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最開始的鄧云客反而是墊球急躁,往往是勉為其難接了五六個就掉到了地上,文豈總會快意地大笑,并出言諷刺鄧艾云客居然也會有這般光景。藍后鄧逼就很爭氣地迅速訓練到了滿分。
其實想想還是挺心儀此類人人都有希望得到滿分,不需要像是中招和高考那樣大家爭先恐后分分必爭的考試的。因為人人都可能得到滿分,所以大家的目標才會變得清晰而又明確,又因為得到滿分需要的僅僅是付出足夠的努力,讓自己的相關能力能夠達到平均水平,所以大家才會盡力為之,考試這個東西也才會有了指示努力方向,并且給人以鼓勵的作用。
想來,小學時的考試應該大抵如是吧。
小學的時候爸媽總是以文豈輕而易舉就能獲得數學語文的雙百分為傲,往往是分數公布還沒有多久,家里的親戚朋友們就已經得到了這個消息。那時候每年過年走親訪友的時候,長輩們對于他的溢美之詞簡直是擲果盈車,可笑文豈居然也就自滿自足,以為達到了及格線就是所謂的天才。
好在初三的一切都已經在最后時刻變得不一樣了。
好在之后的體育考試大部分的學生也都順利拿到了滿分,就連文豈都不例外。
而且,文豈能夠順利無比地拿到體育滿分還和“驢個子”周俠有關。
下學期一開學,學校便統籌決定取消一切僅針對每班前四十開設的“拔高班”,僅保留幾乎是每班所有學生都參加了的補習班。其實也就是變相地全體補課。
第一個周末的補習班課件,周俠從隔壁鬼鬼祟祟地摸到了五班的教室。
“喂,小逼!”還是熟悉的開場白:“下午放學之后一塊去打籃球吧!”
“不去!”文豈的回答短促而無情。
“為啥?”
“不會打球,沒打過。”一如既往地理直氣壯。
“來吧來嘛~”周俠幾乎是不合時宜地使出了色誘伎倆:“你不是體育不好么?來了哥帶你學習打籃球,保證你體格倍兒棒!跳遠成績也能提高。”
文豈確實有些心動了。然鵝還有一個問題:“就我這身高?”
文豈走近周俠,幾乎就要靠在了他的身上,結果鼻尖不過是貼著對方的胸膛:“還能打籃球么?”
周俠確實是體格健碩而不臃腫,不僅身高突出,身材勻稱,體育項目樣樣不在話下,同時還有著一張處于青春期才微微有些瑕疵的帥臉。初三的他就已經有了175左右的海拔,后來更是長到了180這種文豈可望而不可即的世俗意義上的“男神身高”。文豈近十年后才意識到,幸虧這個逼從來沒有放棄努力,不然恐怕不知道會有多少心思單純、視錢如糞的老阿姨甘愿為他承擔成熟的代價吧?
“你放心!有哥帶著你,一定把球全都傳給你投籃!”
文豈就這樣半推半就地開始期待著生平首次接觸籃球這種高體能需求的激烈運動。
但是周俠前腳剛走,離開了學校已經無水可打的木玄從不知何處回到了文豈的身旁:“文豈,顏若找你有事,說是今天放學后老地方見!”
“嗯?顏若找我?可我放學有事啊!”文豈慌張地捂住木玄的嘴:“而且,顏若找我為什么不讓謝嵐來?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謝嵐告訴我的啊!她來找你你不在,”木玄清楚地知道文豈為何反應如此劇烈,絲毫不介意他的無禮:“你要是沒法去,我去找謝嵐說一聲就是~”
木玄的語氣莫名其妙地帶有一絲外人難察的欣喜,如果文豈不是在心頭權衡,其實本應該能夠輕易察覺這種細微的異樣。但是當時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權衡之上,權衡在拒絕顏若和放周俠鴿子之間如何取舍。
結果不需要取舍。
第二周的周一,當驢個子到九五班找文豈,質問他為什么放自己鴿子的時候,文豈第一次終于有機會以牙還牙地解釋。
“因為有女生找我啊~”
周俠絲毫不介意文豈的詭辯。代價不過是第二周的周末,補習班結束后,文豈收拾東西正準備回家之時,周俠前來五班教室幾乎是挾持著他去了不遠處的學校操場,就從離文豈家診所一街之隔的學校后門。
“我警告你快點放手啊周騷!”文豈在周俠的臂彎里如同被黑熊鉗制的迷途探險家:“打球就打球,你丫不會是準備打我吧!”
