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梓滿含歉意地說道:“若不是我把你關到柴房里,也不會出這樣的事。以后,鎖鏈就免了,你若不想留下,逃走了,我也不會去追。只希望你無論走到哪里,能好好活著。”
勾亦看看空空的手腕,“你別對我這么好,無論怎么說,你都是我的殺父仇人,你對我這樣,那些關心你的人不會安心,我自己也不會安心。”
“可是,我害你……”端木梓實在不想把活不長久這樣的判決書傳達給勾亦,她終究還是不忍心。
“我本來就活不長久。”勾亦突然接道,“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
“你還真是倔。”
勾亦的堅持讓端木梓沒有辦法,可是左耳查了幾天,事情也沒有什么進展。端木梓也知道在這種沒有監控的年代要想知道過去發生的事實在太難,她只能把勾亦安排到自己目光所及的地方,這樣才能防止別人再下黑手。
端木梓看著勾亦打理自己房門前那些花花草草,再看看不遠處的左耳,不禁感慨:“憑你的武功,這鎖鏈根本沒用吧?”
她看著他每一次修剪枝葉,都能熟練的避開那些枝丫叢生的亂處,不會讓雙手之間的鎖鏈纏繞其上。
“鎖鏈的作用不在于能不能困住我。”勾亦側頭看看左耳,“你把我腳上的鎖鏈去了,端木少爺就得天天盯著我,多累呀。”
“你根本不會再對我動手了,因為你不想死了。”
“可是他愛你啊!容不得你有一絲危險。”
“你倒是什么都懂。除了照顧這些花花草草,陪我聊聊天也挺好的。”
勾亦微微苦笑,“若是讓旁人聽見我對你如此不敬,怕是免不了要挨板子了。”
“你哪里對我不敬了?”作為一個男女平等社會的現代人,端木梓并沒有任何知覺。
“至少應該是稱呼‘您’而不是‘你’,而且,我也沒稱呼過‘主人’。”
“聽著怪別扭的,我聽允兒他們都叫我夫人啊!”
“這怎么能比?我只是個奴隸,像是允兒那樣的大丫鬟,在府里的地位要比許多人都高,何況她還是個女人。”
“你是什么身份,還不是我說了算?奴隸,只是當時嚇唬你罷了。”
“嚇唬我?”勾亦用手拉低領口,心口處赫然出現“端木”兩個字。
“這是?”端木梓雖然在勾亦身邊待了很久,但她還是秉承非禮勿視的原則,沒過分關注過他的身子。
“那天晚上我被關進地牢之前,就烙上了。”
“誰的命令?”端木梓有些急了。
左耳見端木梓聲調變大,趕緊跑了過來。得知端木梓是為了這奴隸印記的事著急,便解釋道:“姐姐,允兒從小就跟在你身邊,很多時候她的話就是你的意思,所以那天她建議讓勾亦做你的奴隸,而你也沒有反對,下人們自然就當作是你的命令去執行了。”
端木梓心疼又充滿愧疚地看著勾亦,“有什么辦法可以改變你的身份?”
左耳一驚,“姐姐……你不會是……”
勾亦知道他要說什么,搶白道:“沒有!已經烙上這個了,就沒有辦法了。”說著,他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由于止不住,甚至咳出了血。
端木梓難過地道:“你被我害成這樣,我想要補償你啊!”
勾亦嘴角帶著血,沖端木梓微微苦笑,“您也看見了,我這個身子怕是挨不住幾板子,往后,只求您不要打我,我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