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勾亦一時清醒一時昏沉，只感覺有兩個人影在自己身邊來來回回。他的身體已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任人擺布著。終于在一次次疼痛與麻木過后，他完全醒了過來。眼前的白笙兒正用木板固定著自己一絲不掛的下半身。

勾亦像是被人強暴了一般無力地掙扎著，嗓子里發出嘶啞地低吼。

正忙著包扎的白笙兒停下來，好奇地看著勾亦生無可戀的臉，“怎么了？都給你治好了，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勾亦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流淚。

白笙兒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趕忙用一塊布搭在了他的下身，支吾道：“你這雙腿斷了這么久，接上多費勁你知道嗎？這些細節就別在意了。在醫者眼里，沒有什么男女之別。”

“我的腿？”勾亦想要伸手摸一摸，粗糲的麻繩再一次磨痛了他手腕處未愈的傷口。

“你是不是被人虐待過？”白笙兒也看見了勾亦的傷口，“我們這樣對你，只是怕你亂動影響了治療，你保證不亂動不反抗，我就放開你。”

“我保證。”勾亦苦笑，自己哪里有力氣反抗。

白笙兒解開勾亦的身上的繩子，開始給他的手腕包扎。她的動作很嫻熟，卻很輕柔，不會弄疼他。

“還不承認是奴隸？手腕都磨破了，是不是被人吊起來了？”

勾亦搖了搖頭，“他們打斷我的腿的時候綁的。”

“你的腿一看就是被人生生打斷的，你這主子可真夠惡毒的。”

“不是……”勾亦不知道該不該和眼前這個陌生人說這些。

“你的事不愿意說就算了，不過我看你是端木家的人，我跟你商量件事唄？你若還想回端木家去，帶上我！”

勾亦不解地看著白笙兒。

白笙兒想了想，說道：“我叫白笙兒，是爹是古井村的一個大夫，我娘以前在鎮南王府上做過侍女，她有件重要的東西落在那里了。現在我娘已經不在了，我得回去替她找回來。”

勾亦問道：“端木府不止南疆一處，還有徽州的端木府，這里離徽州更近，你因何認為我就是鎮南王府上的？”

“這烙印啊！鎮南王府的和徽州的能一樣嗎？”

“你如此熟悉，你在鎮南王府待過嗎？”

“沒……但是從小也聽過很多王府的事啊！你看，我們把你的斷腿接上了，你總得報答我們吧？”

“這事我做不了主。”

“是啊，你只是一個奴隸，你怎么可能有這個權力呢？”白笙兒忽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單純了。

“笙兒！”白子賢喊著白笙兒，從外面走了進來，“你弄來的這個是什么人啊？現在全村都傳開了，只要把這小子交出去，賞銀百兩。”

白笙兒不可思議地看著勾亦：“鎮南王府的奴隸都這么值錢了？”

“是梓兒姐姐來找我了。”勾亦掙扎著想要起身。

“別動！你這腿剛固定好，還需要養上一段日子。”白笙兒按住勾亦，“你剛才說什么？梓兒姐姐？是端木梓嗎？”

勾亦對于白笙兒的每一個問題都噤若寒蟬。

“端木梓……”白笙兒微微苦笑，“你究竟是哪個端木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