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鬼---鬼。”
林二踉蹌著往后退,他結(jié)巴著,臉色已經(jīng)被嚇得慘白。
“老二,怎么了。”林大忙過去攙扶住林二,“哪里有鬼,你別嚇唬人啊,這大半夜的。”
林二臉色慘白,手指顫顫巍巍的指向剛剛土壤松動的地方。
“嘶……”林大倒抽一口冷氣。
剛剛由于林二遮擋的原因,林大并沒有看清楚那土壤后面是什么,如今月光傾斜,看的分外清楚。
那是一只鮮血與泥土混合的手,似乎在蜿蜒而上,想要破土而出。
在月光的映射下,那只手無比清晰。
林大壯足了膽子,接過林二手中的鋤頭,一步步靠近。
他們兄弟二人,在這處老林打獵怎么說也有七八年,從未聽說過什么鬼怪一事。他究竟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裝神弄鬼。
“大哥,別去。”林二拉住林大。
他剛剛清楚地看到泥土中有一只手在蠕動,饒是一向膽子大的他,也嚇了個半死。
“沒事,老二,你在這別動,我去去就來。”
林大說著,提起鋤頭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借著月光,他看到那雙手上面雖然沾滿了鮮血和泥土,可是生的纖細(xì)修長,不難看出是一雙女人的手。
他一步一步靠近,用鋤頭敲了兩下只雙手,確定沒什么攻擊性。
然后喊林二一起過去看看。
林二頭搖的像個篩子,他依舊驚魂未定。
林大壯了壯膽,用手碰了碰那只手:“還有溫度,是個活人,林二,快過來幫忙。”
林二繼續(xù)搖頭。
林大干脆不理會,一個人用手在那里刨。
因?yàn)槁竦牟簧睿贿^一刻鐘的功夫,林大就看到了女人的臉,
“嘶……”
雖然早有準(zhǔn)備,林大還是被她慘白的臉嚇了一大跳。
尤其是女人身上還散發(fā)著濃濃的血腥味,只有指尖的溫度,還有鼻尖若有若無的呼吸能看出這個女人是活著的。
林大心一橫,把女人抗在身上,把鋤頭扔給林二,說道:“老二,回去的時(shí)候把張婆子請過來,救人。”
“大哥……”林二接過鋤頭,一路跟上去:“你這樣把一個來歷不明不知是人是鬼的女人帶回去,就不怕嫂子生氣嗎?”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林大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嘿嘿一笑:“再說你不是討不到媳婦嗎,要是這姑娘是個樣貌好的,哥就給你討回家做媳婦。”
“我才不要。”林二扛著鋤頭,不滿大哥的調(diào)笑;“再說了,大哥你明明知道我屬意村頭的方芳妹子。”
“知道知道,你這憨性子,不管怎么說,救人一命,都是福報(bào)。”林大說他。
林二嘿嘿一笑,不聽他的嘮叨。
八里屯是靖都邊陲上的一個小村落,村民又都居住在山的矮角處,等林大饒了大半個山頭把張婆子請到家里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有一個陌生女人在和大嫂一起喝粥。
林二著急忙慌:“嫂子,我把張阿婆請來了,快帶她給那位姑娘看看吧。”然后又看了一眼洛七寶,頓了一下說道:“這個阿妹是誰,跟方芳一樣,都怪好看的。”
也難怪林二認(rèn)不出來,洛七寶此時(shí)已經(jīng)換上了干凈的衣服,與之前滿身泥垢身染鮮血的女子判若兩人。只是臉色還略顯蒼白。
“傻乎阿弟,這可不就是你們救回來的姑娘嗎,怎么,如今見了這姑娘,是不是后悔不討她做媳婦……?”陳悅笑話他。想到洛七寶在旁邊,怕她介意,就把末尾的話收了起來。
洛七寶笑而不語,他們倒是淳樸。
陳悅又瞧了一眼洛七寶,對著林二撇了撇嘴。
哪里是一樣好看。也就在老二心里,他家方芳是天下第一。
這阿妹的樣貌,不說在村里,就算是在整個靖都,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可是……她剛剛不還是奄奄一息的嗎,怎么這么快就可以下地了。”林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洛七寶又喝了一口白粥,等緩了一口氣,方才說道:“小妹一家東游,路上遭遇劫匪,不得已裝死蒙騙了過去,可是家人,家人……無一幸免”
說著,她就掩面哭泣起來,還擠出了幾滴眼淚。
“幸虧遇到二位大哥相救,小妹才避免曝尸荒野。”洛七寶作勢就要跪下拜謝。
陳悅連忙扶起她:“姑娘一個人孤苦無依。著實(shí)是可憐,不如先在我們這兒住一段日子,再另尋出路。”
“二位大哥救命之恩已經(jīng)沒齒難忘,小妹怎能再叨擾于此。”洛七寶言辭懇切,她的身份在這里的確多有不便。
若是蘭殊那個家伙知道自己還活著……
光看自己這傷口痊愈的速度,說不定就真的會把自己生生搗碎了做泗水通靈。光是想想,洛七寶都覺得膽寒。
這個地方,距離靖都并不算遠(yuǎn),洛七寶要是想遠(yuǎn)離是非,還是離開這里,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才最穩(wěn)妥。
“既然這兄弟倆既然救了你,就說明我們命里有一段緣分,說不上叨擾。”林大嫂拉著洛七寶的手攀談。
洛七寶見她親切,盛情難卻,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默認(rèn)了。
這個大嫂,就像是家鄉(xiāng)的嬢嬢一般親切,洛七寶很難不對她產(chǎn)生好感。
“大嫂,大哥,謝謝。”洛七寶真心的說道。
“合著大半夜的把老婆子我喊起來,也沒什么大事啊。”張婆子在旁邊打了個哈欠,她也不氣,擺了擺手道:“好嘞,既然沒什么事,那老婆子我就回去繼續(xù)睡回籠覺嘍。”
“等等,張阿婆。”陳悅喊住人,說道:“這姑娘的臉色不太好,阿婆你還是給看看吧。”
洛七寶微微笑了笑,說道:“沒事的大嫂,應(yīng)該是驚嚇過度,過些天就好了……”
說著說著洛七寶又神傷起來。
陳悅以為她在為逝去的家人傷心,也就沒有多問什么。
山路夜間難行,林二這邊招呼了張婆子一杯熱茶,然后又繞了好幾個山頭把張婆子送回家。等他回來的時(shí)候,天邊已經(jīng)泛白。
家里人包括洛七寶都已經(jīng)睡下,只有大嫂正在忙前忙后的張羅飯菜。
“大嫂,你怎么不多睡會?”林二找個凳子坐下,昨晚上跑前跑后忙乎了一宿,他實(shí)在是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