“你個小逼走得太慢,”周俠順勢松開頸鎖:“而且我怕你中途再跑了。”
“嘿!小白,我帶來了你們班的文豈一起打球!”
在場的另外一個男孩文豈也認識,居然是好久不曾交流了的黑胖子莫名昰。文豈對于自己打球必然的出糗又多了幾分不在意。
就這樣,周一到周五每天跑步、練習實心球,周末跟著周俠打打籃球,幾個月的功夫,文豈的體育成績就迅速提到了及格線,其實也就是中招體育滿分的水平。
中招是在高考后的六月底舉行,所以體育測試、實驗考試在五月舉行。
但是畢竟文化課考試還是在中招中占比更大的,所以雖然體測更近,學校還是沒有忘記安排下學期的第一次月考。為了節省初三生的時間,和收心考試合并,在二月底。
由于上學期的最后一次月考文豈依然是堅挺在了年級前十,雖然還是沒能進入前五,但是這也足以使得他在體育考試之后舉行的收心考試中進入第一考場,并且還是座位極其靠前,甚至已經達到了木玄無法阻攔他接近心澤的地步。
那次考試,心澤就坐在文豈前面。原來上次考試,她的排名也只是比文豈靠前了一名而已。整次考試,包括所有七門課的考試在內,文豈無數次或有意或無心地抬頭,總能第一時間便觸及心澤潔白的脖頸。
當時因為進入了下學期,考試漸稀,只是全真模擬中招。
她應該還是那么漂亮吧!而且到了初三還能進入年級前十,她也變得比小時候更厲害了,只是還好自己現在已經大致能夠接近她了呢。
文豈的思緒不禁回到了小學三年級。那時候的心澤是年級里學習最好的學生,因為小學階段女生比較聽話,所以全校最出名、成績最優的年級前十里,幾乎有九個都是女生,但是心澤卻一直是文豈心中最優秀的那個。
當然,年級前十中那唯一一個男生的名額總是歸文豈所有。
那時候的文豈一直喜歡心澤。記不得那時的喜歡是種什么樣的感覺,回首看看也不確定那到底算不算得上是愛情,但是初初見時自己怦然心動的感覺卻是文豈確信不疑的。記得心澤做自我介紹的時候,文豈此前頑童般一直躁動不安而肆意不羈的內心,仿佛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并且隨著她溫聲細語地介紹著自己,而迅速產生了規整的竇性心律過速。那應該就是他們常說的小鹿亂撞般的感受。
但是文豈知道,小學的年齡不適合談戀愛,就算是不考慮有沒有結果或者會不會影響學習之類的事情,三年級離自己能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也太遠了。就像是如果很喜歡某一首歌曲的話,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反復欣賞,可是如果你足夠明智,能夠預料到自己每一個選擇會帶來的后果的話,你一定不會把這歌曲設為鬧鐘。
不恰當的方式每日聆聽一首歌會毀掉對她那曾經欲罷不能的喜愛,就像是不合時宜的時候非要選擇談戀愛,不管能不能追到手,很大的幾率也難以走到最后。好飯不怕晚,距離不一定能夠產生美,但是時間應該可以讓感情沉淀。
數學、語文等整整七門考試,文豈的心頭一直重現著當時所幸與心澤還有過的共同回憶。
她獲得英語競賽一等獎時自己的開心,簡直比聽到校長在升旗儀式上宣布自己史無前例地在數學競賽里得到滿分而被破格授予特等獎還要與有榮焉;六年級一次無意間聽到有同學在竊竊私語心澤和另一個男生的緋聞,一邊在心里對比,酸酸地想到那男生就是個垃圾怎么可能配得上心澤一邊安慰自己心澤也不可能談戀愛的,居然還會腹誹怎么沒人傳自己和她的可能性;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這是件除了心澤和文豈沒有任何人知道的事,就連木玄都不知道。小學畢業之前同學間盛行交換填寫同學錄,文豈心痛不已地把自己的頁子發給好幾個心澤關系好的女生,然后裝作是出于禮貌也給了心澤一張,最后收回來時心澤寫在“給我的留言”上的那句話,那句所謂的承諾,還做數么?
