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商量

“阿姊！”

顧清從鎮子到城中時日已經不早了，一下牛車就直沖卿酒酒去。

“哎喲，怎地跑得這樣著急？快喘喘氣，別立馬坐下。”

看他來得著急，卿酒酒急忙拿出手帕來給他擦汗，又拍著他的背讓他好好喘氣，喘完了說。

“阿姊，我有話同你講！你快進來，姑娘們都出去吧，今兒干活干好了，阿姊有賞！”

一聽有賞，里屋歇息的姑娘們都一窩蜂出去干活了。

也就還有卿酒酒不客氣打了顧清一下，冤道：“有賞？什么時候你也做起我的主來了？當真是沒道理！”

顧清知道氣不得卿酒酒，獻殷勤般給她擦干凈了椅子才扶著她坐下，甚至還給她按揉著肩膀。

卿酒酒很是享受，滿意了，氣也消了，問：“說罷，什么話呀？”

“阿姊，今兒我聽說了一個不得了的事情，文衍他是西涼的王族，赫連家的人。”

卿酒酒猛然睜開雙眼，疑惑道：“西涼的？那他來金陵城作甚？”

“聽說是做了質子的，阿姊可還記得那日他同冬青爭執什么喪家之犬？”顧清激動得很，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卿酒酒自然是記得的，那日柳飛燕遇險，可是嚇壞她了。

“你的意思是，赫連家跟冬青有什么關聯嗎？”卿酒酒想著，“那文衍呢？你怎么不把他請過來讓他好好嘗嘗你阿姊的手藝？”

這回可就輪到顧清不高興了，他阿姊的手藝當然只能夠是他嘗的，其余人那都是要給銀兩的。

“他來不了了，據說是回國了，遼人可能要打過來，他必須回去借兵給我們南周來牽制遼人。”顧清說。

這一句話仿佛一個驚雷，落在了卿酒酒的頭上。

原來如此！

難怪她總記得是要打仗了，竟然是在這處。

天下烽煙一旦燒起來，哪里還有她做生意的地。

“有沒有打聽到大概什么時候打起來？”卿酒酒雙手緊緊攥在一塊，尤為不安。

“最早秋日之后，最遲．明年開春吧。”

這個也是顧清猜測的，畢竟赫連文衍回西涼也是要時間的。

到秋日，不出意外，才剛回到西涼罷。

“罷了，我知道了，去飛花樓，富察大人可都等著你呢。”卿酒酒拉住顧清就往門外走，跟伙計們交代了幾句，坐上馬車就去飛花樓。

雅間內，富察榮保等人已經到了，甚至點好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卿姑娘可算是來了，這位想必就是顧公子吧？”富察瑯玥正在品茶，看他們二人來了才抬眸。

她到底是跟柳飛燕不同的，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貴族之女的氣息。

要不是看在柳飛燕的面子上，富察瑯玥也不會跟卿酒酒有如此頻繁的接觸。

柳飛燕招呼著卿酒酒坐過來，直道：“怎么才來？”

那日的事情柳家特意封鎖了風聲，因而富察氏一家都不知道柳飛燕的身上發生了什么事情。

這事傳出去到底對柳飛燕的名聲不好聽。

卿酒酒也很有眼色，特意沒提起此事，跟柳飛燕二人有說有笑的。

“富察姑娘妝安。”顧清朝著富察瑯玥點頭，坐到男客的席上去。

算是男女有別，有客人在，不方便同桌。

如此安排也算是合了富察榮保的意，他可不希望他在跟顧清談話的時候，一旁還有個卿酒酒在跟他使眼色。

卿酒酒也不擔憂顧清，她相信憑顧清的本事，定是有辦法擺平富察榮保那廝。

富察瑯玥坐在她的身旁，捏了一塊點心給她：“卿姑娘快嘗嘗這個，這個可是張夫人親手做的，特意招待姑娘的。”

“張夫人？”卿酒酒好奇問。

“這飛花樓的老板是瑯玥的舅舅張大人所開，聽聞你今日要過來同張大人談生意，所以張夫人特意做了些拿手的給你嘗嘗。”柳飛燕解釋道。

“還有，因為張大人不方便見女客，所以生意上的事情由張夫人出面跟姑娘談。”富察瑯玥附和道。

這樣也行？

卿酒酒還是頭一次聽說做生意的不親自來，讓自己的夫人來的。

她去找李大人相談的時候，也不見得叫李夫人出來啊。

“金陵城這里頭規矩多，你莫要介意。”柳飛燕許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隨口說。

不多時，便有下人搬來屏風，將男女席分開，張夫人著普通人家的衣物便出現在其中。

“這位便是張夫人，今日在坐的都是自己人，張夫人跟酒酒盡可放開了說，不必在意我跟瑯玥。”

柳飛燕也不知怎么回事，經歷了昨兒綁架一事，規矩了許多，倒叫卿酒酒不適應了。

“久仰卿姑娘了，咱們也不說那些個廢話，直接開門見山說罷了，姑娘覺得如何？”張夫人生得好一雙嫵媚的狐貍眼，瞧著不像是生意人，更像是哪位娘娘。

卿酒酒也正有此意，她不擅長打圓場，直接說：“那不知張大人打算如何跟我合作？”

張夫人說：“很簡單，我家那頭子說了，要從姑娘這成批進貨來，我們酒樓的生意姑娘是知道的，不知姑娘每日清晨卯時能提供多少貨？”

一聽卯時，三個姑娘都驚呆了。

除了卿酒酒外，兩個姑娘都是養尊處優的，就算要晨昏定省也是要睡到辰時三刻的。

“卯時？沒想到飛花樓如此早就要開始準備食材，不過我那貨物都是冰．等到酒樓有人吃，怕是要沒了。”

這也是卿酒酒發愁的地方。

在作坊里頭冰塊尚且有辦法保存，一旦成批成批交給飛花樓，等到太陽出來豈不是融化成水了。

豈料張夫人覺得這一切都是小事，擺手道：“誒，這事姑娘不用擔心，我家老爺說了，還有一種辦法跟姑娘合作，待我說完了姑娘自己選罷？”

卿酒酒等人都點頭。

“這法子也簡單，便是姑娘教咱們怎么做，然后在飛花樓賣得的所成分與姑娘，不知姑娘要幾成？”張夫人問。

這不就是原來她跟李大人合作的模式嗎？

她自然會選這個的，不過將東西教出去了，她的冰沙作坊怕是也不用開了。

“不如六四分，我六你們四？”卿酒酒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