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羽知道她想說什么，可是心痛讓她張不開嘴。盡管勾亦與她相識不久，但她對勾亦的關懷和愛護，他都看在眼里。她的心里一定是有他的，也許還不是至死不渝的愛情，但至少有一份情愫在，何況像勾亦那樣身世可憐，性子清冷，卻在端木梓面前乖巧得讓人心疼的少年，誰會不在乎呢？

“勾亦是被人害死的。”

端木梓自然知道，她看見勾亦當時的慘狀就知道，他不可能是被屠妖陣擊飛摔死的。

“姐姐，我聽溪云說那間宅子是楠小姐的。”

“她人呢？”

“不知道。都找遍了，沒找到。”

“小亦呢？”端木梓坐起身，“我想去看看他。”

飛羽知道攔不住端木梓，只好為她指引著方向。由于出了這樣的事，一行人已經回了府邸，端木梓也在昏迷的時候被人抬了回來。而勾亦就置放在一間偏房臨時設置的靈堂里。原本這樣一個身份的人死了是要就地埋了的，但端木梓對他的重視程度讓端木家的人不敢為勾亦下葬。

勾亦的衣服已經換成了嶄新的干凈衣衫，身上的血跡也擦干凈了。一雙被打斷的腿無法伸直，就隨意地擺放在棺材板上。端木梓安靜看著，無聲墮淚。

他的臉雖然蒼白沒有血色，但依然好看。端木梓用手輕輕撫摸著，說道：“小亦，梓兒姐姐沒有照顧好你，來生你記得要投胎到我家里來，我會好好照顧你，再不會讓你受苦了。”

忽然，端木梓感到指尖冰涼，是淚水。難道是自己的眼淚滴到他的臉上了？仔細看，勾亦的眼角開始淌淚，一滴、兩滴……端木梓緊張地看著這一幕，顫抖著問：“小亦，你還活著，對不對？”

她把勾亦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說道：“小亦，你要是能聽見我說話，就動一動手指。”

勾亦的手指尖輕微地動了下。

端木梓激動萬分，她想去找大夫來看，但是又怕稍一離開，勾亦又會出事，糾結之下，只聽飛羽道：“姐姐有什么需要吩咐我去就是，不過，勾亦沒死這事我覺得還是不要聲張的好。不知道為什么，從他一出現就總有人想要他的命，他如今雖然一息尚存，但是根本無法自保，萬一咱們一不留神，又被人乘機下手那就再無回天的余地了。”

端木梓覺得飛羽說的有理，于是努力按捺住激動之情，低聲道：“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我們就說要帶勾亦回南疆去安葬，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帶回去了，到了南疆也不要聲張，對外就說他死在徽州，偌大一個王府，藏個人還是不難的，大不了我們就給他換個身份。”

“勾亦現在的狀況，如果不加醫治，他撐得住嗎？”端木梓擔心地道。

“勾亦能起死回生，姐姐知道我為何不驚訝嗎？你昏迷的時候，桑琪哥哥在照顧你，左耳哥哥來給他渡過氣，當時我怕有人來打擾，替他看著門了。”

“左耳……”端木梓感動到哽咽。

“左耳哥哥不是人，對嗎？”飛羽一臉平靜地問道。

端木梓默認，“他怎么樣？”

“左耳哥哥為了姐姐命都可以不要，他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不過，我看他消耗過多，虛弱得很，之前的傷又惡化了，不知道能不能經得起長途跋涉。”

“你們一直都在守護著我，可我卻保護不了你們。”端木梓難過地自語。

“我們這樣卑微的生命在姐姐的眼里卻是平等的，這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守護。”飛羽用纖長的手指為端木梓拂去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