文豈的思路飄得很遠很遠,可是再遠都沒能離開心澤周身三尺。
最后一門考試在下午結束,為的是給初三生一個提前放學稍作休息的機會。文豈又一次和木玄同時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感覺很好吧?”木玄無厘頭地開頭。
“嗯?”文豈故作遲鈍。裝作不明就里是一項十分實用的技能,不僅可以用來換取老師的同情躲避問責,而且幫助文豈數次在不傷人的前提下掐斷了桃花。
“你別告訴我考試的時候你經常抬頭純粹為了發呆,”然鵝木玄早已看穿一切,“發呆的時間比答題時間還長的只有一種情況。你的年齡還不足以說服我,你罹患了阿爾茨海默病。”
“沒什么啊,”文豈稍微整理了一下語言,“就是看見她了,似乎還沒有男票就很滿足了啊。”
“你不喜歡她了?”比常人更深入地了解文豈情史的木玄表示震驚。旁人即使看得出來文豈一直暗戀心澤,也只會以為他是在苦苦地單相思,但是木玄卻清楚,文豈之所以從不表白是因為他的野心。換句話說,文豈對于心澤的愛慕遠不是僅僅談一場戀愛能夠滿足的。
而為了以后走得盡可能長遠,當時的兩人都必須克制,以學業為重。
“怎么可能不喜歡,”文豈這次的回答斬釘截鐵,“但是也沒辦法啊。你也看到了,整次考試下來,她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第一場考試的時候路過我她還不經意側了一下頭,后來就都只是我在望著她的背影傻傻的單相思啊!說不定她都已經忘了,我們還是小學同學呢。”
而且時間不僅可以讓感情沉淀,同時有可能催生難以預料的變數。這件事也是文豈一開始就知道的啊!說不定心澤也是做出了某種取舍呢?
“你就這么堅定,一定要把自己的初戀留到大學,”木玄也不知該找些什么話來安慰,因為木玄也知道,需要安慰的話,文豈一定已經在心里給自己做過無數次治療,“必須要等到成年之后再說?還是說成年也不談,等到學業方面的事情基本解決呢?”
文豈一時語塞。木玄實在是太了解自己了,如果說遇到鄧云客之后文豈才相信世界上真的可能有兩個人,沒有一絲血緣關系卻可以長相八分相似;那么早在和木玄一起踏入小學校門的時候文豈就知道,這個男生應該就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了。
“其實還有一點,”木玄略微猶豫,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上次說到一半最后還是忘了告訴你。有一段時間她似乎也對你有意思,我們也都看得出來。以你那時候年級男生第一的成績,如果你能決定表白的話,未必沒有機會。”
“誒?有么?你們都能看出來?”文豈仿佛心跳漏了一拍,就像是解數學最后一道大題時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漏掉了一項關鍵信息般驚恐,也不知是驚喜,“什么時候?”
“就是那段時間啊,”木玄仔細回憶了好一段時間,“好像就是六年級那一年。快畢業了么,年級里突然開始流傳心澤跟另外一個學習不怎么滴,但是個高,而且家里還有錢的男生謠言。然后那段時間心澤好幾次跟其他女生聊天的時候,都假裝不經意地提起了你,班里很多人都知道啊。”
“我怎么從前從來沒聽你說過?”別告訴我說因為我沒問過你啊喂!
