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梓不知如何解釋，但人命關天，名分什么的在生命面前不值一提。她想要袒露實情，可是她還摸不透這大祭司的來歷，不知道自己與桑琪之間的關系存在什么厲害關系。如今，也只能退一步再說了。端木梓快速地思考到這里，對大祭司說道：“我沒有權利決定別人的生死，在生死面前，其他都是小事。既然有可以救左耳的方法，那就救他！至于名節(jié)什么的……”端木梓想說不在乎，可是又怕不妥，于是接著說道：“這件事我自然會妥善處理。這樣吧，叫允兒來！”

大祭司猶疑地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

允兒進了屋，繞到了布簾之內(nèi)，還未開口，端木梓便朝她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大祭司此刻正在布簾之外，她不能讓他聽出任何異樣。允兒見端木梓褪去外衣，示意自己守好布簾，她會意地點了點頭，隨后還發(fā)出了幾聲輕微的呻吟。

在過去的很多年里，端木梓一直在設想自己的第一次會是怎樣的場景，也曾為自己設計過無數(shù)浪漫的情節(jié)，但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是今天這樣的情形。

特別是，身邊放著兩大美男碰都沒碰，卻把第一次獻給了這個長得并不好看的病秧子。這個時候，如果昏睡中的桑琪知道的話，該是多傷心呢？一陣撕裂的痛驚醒了胡思亂想的端木梓，她抹了一把虛汗，心里狠狠地想：“左耳，你欠我的，要拿一輩子來還，聽見沒？”

見允兒微整著衣衫走出布簾，大祭司快步上前，手擎圣水，點染在左耳身上的幾個位置。端木梓無心去關注那些，她朝允兒使了個眼色，說道：“如今左耳已然不再是我的人了，允兒，你若愿意便娶了他，若不愿，也沒關系。我這講究的是民主，不會強買強賣。”

“民主？”雖然允兒冰雪聰明，但還是聽不懂端木梓這些奇奇怪怪的字眼。

“哦，就是自愿。左耳曾經(jīng)是我的人，不過也只是名義上。現(xiàn)在他還是我們家的二少爺，也不算辱沒你……”

“夫人您說什么呢？允兒只是一個丫頭，二少爺將來要嫁給誰，允兒不敢有異議。”

端木梓嘆了口氣，“我知道，左耳病懨懨的，生的又不好看，你八成是喜歡飛羽那樣的。”

“夫人！”允兒的語氣有些急，“府中上下有多少人把二少爺當做娶妻典范的，您知道嗎？二少爺?shù)暮茫侨魏稳吮炔涣说摹！?

端木梓沒想到隨口一說，允兒的反應竟這么大，難道……她真的喜歡左耳？

二人說話的工夫，大祭司已經(jīng)完成了法事，他起身離開之前對端木梓道：“夫人，左耳已是不潔之人，您必須立刻寫下休書，以免損了夫人的名節(jié)。”

端木梓似是而非地點頭，以為可以糊弄過去。沒想到大祭司并不打算離開，而是定定地望著端木梓，眼神中的肅殺，讓端木梓不由得一個冷戰(zhàn)。這個時候，已經(jīng)有人準備好的筆墨紙硯，一副逼宮的架勢。端木梓心中冷笑：“這大祭司居然敢騎到我的頭上來！不過，眼下情勢不明，還是別輕舉妄動了。”

端木梓也不知道休書該怎么寫，幸好“周到”的大祭司已經(jīng)準備好的范本，一抄就行了。唉，不知道為什么，落筆的一刻，端木梓心里有點空空的，她的確應付不了三個男人，可是她不可能對未成年飛羽下手，對桑琪好像也不來電……

寫下休書后的端木梓就一個人坐在左耳的床邊靜靜地發(fā)呆。

忽然，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指，指尖傳來的溫度讓端木梓心里一暖。

“你醒了？”端木梓欣喜地看著左耳。

左耳嘴角邊流露出一絲慘淡的笑來，“謝謝你。”

端木梓紅著眼圈道：“你醒了就好。說什么謝謝，又不是我救的你……”

左耳怔了一下，“你終究還是嫌棄我？”

端木梓詫異，“你這話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