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傷了,他不忍心
“……”
白衣女子似是只過來瞥一眼,并不打算出手與說些什么。
聽見代小柔嬌滴滴的控訴,她抿了下唇,沒說話。
倒是地上的男人,卻是恨不能用根針把代小柔嘴巴穿上!
——你自己想救人是你自己的事兒,為什么要責怪旁人?每個人都得按照你的想法去生存?你是誰啊勞煩問一下?
本來挺好的初見,硬是被自以為是的她給破壞。
教主只希望白衣女子不要把屁話放在心上,代小柔的想法完全不能代表他的。
他從未想過把自個兒的命交付在誰身上,他的命由他說了算。
——原劇情中,代小柔一個人來這里也就算了,她自己想救人便救了,沒誰會說什么,且正因為身旁沒人,她這種做法才不像是作秀。
如今多了個時紈,她又說這種話……
代小柔一點兒也不介意男女之別,說把教主半抱在懷中,真是半抱在懷中,一點縫隙也不留的。
教主心中厭惡的要死,卻因正在裝暈,不能掙扎。
她身上的香粉味實在太沖鼻——
還沒相處一刻鐘,反派對女主的好感度變成了負數。
【……牛啊牛啊。】
系統又感知到了某種詭異的、強大的能量。
它心中有了判斷,對那位大人十分同情。
代小柔嘴里說著教訓時紈的話,手上輕輕地替教主包扎傷口。
她隨身帶了幾瓶極品藥粉,敷上去不消半日,外傷基本能夠痊愈。
只是教主身上的‘血窟窿’不少——伴隨著幾種毒。也多虧了教主命大,撐到現在。
“啊,師妹。”代小柔望向白衣女子,“我剛看見你采了一株‘七巧’,給我吧?這個能解他身上的毒。”
教主,“……”
時紈,“……”
她要的如此光明正大、厚顏無恥,時紈險些沒有反應過來。
不知道的,以為這‘七巧’是代小柔采的呢,只是暫時寄存到時紈這里呢。
白衣女子微微蹙眉,腳下往后退了兩步,很明顯看出抗拒。
‘七巧’不難采,但是難培育。偌大一個藥園子,有百種千種藥草,可能就有那么三五株‘七巧’。
時紈最近也需要此物。
老神醫經常會考核她們兩個徒弟的水準,這次時紈想弄些與‘七巧’相關的配方,試驗一下。
“那不救了。”
時紈冷聲道。
“……師妹!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剛才的話聽進去啊?”
代小柔很生氣,不僅是被冒犯了身為師姐的威嚴,還因為些許的恨鐵不成鋼!
但是眼瞧著人命關天,她不能再跟師妹廢話……于是代小柔故意板下臉,說:“你若是不給我,我回頭就跟師父說!他老人家心善,你回去絕對會受罰的!”
這下當是知道怕了吧?
時紈平日里很尊敬師父,別說像她一樣跟師父開玩笑,就是多說兩句話,也是沒有的。
“……”
時紈盯了她半晌,轉身。
“哦。”
這一個字,被風輕飄飄的吹過來,砸到代小柔腦袋上。
——要告就告吧,我怕你我把名字倒著寫。
“!時紈!你……”
代小柔懷中抱著人,不好起身。
她瞪著那個不回頭的身影,氣得身子都在顫抖。
與此同時,教主‘終于睜開了眼睛’。
他咳了咳,唇邊又帶出血痕。
“你,你你你你你醒啦!”
代小柔莫名其妙的有點害羞。
——懷中男人的容貌實屬上上乘,是她見過為數不多的人中最好看的。
代小柔以前也沒覺著自己有顏控屬性,偏偏看了反派教主,便想多湊近他一些。
“……你,救了我?”
教主目光看似渙散得落在代小柔臉上,實際耳朵豎起,聽著時紈那邊的動靜。
很遺憾的是,她真的離開了。
對自己丁點不感興趣。
“也不算是救。”代小柔臉紅紅的,“我還差一味藥,可惜找不到……剛剛我師妹在這里,她也不肯給。說到底,是我沒用……唉,我真的以為所有人都跟我想的一樣!師妹的東西真學到狗肚子里去了!”
若是劇情中對她心有好感的反派,聽見這句話可能還覺著代小柔率真可愛,對她嘴里那個見不到面的師妹各種看不上,甚至想動手殺了。
可如今——他無論如何,也煩不到時紈身上去。
時紈做錯了嗎?
不救人也是錯?