“如果我當時告訴了你,你就會去告白么?”木玄臉不紅心不跳,絲毫沒有為自己似乎耽誤了一場初戀而感到羞愧的覺悟。
“木玄!我看錯你了!”文豈對于這種宛若有讀心術的行為極為不齒。
“吶,現在你什么都知道了,”木玄顯然對此習以為常,并且不以為意,“有什么打算?抓緊最后的機會去告白,還是準備繼續擱置?”
“其實木頭,”文豈笨拙地岔開話題:“今天考試我才發現,我的擔心一直是多余的!你看看學校多么狗幣?為了強迫我們認真背歷史政治,居然一直不告訴我們中招這兩門是開卷考試!今天開卷考試這兩門文科,我翻書翻得賊溜,原來開始根本不用擔心中招噠!”
“所以你開始后悔,寒假跟她在競賽賽場上相遇了是么?”可素木玄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酷無情,而且他很明顯不愿意跳過剛才的提問。
“安啦安啦。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但此時兩人又一次走到了分別的小巷口。
這次文豈回家的路上卻已經不再心煩意亂,緣分這種事,既然一開始就選擇了盲目相信,就沒理由中途突然率先變卦吧?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次考試是文豈初三最漫不經心的一次,卻居然也是讓他最為出名,幾乎可以彪炳三中校史的一次。倒不一定是他那一次的月考成績有多么排名靠前,文豈雖然依然位列年級總分前十,但是也就不過如此。年級第一的寶座文豈從沒有貪念過,也不曾意外得到過,而經過了這么多年歲月,具體的成績和排名如何早都已經完全不重要。
但是文豈的語文作文居然得了滿分50分,全校僅有的兩個滿分作文之一。按照文豈自己揣測,或許也是校史上首次有男生在初三月考中語文作文滿分吧?那次考試作文到底寫的什么內容肯定也是大致已經忘卻,僅記得的是那個標題,好像是叫做《我看見記憶的身影》。
那是從小到大最令文豈印象深刻的兩篇原創文章之一,倒也不是全因為得了滿分的緣故,更多的應該是因為那次突然的文藝青年氣息失控。
那次考試是初三少見的一次半命題作文,要求補全題目《我看見……》并且寫作。
雖然不喜歡,但是也早已習慣了按照標準的流程刻板書寫議論文的文豈,本應該利用自己還不錯的抒情文筆寫下類似《我看見李白的蹤跡》、《我看見盛唐的傾頹》之類爛大街的A類文,卻不知為何,竟然在那次選擇鋌而走險上交了一篇散文。
文豈的作文題目叫作《我看見記憶的背影》,不僅是一篇散文,而且幾乎是一首散文詩。就像是題目暗示的那樣,文豈寫完題目即刻悲從中來,洋洋灑灑寫過了字數線。作文通篇分為三個部分:分別以《詩經.關雎》中的那個女子形象、《酒干倘賣無》中的啞叔、以及《雨巷》中的丁香姑娘三個文學意象,代表了自己年幼時朦朦朧朧的愛意、少年時為了學業跌跌撞撞地上下左右苦索,當然還有青年時期的當時,那種對于未知理想的求而不得的為伊消得人憔悴。
最妙的是,當時的那篇文章通篇運用排比,三個部分構成大排比,段落之間的遣詞造句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小排比。行文流暢,一蹴而就,三個時間階段一環扣一環,竟然好像還很深刻地表現了出來,當時的文豈對于過往時光的追緬與不確定,關于記憶背影的不敢留和不能留。
成績公布兩天之后,九五班按照慣例率先開始了各科考試卷子講析。隔了兩天是為了給大家總結錯題,自我分析的時間,九五班率先則是純粹因為他們的課表安排都比六班靠前。
語文考試卷子的分析無疑成為了那次試后回顧的亮點,班里居然出了一個作文滿分的男生,這在當時應該是一件還挺了不起的大事。記得小高那時對于那篇文章欣賞至極,情至深處似乎還在課堂上讓文豈站起來念誦了一遍?
