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抿了抿唇,剛要問他,宋熙好比后腦長了眼睛,解惑道:“那兩個宮女是你的人,并沒有受刑。”說完就轉過頭去。
芳菲聞言,心里一松,又重復道:“妾身謝過殿下費心周旋。”一邊說著,一邊偷瞧宋熙表情,見他目不斜視地盯著眼前的屏風上,只輕輕地一哼算是知曉了。
她只好又坐下來,安心等待下文。
只聽一個陌生的聲音問道:“堂下可是宮女品菊?”想來是哪位在職的堂主在問話。
品菊?那個在太后面前指正她攜毒茶入宮的宮女?竟然還奇跡般的活著的?不是被太后……
芳菲揣測著突然就想到了定然是有人留了活口,太后不可能留著她。
只聽一個女子的聲音戰戰兢兢地傳來:“奴婢品菊……拜見韓王爺,成王爺。拜見各位大人。”
韓王宋曇道:“此宮女當日誣陷太子妃從宮外攜帶毒茶入宮,各位說道說道,該如何處置此等污蔑主上的賤婢才好?”
無人應答。明顯先前的徐太醫證言將當日最直接的證人證辭擊敗得粉碎,讓人不得不重新審視此端案件,以及對當日涉案之人的動機更加懷疑。
芳菲心道:此等奪心審案才是高明啊!輕重緩急,孰先孰后都是絲毫不能有差錯!
韓王喝道:“按律,除九族連坐!但……本王不會放過與之連帶之人!”他頓了頓,“說,茶水間伺候的宮女竟然會有如此大的膽子誣陷皇室?還是你有天大的難言之隱?”最后問得顯然是宮女品菊。
只聽得一陣鐵器擦地的撞擊聲音,又傳來女子嚶嚶嚶地哭泣聲音,顯然是品菊被當眾用邢且嚇得不輕!
“帶其他人。”韓王吩咐。
片刻后,三四個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芳菲猜這里頭定有錦竹錦心。
那個堂主又道:“堂下之人報上名來,在哪個宮署當職?細細說來!”
芳菲只聽見女子的聲音依此傳來,有當初從交泰殿到仁德殿這段帶路的名心和巧心,她們同屬仁德殿,她們所知想必甚少。至于知道甚多的:幫她取茶取水取茶具的,一律未見人來,估摸著已被滅了口。
然后就輪到是錦竹錦心回答,芳菲的心一提,卻聽錦心清脆的聲音傳來:“奴婢錦心,是芳菲宮二等宮女。”她話音落,錦竹也同言。聲音清晰,并無停頓,想來真的如宋熙所說她們安好。
芳菲剛略松口氣,就聽那堂官又問:“都仔仔細細地把知道的細節全部說來,若有絲毫隱瞞,那個宮女便是例子。”他聲音冷硬兼微嚇,芳菲都能猜到那個品菊定是受刑不輕了。只希望錦竹錦心能沉穩應對。
從名心到巧心再到錦竹錦心,斷斷續續地把各自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芳菲也聽到她不曾知曉之事:原來伺候她烹茶的宮女因為有事頂替別人,怕姑姑責罰,就沒有上報,要好的宮女遮掩隱瞞了下來。這意思就是說被頂替的宮女有可能還活著?還是說有此宮女有可能已知內情,借此要他人抵命的可能?
還有和她奉茶的錦竹在去往仁德殿時被李子墨的宮女秀水拉住說了兩句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