如今的律法可沒規定在路上看見一個來歷不明、惹了禍端的人就得救。
再說這里是神醫谷,醫術千金難求……若是自個兒把自個兒看低了,往后也不會有人看得起你了。
教主垂下眸,不讓她看見里邊兒的厭惡。
“……嗯,那,謝謝你了……”
他還虛弱著,嗓音沙啞。
代小柔嘿嘿笑著,費了老鼻子力把他從地上扶起來,連草藥筐子也不要了。
“這里是神醫谷,我是神醫的大弟子。放心吧,遇上我,你這條命就有救啦!”
她歡快的眨了下眼睛,俏皮得很,“我師妹不救你,我救!走,現在帶你去我院子里,我肯定把你治好!”
“……多謝。”
教主悶聲咳了幾下,對代小柔露出一個輕柔的笑。
代小柔呆呆的望著那唇邊一點笑意——世上真有這樣好看的人呢!幸好是被她給遇到了,也多虧她喜歡治病救人。
不像師妹。
那個悶葫蘆大概這輩子也遇不到這樣好的機緣了!哼哼,后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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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紈,你過來一下。”
師父給她的飛鴿傳書上,寫了這么幾個字。
【宿主大大不用懷疑,就是女主回去告了你的狀!我真是好久沒有這么生氣了!為什么可以這么不要臉啊!】
【時紈:摸摸你~不生氣哦~】
【氣死我啦氣死我啦!】
時紈哄了系統小寶貝好一會兒,才慢悠悠的收好自己調配好的小白瓶,推門往外走去。
【反派大大對您的好感度挺高,比女主高多了!】
【時紈:嗯~】
其實挺好理解。
能坐上魔教之位的男人,會是心慈手軟嗎?
哪怕他向往女主這樣兒的人,可一旦有了對比,發現女主無休止、不分場合的亂救人亂拖累人會釀成什么后果——他這種心狠手辣的自私分子,便不會覺得可愛了。
剛到師父的院子,就被一道真氣打中膝蓋!
按理說,時紈武功不低,內力深厚,是能避開的。
但她也明白師父此刻生了氣……于是硬生生受下,被打得屈膝跪在地上。
“唔。”
她只發出這一聲,再無其他。
躺在竹床之上的教主終于見到了想見的人,還來不及高興,就看見她因自己受了傷——
他掩在袖中的手緊緊握成拳,眼底有血色一閃而過。
他好生氣。
他看見她受了委屈委屈就好生氣。
他想殺了這個動手的老頭子,更想殺了信口雌黃的賤女人。
“你可知錯?”
老神醫年過半百,卻鬢發全白。他雙目炯炯有神的瞪著院中跪下的二徒弟,手上拿著一把戒尺。
看樣子,若時紈不乖乖聽話認錯,他能在這里打死她。
“……嗯。”
時紈想了想,發現自己或許是有錯的。
——她不該頂撞師姐。
雖然這件事兒本是師姐先招惹,她只是漠視罷了,也沒說什么重話。
“呵,你還會認錯?”
老神醫不相信。
他太了解這個徒弟了,半天放不出一個屁來!
永遠永遠不討喜,永遠永遠在潑人冷水!
就好比上一回,他研制出了一個新藥,給兩個徒兒‘嘗嘗鮮’。
小柔說了很多很多,可見是非常用心認真的感受。
而這個二徒弟,只一句‘多了味藥’,便把他打發了!
不止這個,另有許多許多事例表明,這二徒弟當真不會做人,不會做事,只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可悲可嘆,實在不像是他的徒弟。
“……嗯。”
時紈抬眸看了得意洋洋的代小柔一眼,又低下去,“不該不聽師姐的話。”
“還有呢?為師怎么教導你的?”
“……沒了。”
這二徒弟終究是性格頑劣,本性難移!
她倔強的像個臭石頭,“師父您傳授我醫術,養了我這么多年,您的一字一句我都謹記在心。”
“師姐讓我救一個不該救的人,我怕給師父惹禍端,才……”
“你少把臟水潑到你師姐頭上!”
老神醫話音未落,一板子下去!
——‘啪!’
隔著不近距離,教主都聽見那皮開肉綻的聲音!
老神醫打的這一下是帶了內力的。
一下子就將她臉打得鮮血直流,牙也打掉了一顆。
“……”
時紈沒想到他來得這么猛,趴在地上喘息了好久,腦袋都是木的。
緊接著,老神醫那布鞋踩上了時紈的手!惡狠狠地呃碾壓著!
“你師姐說的話便是我說的話!還說什么把我的話記在心上了……呵,今兒個你敢忤逆你師姐,明兒個你就敢跑我家祖墳了!”
“此等劣徒,我就是把你打死了,也是輕的!”
老神醫狠起來是真狠。
他從前縱橫江湖數十年,如今聲名不缺,又一身技藝在身,真沒怕過誰。
“……”
時紈痛得說不出話來,又不敢捂上臉,擔心他再次出手,將手骨也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