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佑他才十歲,我怎么忍心送他去你那軍紀嚴明的軍營吃苦,再等兩三年吧。”陸氏邊給孟國淮脫去外衫邊說道。
“這是孩子自己和我講的,十歲也不是很小了,我手下的許多將領都早早將孩子送入營了,現在,既然他想去,就讓他去吧,這點苦都吃不了,還是我孟國淮的兒子嗎?想當年……”孟國淮的話沒說完就被陸氏掐斷了,“你那點破事講了十幾年,還要再說嗎?我是心疼宗佑,當年他還不足月,就在戰場上呱呱落地了,身子骨不像仲齊那般結實,我是真放心不下。”
孟國淮攬過妻子,“好,好,好,都是為夫的錯。不過孩子自己有主意了,你再和孩子說說,男孩子嘛,也不用那么嬌養。”
陸氏抬頭嗔了孟國淮一眼,“那我明天和宗佑再說說。”
隔天午后,陸氏和孟宗佑在涼亭內吃著涼食,降暑。“宗佑,你為什么一定要去軍營?”孟宗佑知道陸氏肯定不會讓他去軍營,至少現在不會。前世他十三歲時,孟國淮讓他入軍營歷練,好好改改他大少爺的脾氣,也是陸氏護著,不讓去。后來他也不想去軍營受罪,就讓陸氏去求孟國淮,在朝堂上謀了個文職。
“娘,孩兒是孟家的兒郎,這一生只想做沙場上的將軍,掙功勛,護一國百姓安寧。”陸氏怔怔地看著孟宗佑,她愛的男人也是如此,宗佑是他們的兒子。“罷了,罷了,我兒既有如此鴻鵠之志,母親很欣慰。你長大了。”
“謝母親成全,兒子入軍營后,不能常回家,望母親保重身體。”孟宗佑回道。“嗯。”
第二天,孟宗佑便收拾行囊去了軍營。
三年后,某處營地,周圍插滿軍旗,一頂頂營帳拔地而起,整齊而肅穆。其中一塊空闊的場地中,有兩個士兵在比劃著,他們除去了身上沉重的甲胄,赤手空拳地打斗。
一人年紀大約十三四歲,猛烈地進攻,將另一個年紀較長的壯年男子逼得節節敗退,只見他又是一個右掃腿,卷起地上的石塊一同朝那個壯年男子掃去。
壯年男子靈活地躲過這一擊,而另一個人則抓準時機,兩個人扭打在一起,最終那個壯年男子被一個背肩摔給狠狠地撂倒,結實的身軀發出沉悶的聲響,“唔,你這臭小子!還不快扶我起來!”
“師父,不會是閃了腰吧,哈哈。”少年邊說邊將壯年男子從地上扶了起來。
“宗佑,為師的本領你已經學得差不多,馬上就是你爹的四十大壽,你該回府了。”壯年男子一臉正色的說道。
少年正是孟宗佑,這幾年,他拔高了不少,身姿像挺立的白楊般筆直,古銅色的肌膚令他多了一絲穩重,簡單的黑色軍服穿在他身上,像個英姿颯爽的小將軍。
三年前,他入了軍營,孟國淮給他找了個本領高超的武教頭教他。剛開始,嚴苛的軍旅生活讓他十分不適應,但他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從基本功開始練起,一點一點,他已不像剛入營時那般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