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六郎確實喜歡這個孩子喜歡得緊,他抱著到處炫耀,“照兒抓了文房四寶!”錦瑟看著他的模樣,也跟著笑了起來。
“長姐,姐夫怎么笑得跟個孩子似的。”錦秀看著姜六郎這模樣,忍不住問了錦瑟。
“高興了便會笑,笑了便會像個孩子。”錦瑟牽著錦秀坐到一旁,如今錦秀也已經九歲了,“阿秀也大了,長姐離家的時候,阿秀還是個小娃娃。”她想著,過幾年錦秀也要及笄嫁人了。
時間一過,就六年了,照兒也六歲了,今日是錦秀嫁人的日子,一如曾經自己嫁人一般模樣,只是曾經錦瑟是高嫁,姜家有六個兒郎,姜六郎相中了他,讓自己父母來提親,姜父姜母一聽說是個好女孩,剛看時也喜歡得緊,后來生不出孩子,才變了態度,可就是這樣,錦瑟也是跟家里報喜不報憂的。
而如今錦秀嫁的人是門當戶對,但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只是個平平靜靜做生意的。但熱鬧依舊不輸當年,錦秀的相公和錦秀是兩情相悅,雙方家人都是知根知底的,曾經錦瑟是被嫡親表哥背上花轎的,而今日,錦秀是被自己的庶長兄背上花轎的。
錦瑟和姜六郎帶著照兒到了柳府,她不是作為錦秀的長姐去的,而是作為姜家人去賀喜的,姜父姜母一聽說,柳家新娶的新娘子是錦秀時,便讓姜六郎和她來了。
她用著喜宴,照兒在一旁給她挑著她愛吃的肉。照兒重小就懂事,不與堂兄爭什么喜歡的東西,自己再喜歡的東西,別人說句喜歡,他便會給別人。知道錦瑟身子不好,會督促著她穿衣用飯,即便照兒什么都不懂,卻竭盡所能的滿足錦瑟,讀書也肯用功,從不貪玩,可就是少了些孩子的稚氣。
“長姐,長姐夫。”柳二郎走過來,端著手里的酒杯,給他們敬酒。
錦瑟喝了酒,囑咐了些要對錦秀好的話,也沒多說什么了,送走客人后,柳二郎便進了新房。
錦瑟回到了姜府,晚些時候,照兒端來一碗熱粥,“娘,今日你沒吃什么東西,又喝了酒,這會兒身子肯定不舒服得很,照兒給你端來了粥,你嘗嘗。”照兒的聲音還沒有完全褪去稚氣,錦瑟摸摸他的頭,皺著眉頭跟他說。
“照兒這般懂事,娘心疼得很。”
“爹爹忙,囑咐了照兒,要照顧好娘親,爹爹不管去哪兒,都想著娘親呢。”近日姜六郎都沒怎么回來休息,也就今日錦秀成親,他回來陪著她,剛送她回來,便又走了,照兒這話,是在幫姜六郎說話。近日,姜六郎同她說的話很少,每日她還沒醒來,他便起了,她已經睡著了,他才回來,甚至有時候,整晚都沒見他回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個月,這日,姜六郎回到了府中,兩人一起用飯,整個飯間都沒人說話,姜六郎吃完飯,倒頭就睡,錦瑟看著他這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
“娘,聽他們說,今日爹爹回來了,怎么沒看見啊?”他剛從學堂回來,聽下人說,今日姜六郎很早便回來了,他便問了出來。
“睡下了,還沒醒。”已經睡了三個時辰的姜六郎,依舊沉沉睡著。
“許是爹爹累了。”錦瑟想說,姜六郎沒有同自己說一句話便睡了,但是她卻欲言又止。
照兒抱著錦瑟的腰身,六歲的年齡,身高不過才到她的腰身,她蹲下來,將照兒抱了起來,“照兒重了。”她柔和的笑著。
“那照兒自己下去走,不能累著娘。”錦瑟雖說他重了,不過抱著還是很輕,她將照兒放到地上,牽著他的手去用晚飯,看了看姜六郎,還是睡著的,她便讓廚房給飯菜熱著,用過飯之后,照兒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錦瑟沐了浴,回到了房間,剛打開房門,便看見姜六郎盯著自己看,姜六郎把她拉進自己的懷里,將頭埋進她的脖子里,“娘子,我好想你。”
錦瑟將他推開,“想我不回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
“以為你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她埋怨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姜六郎把她抱在懷里,“曾經你還大方的要給我抬良妾進門呢,如今我出去,還擔心我找不找別的女人?”他的話語曖昧,拉下了紅帳。
“那不一樣!曾經那……”她話還沒說完,便被姜六郎的唇堵住了,纏綿了一會兒,抬起頭來說,“曾經不會有,以后也不會有。”
第二日,錦瑟問他為什么一句話都不跟自己說,便睡了,他說他用飯都是困的。
過了幾個月,錦秀有了孩子,她去到柳府,看望自己的嫡親妹妹,看著錦秀的肚子,她輕嘆了口氣,身為女人,沒有受過孕育之苦,終究是遺憾滿滿啊。
再過了些日子,錦秀產女,錦瑟帶著照兒過去看她,照兒看著搖籃里的孩子,錦瑟跟他說,這是他的妹妹。
后來沒過多久,錦瑟在房中暈倒了,姜六郎出門有了事,照兒趕緊叫了大夫過來,又讓人去請姜六郎回來。
姜六郎回來的時候,便聽見大夫說錦瑟有喜了,他手都不知道怎么放,照兒卻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站著,雖說嘴角勉強扯著笑容,但是怎么看都像擠出來的。
錦瑟醒過來,聽說這件事,很是激動,但是片刻后,看見一旁的照兒似乎不太高興的模樣,她讓姜六郎帶著下人出去了,照兒也準備跟著下去。
“照兒,你留下來。”聲音軟軟的,照兒留了下來。看著屋內的人都出去了,“照兒,你不高興嗎?娘肚子里有了寶寶。”
“開心。”
錦瑟盯著他的臉,“照兒也學會對娘親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