當然這些光輝也就僅限于當時罷了。
那篇文章早已湮滅在時光的長河中翻不起一絲浪花自不必說,那幾個還有聯絡,關系頗鐵的哥們竟然也是根本不記得文豈這段歷史。想來歷史總如是,苦也好,樂也好,都只是一時心意;榮也去,辱也去,全不過自己銘記。
但是令文豈始料未及的卻是還有驚喜,那次是文豈初三最奇詭的回憶。就在文豈念完文章準備坐下的時候,從他站起來開始便一直莫名仔細端詳文豈的小高突然開口阻止。
“文豈,稍等!”小高的語氣急切而略微嚴肅,文豈心下一動:“上學期開學之前,咱們在文化宮上預科班的時候,我是不是有一次把你叫出去批評了?”
這件事文豈自然是印象頗深,只不過僅僅是因為莫名其妙,但自己聽從了葛霞的建議早已選擇不予計較,況且神經大條的文豈也自認沒必要表現得似乎耿耿于懷。所以文豈略微沉吟之后,表現得極不經意,“好像是有。”
“對不起,文豈,”接下來的話讓文豈頓覺受寵若驚,“老師在這里要向你道歉,當時在我的語文課上不聽課看課外書的是你同桌鄧云客,是老師我認錯人了,我當時不該那么嚴厲地批評你。”
對不起就算了?那鄧云客上課看課外書,還利用初三一年的語文課看完了二十多遍《三國演義》的事情你就這么不追究啦?你當時非說我違反課堂紀律,還“誣賴”我狡辯、不承認錯誤,當時把你氣得胸膛起伏,現在找到元兇了你就忘啦?你不該罰鄧逼出去站一節課?!
文豈禮貌地表示自己并不在意,然后靜靜坐下順便剜了同桌鄧云客一眼。
這小子當時依然是在身旁別人看不到的角度齜牙咧嘴地猖狂笑著。說起來鄧云客也真是個無腦兒,上課偷看課外書這種事,無論你看的是網文,還是《三國演義》,又或者女生們欲罷不能的各種霸總言情小說總總,在桌面上支起一本課本或者練習冊總算是對授課老師最起碼的體諒吧?
公然不帶語文課本,上課的桌面上只有一本課外書這種腦殘行徑,鄧云客做了,文豈也忍了。可是利用跟他長得像而轉嫁仇恨到底是幾個意思啊?真是個弟弟!
說起來初三的枯燥學習生活還真是每每想來依然令人稍許壓抑。初三時的少年尚且年幼,有時無知。跟老師撒謊請病假然后趁著家長出差泡在網絡中心者有之,因為英語老師鳳姐過于嚴厲的授課方式和高壓的默寫批改糾錯體制而心生怨恨者有之,因為數學幾何證明題怎么想都想不通而產生深切厭學情緒者更有之。
這么想想,大家每每提起都只能與緊張的學習氣氛和超量的課下作業掛鉤的初三回憶,還真是有些單調無趣而與調師逗友、結伴出行仿若百鬼夜行的初一初二時期形成了鮮明對比。
難怪大家都似乎沒有多少關于初三的美好回憶,畢竟大家的初三時光,都曾經被以興趣之名強行與學習緊緊地相連接。小學的時光是妙趣橫生的,初一初二的回憶也是渾渾噩噩卻讓人每每提起無限神往的,唯有這九年制義務教育最后一年的初三,這大家第一次面臨人生分叉口的一年經歷的記憶,似乎被所有人默認為充滿著苦與痛而不經意選擇遺忘。
就仿佛每個人的青春,都曾在初三這一年短暫地徹底死去。
但小生不愿它就這么死去。
幸好文豈在那一年遇到了鄧云客,幸好他有能力改變從前那個幾乎要迷失在過度自我肯定,與過度自我否定之間的文豈,讓文豈不再糾結于錯對是非,不再關注眼下的一切有什么短暫意義,轉目看得長遠。
也幸好此時的大家都在一起,共同將這出送客訣別的青春大軸戲,演繹作了永遠都是最最重要的壓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