猜測和事情它除了告訴了女媧，就再也沒告訴過其他人。
可能也是因為它到現在見的人不多的原因吧。
“北淵？”
他的腦殼痛起來，胸口也絞痛不斷，但隨之而來的是一塊塊記憶的碎片。
那是……
那是五萬年前的事情！
是自己所不知道的那些畫面……
難怪自己總覺得記憶缺失，原來是當日斬了三尸而入了圣，這才能戰勝那些遠古圣人。
但正因如此，三個北淵都有自己的思想，于是應該是在做完最后一件大家都認同的事情后，便分道揚鑣。
他化為離淵，那顆玲瓏心的一部分雖然被自己抓住，但這些年也都是溫潤著那座冰棺，直到前陣子突然下凡去了。
雖然是自己剜出來的，但也是這顆心想做的事。
那，還有一人是誰？
他是仙，玲瓏心代表凡人，那另一個難不成是魔主？
這也……太荒謬了。
他定了定神，掃過拘束的鯤鵬：“魔主已經蘇醒？”
鯤鵬乖巧地點點頭。
“此番東海叛亂，便是他的杰作吧？”
鯤鵬繼續乖巧地點頭。他魔主生氣哪里比得過北淵生氣，大不了自己躲到異界的最深處去，永遠不出來，看他這魔主如何抓到自己。
離淵有些穩不住身形了，他很想看看玲瓏心他在干什么，可是提不起勁兒，極度虛弱，不等鯤鵬回答，便一頭栽下去。
剛剛還在偷偷查探逃跑路徑的鯤鵬，一轉頭，發現北淵不見了，大喜過望，一溜煙沒了影。
***
就在海底迷宮最底下的秘境里，也是青龍巢穴的旁邊。
趙長生走出了那說不上是考驗的考驗。
他回顧了北淵和青嵐的一生。
他胸口的心跳動異常激烈，自己感覺渾身都在顫抖。那顆心似乎在告訴他，在炫耀著那些場景，也有他的功勞。
他平復心情，走出來后，眼前卻是那和藹的水靈珠化影。
他笑著道：“怎么樣，都看清楚了吧？”
趙長生愣了神，想到了五萬年前青嵐為救北淵而放血，只有此，才能徹底根除這融仙火毒。
換血，由水靈珠為導體。
他有些困惑，可是那顆心卻是跳動異常，好像在告訴他，自己要放血救人，救青嵐！
趙長生本來有些疑惑，但也因此拋在了腦后。
“快去救師……青嵐吧。”他有些沉默起來，原先還以為要拼了命才能拿到水靈珠，然后風風光光地拜青嵐為師。
可是現在，水靈珠根本不需自己拼命，但要救青嵐卻是要放血，有可能傷了性命。
雖然殊途同歸，可他也從記憶中看到仙凡兩別，也看到了二人的結局，也看到了北淵那種無敵于世間的人的無奈。
他此刻，雖然覺得自己可能就是北淵。
但又能如何？
這一世還不是凡人身子，手無縛雞之力。
若能舍棄性命，救了青嵐，似乎也是挺好的歸宿。
他望向水靈珠，緩緩開口：“待會請務必……將青嵐的毒祛盡。”
水靈珠呵呵笑道：“自然。”
他原先在青嵐的影響下，以為這毒不過是尋常毒，但卻在幻境里見識到這毒的可怕。
慢慢的，悄無聲息的，連圣人層級都能變得行將朽木。
這種惡毒的毒，是從異界最深處，滋生最邪惡的源頭產出來的，極為恐怖。
但趙長生不知道的是，青嵐中的，卻沒有那么嚴重，若是她體內仙力都能恢復，自然這毒也排掉了。
她那毒，不過是當年和天庭相斗時魔族拿來的不完全品。
水靈珠變可解。
若是換血，自然恢復的更快些。
但，水靈珠并不想讓趙長生知道。
它太需要鮮血的滋潤了。
自從他受傷之后，煞氣入體，水靈之氣幾乎要殆盡，只能靠著這人的鮮血來滋潤，來恢復。
它想到這，想到要飲用這玲瓏心竅產出的鮮血，它眼中的驚喜就怎么也壓不下去了。
“放心，青嵐的事情，我自然全力以赴。”
趙長生跟著它走著，終于來到一間明亮的洞窟，正中間的石臺上，躺著的那女子，不是青嵐又是誰。
她盡管迷失在幻境里，但仍然如此光耀奪人，令人心醉。
“她……不從幻境里醒來，不要緊嗎？”
趙長生有點擔憂地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