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與將軍府無關
此時,被國公府的三小姐捏在手中,若是沒猜錯,應該是有人不安分,想要討好國公府的三小姐,卻沒想到府中突然生了變故,本來的討好變成了一種劫持。
這可真是偷雞不成,把自己這條命也得要搭上了。
“這……”海公公一聽頓時犯了難為,小心地轉過頭,看向白依。
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公公不必擔心,更不必為難,這國公府的三小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本,想著進宮去跟舅舅親自稟報,可既然如此,我還是想要跟公公說一句,這國公府的三小姐手段陰狠,而且手上應該是有人命,這個人絕對不能姑息,要不然會不危害他人安全。”白依回答的正義凜然,下一刻她抿了抿唇角,眼眶微紅,“至于三姐,我想從將軍府出來的,不一定有著家國大義,有著舍身為國的精神和勇氣,恭恭盡管捉拿國公府三小姐,三姐會體諒的。”
海公公有些動容,唇角也跟著顫抖了。
“郡主殿下深明大義,奴婢定當回宮稟報,陛下即是如此,我便讓禁衛軍那邊小心照看,盡可量保護三小姐安全,但刀劍無眼,皮肉之傷,怕是在所難免,畢竟如今國公府的三小姐應該是被激惱了。”
“公公盡管去安排,比如智商而已,無傷大雅,只要性命無憂就可以。”白依說著,聲音有些嘶啞。
看得所有人都跟著動容。
以前他們總覺得白家這位大小姐勢強凌弱,嬌縱任性,就算是對自己家姐妹也向來苛刻的很,今日一看好像并非傳言當中的那般,這事情和人似乎反了個。
自私任性的反而是白家的那幾位小姐,畢竟剛才白家大小姐被人為難時,那幾個人可像是鵪鶉一樣縮著脖子在角落中,可如今白家三小姐被挾持了白家大小姐,卻極盡的忍耐在這里用盡全力保護白家三小姐。
這等對比讓很多人都看到了其中的異常。
于是,一個個的面面相覷,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那點思慮。
除了白家大小姐低頭,一有了海公公的命令,禁衛軍可以放開手腳去干了,下一刻尖叫聲,再次響起。
不是國公府三小姐的,而是白家三小姐的。
“我沒有英勇奉獻的精神,我才不要為他附上自己的姓名,我不是將軍府的小姐,他們如何與我無關,你們都給我滾開,難道看不見我是個人嗎?我與將軍服無關,你們把我放開!”尖叫聲與怒罵聲清晰傳來。
可這話語卻讓很多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白家三小姐說的這是什么話?
與白家無關?與將軍府無關?
這么一說,好像也有人想明白了什么。
確實是白將軍只有一個女兒,就是眼前的這位郡主殿下,剩下的不過是白家其他子嗣的女兒,確實與將軍府無關。
只不過這么多年,他們打著將軍府的名號,進進出出,讓很多人都習以為常了。
“確實是三小姐與我們將軍府沒關系,那既然如此……”白依臉上有些尷尬,極力的忍耐著,盡量讓語氣保持平靜,然后她有些難為的,看了一眼海公公,“那就請公公定奪吧。”
海公公的眼睛閃了閃,臉上劃過了一道狠意,“深陷囫圇怨不得別人,為何沒有別家小姐,如此一來還要以家國為重,如此不識好歹,咱家也只能公事公辦了!”
臉色一沉,直接對著前面的禁衛軍喊道,“將國公府三小姐抓起來,對于白家小姐盡量維護的便是,若是不能……”
剩下的話海公公沒再說,但禁衛軍那邊卻已經明白過來。
于是他們放開手去做。
而站在海公公一側,容墨緩緩回過頭來,就這么淡淡的看了一眼白依,眼底劃過一絲幽深的笑意。
這小丫頭還真是好算計。
就這樣的一個機會,她都不肯放過。
這樣的心機就連男子都甘拜下風。
想到此,他笑容更深了。
這一道插曲很快就過去。
國公府的三小姐也沒有抵抗許久,很快就被抓住了,當她被拖出來的時候,身上一片狼藉,發髻散開,看起來是亂七八糟,而她身上可能帶著鮮艷醒目的血跡。
白家的三小姐因為被國公府三小姐持刀挾持,在關鍵的時候激怒相向,所以也受了傷,不過是傷在腿上,養一些日子就會好了。
偌大的國公府由熱鬧一下子變得冷清。
僅僅半個時辰,國公府的人上上下下無一落網。
等所有的人浩浩蕩蕩被押出來的時候,白依還沒有離去。
她在等一個人。
上官浩此時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他的頭垂著頭,身上還在這幾點臟污,與平時的國公府少爺比起,頹廢了不少。
這時他被后面的禁衛軍推搡著,踉蹌著往前走。
走著走著,忽然感覺腳邊有一抹異樣,他定睛的看了看,眼神一震,緩緩的抬起了頭。
在看見一旁站著的身影時,他的眼睛動了動,唇也抖了抖。
終究什么都沒說。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上官浩,你恨我嗎?”是白依先開的口。
上官浩咧了一下嘴,笑容絕望,“恨?我應該恨你們?這些都是心知肚明的,我早就知道會出事,只不過早一些晚一些而已,陛下已經懷疑,派誰來都是一樣的,我誰都不恨。”
從知道自己父親的骯臟手段開始,上官浩就知道,偌大的國公府早晚有一天會轟然倒塌。
只是沒想到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只是沒想到他的落魄,竟然會在心愛的女人面前。
“那你會甘心嗎?”
又是一個直擊心靈的問題,上官浩愣了一下,眼神開始恍惚。
“三歲能詩,五歲能寫,七歲便成為京城神童,上官家有公子,皎皎如明月,熠熠如星輝,如此才華如此泯滅,難道你真的覺得甘心嗎?”
白依幽幽地說著,看著上官浩,眼神中是滿滿的可惜。
世間之大便是如此,國公府早已經潰爛其中,可眼前的這個人卻是一抹新芽,而這株新芽正要被撕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