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萌萌朝著小樹林里奔去,一襲紅衣早已被地上的塵土弄臟,心中的種種不甘堵在陳萌萌的胸口,心痛與不甘心令她的鼻頭發酸,眼前已經被淚花亂花了眼。
我可能是這輩子唯一一次這么喜歡過一個人了吧。
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上另一個人了。
……
她蹲坐在被大樹擁護著的石頭上,身邊只有長得雜亂的大樹,與風吹過后揚起的塵土。她就是在這里遇見李湛的啊。
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如同抽斷弦絲的珍珠一粒一粒落下。一粒一粒,卻又落在了陳萌萌的心上,落在了那顆被初戀拒絕后被撕裂了的、四分五裂了的心上。臉上的妝容早已被淚水給哭花了,淚水落下,她用雙手去擦,淚水與臉上的涂脂混在一起弄臟了她的臉,她的手。雙手不夠了,便用衣服擦拭去臉上的淚。
“陳……萌萌?”一個聲音傳來。來者不用猜就知道是誰,畢竟知道陳萌萌沒事時、傷心時總愛呆在同一個小天地的人,也就只有江子軒了。
江子軒看著眼前的陳萌萌哭花了的臉,以及一副要把自己給嫁出去的著裝,就大概猜出了個所以然了。于是,他默默地走到她坐著的石頭的旁邊,默默地坐靠在陳萌萌身邊,默默地把自己的手帕遞給陳萌萌擦淚,默默地聽著她哭。
在午后的陽光下,在樹枝交錯的樹葉繁雜的陰影下,和煦的風吹過樹梢,只留有樹葉沙沙的聲響與帶不走的陳萌萌的抽噎聲。
“江子軒,我……我覺得……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上另一個人了。”她一邊抽噎著上氣不接下氣的一邊可憐巴巴地望著地上。
“啊……別那么悲觀啊。這天下還有這么多好男兒呢。”
“可我放不下他。”她眼眶全紅地看著江子軒,聲音帶有一些哭腔與沙啞。
“別這樣,到底怎么了?”江子軒轉頭,看著陳萌萌一副要死要活的可憐模樣。
陳萌萌把自己與李湛的初識,自己對李湛的一見鐘情,李湛對自己的溫柔,自己的一次告白一次求婚以及自己被拒絕的理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江子軒。他太溫柔了,給了她可以告白成功的錯覺,給了她他會永遠留下的錯覺,她說。
“所以,你跟他就認識到今天來算,滿打滿算就三天?!”江子軒扶了扶額,略有些不滿地看著陳萌萌,“你想和一個認識3天的半陌生人直接逾越到結婚生子,甚至是在你都不足夠了解他的情況下?!”
“嗯。”陳萌萌把臉埋入膝蓋,又說,“從我見到他的那一瞬間起,我就想把我的一生都搭入了。反正不爭取自己喜歡的,也就只能聽從媒婆的話讓我跟從未認識的縣城的商人子弟結親了。反正也不過只是見一面和見兩面的事情。“
”所以呢,他拒絕你了,你要怎么辦?把他強硬的留下來,你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
陳萌萌看著江子軒的眼睛,好似認真地說:“對。”
“不不不,他不還要進京城趕考嗎?不能這么做。”
“不這么做,哪還有什么方法能讓他留下來呢?”她有一點兒的急躁了。
“聽著,陳萌萌,你這么做就是毀了人家的前途,毀了人家的未來。就好比……好比一只在天上飛著的鳥,你用弓箭一射,就將那鳥兒射了下來,把那鳥兒圈養在籠子里,折斷了它的翅膀,就因為你喜歡,就讓一只原先可以擁有一整片藍天的鳥兒被屈困于你喜歡的籠子當中。”
“聽不懂,江大少爺。”陳萌萌順便換了個坐姿。
“那算了,再換一個比喻。比如說……說”江子軒眼睛朝四周瞧著,看看有沒有什么比較好的比喻物,忽然間,他瞧見了一朵長在樹根的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