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婉君好像睡了好久,醒來的時候頭頂被套了一塊黑布。
手被繞在后面綁著,她這是被綁到哪了?
門外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人帶回來了嗎。”
“大帥,已經帶到了。”
“醒了嗎。”
“還沒有呢。”
“走吧,進去看看。”
姚婉君聽見開門的聲音立馬把頭歪倒在一側。
一陣腳步聲傳來,應該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穿著皮鞋的男人慢慢走過來,圍著她轉了一圈,停下,然后又走了起來,最后停在了姚婉君的正前面。
顧念笙蹲了下去拎起了在破舊倉庫里四處散步的小生物:“這怎么有個老鼠啊!”
姚婉君有點害怕,心里想著:這個人要做什么?
顧念生突然把頭一轉,把老鼠丟到了姚婉君身上,她再也繃不住了,盡量壓低聲音,可是還是叫了出來。
顧念笙嗤笑道:“沈小姐真是好家教,可是怎么還是沒忍住呢,來人,把黑布拽下來。”
小兵上前:“是”
姚婉君突然覺得眼前一亮,眼睛閉了起來。
顧念笙仔細瞧著她:“我見過你嗎?”
姚婉君的嬰兒肥早就消失不見了,但那白里透紅沒有消失,只是少了些稚氣,和她母親更像了,有些淑女氣質。
顧念笙還是那么瘦,他個子長高了許多,姚婉君若不是被綁著,足可以看見兩人差了一頭,他雖然常年在外帶兵,臉卻沒有曬的太黑。
時間過去太久了,二人都沒有認出對方,顧念笙只是依稀記得這個粉撲撲的小臉,和她脖子上的紅痣。
姚婉君慢慢睜開眼睛:“我不認識你,你們是誰。”
“不用知道我們是誰,拿到了錢我們自會放你走。”
“你父親不是沈楠么,他不是瞧不起我們這些軍閥嗎?正好我的這些手下們想改善改善伙食,我帶走了他的女兒,他不會這么不識趣吧。”
姚婉君心想:辰舒哥的父親?他要綁的是沈清歡嗎。
“我不是沈家的女兒。”
旁邊的小兵附在顧念笙耳邊:“大帥,她是姚付安家的小姐,姚婉君。”
顧念笙有些激動:“你真是姚付安的女兒?”
沒等姚婉君回答,他轉頭又向綁了姚婉君的兩個人吼道:“你們還能干點什么,人都能抓錯!”
“我是姚付安的女兒,你是……”
“十年前,安寧路,你和你父親救過我,想起來了嗎?”
“你是那個大哥哥?現在變成大帥了?”
“十年前就是了,不說那些事了,我叫顧念笙,很高興重新認識你。”然后伸出手,可姚婉君還被綁著,略顯尷尬的笑著。
“還不快給姚小姐松綁,真是白養你們了!”
二人握著手(恐怕沒有比這再詭異的綁架現場了吧)
姚婉君沒有問他為什么沒來找過她,畢竟他們現在的關系說這些有些不合適。
“我本來就認識這個名字,上海灘誰不知道,只是沒把它和十年前的事情聯系到一起而已。”
“這么多年我還沒有好好謝謝你們呢,要不是你們,我這條命估計是沒有了。”
“大帥不必感謝我們,今日你放過我,我已經是萬分感激了,就算是還回來了。”
“哪有這么算的,這么算來,我好像欠你們更多了,今日顧某在此向姚小姐承諾:在這上海灘只要你們有什么難處,盡管和我說,錢財你們家應該也不缺,但是要是被欺負的話,我第一個站出來,只要我活著,定會保你們姚家平安。”
“大帥的好意我代我們全家謝過了。”
顧念笙看著她勒紅的手腕,不自覺有些看不下去。
“回去記得抹些藥吧,姚先生和我見過面,他曾經還幫助過我,今日的事是我的失誤,改日我一定登府賠罪,只希望姚小姐忘記今天的事,也不要和沈家聲張。”
“我記下了,只是我走之后,記得好好訓練你的那些手下,別再這么辦事不力了。”
“不會再是姚小姐了,下次他們再行動我會讓他們繞著姚小姐走。”
“好,我自己叫黃包車走,不必勞煩你們的人手,只是車費需要少帥結一下。”
顧念笙哭笑不得,這叫什么事啊,他一個大帥,被一個女孩拽著付車費。
“那我們就各讓一步,姚小姐也別忘了幫我保守秘密”
“一定。”
坐上了車頭也不回的走了,看著遠去的黃包車,顧念笙無奈的搖了搖頭。
姚婉君撫了撫胸脯,她竟然逃出來了!不知道換一個人她會是什么下場。
到了家門口,她整理了一下頭發,蓋上了受傷的手腕,看見父母在家門口焦急的等待。
看到姚婉君回來,柳桂珍和姚付安趕緊上前迎去。
“你去哪了?把我和你爹都急壞了。”
“我這不回來了嗎?毫發無傷的回來了,我是專門給您二老買最愛的黃松糕去了。”說著還從身后拿出了幾個包裹,上面印著:留芳齋糕團店。
原本焦急的姚付安穩了穩聲音:“下次不許再這樣胡鬧了,留芳齋不就在你們學校附近嗎,至于你去這么久。”
姚婉君立馬想出了說辭:“我去的是遠的那家,聽說那家口味更好一些。”
“行了,今天是你生日,我就不過多問了,平安回來就好,至于你到底去了哪,只有你自己知道。為了你的安全,以后都讓小賈接送你上學。”
“謝謝爹,真香啊,不知道娘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姚婉君見氣氛緩和了下來,立馬岔開話題。
“你最愛吃的白斬雞和紅燒肉。”
“是嘛,那快進屋”然后擁著二老朝屋里走。
“婉君啊,用完飯的話,準備一下晚上的生日宴會。”
姚婉君有些疲累,手腕還有些疼,可是為了不讓爹發現,她只好應下。
所謂名媛的生日宴會,不過是一場交易會,所以姚婉君很是不喜歡,每次只是領舞開場,和他們聊幾句就走了,讓他們自由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