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蘭宗當然是什么東西都不缺的,就算是缺,也不勞煩少宗主親自去買,塵音只是出來逛,順便熟悉附近的所有東西。畢竟無論要做什么,知道的多總沒有壞處,如果有,那就是還不夠多。
0026最近很忙。
宗門附近是一些有地位的人的府邸,再往前走三條街是集市。本來是一個早集,可勤勞的人和不要命的人越來越多,逐漸促進了內卷,慢慢就成了十二個時辰都開著的集。
不過白天和傍晚還是比夜里熱鬧的。
小儲淵默默地跟在塵音身后,忽而旁邊的屠夫開始大聲在案板上切著肉,統共切了三刀,每一刀都很大聲,然后就不切了,換了塊肉切了四刀,拿著肉回了屋里。
瘋了?當著少宗主的面。
塵音笑了笑,問他有沒有什么要買的,他說沒有,只陪少宗主逛的開心就好。
這個回答讓塵音也沒有辦法,她只能拉著他去了布莊,給他買了幾匹布做衣裳,覺得做衣裳要很久又去成衣鋪添幾件成衣,買鞋子,一身行頭置辦得差不多,再給他腰間添了一塊玉佩。他自然是百般拒絕,不過坳不過塵音拿少宗主的命令壓他。
現在的儲淵十六歲,正是鮮衣怒馬翩翩公子的年紀,打扮起來后倒不像個下人了。
“這樣就很好,伺候我的人怎么能那么窮酸呢,說出去丟我的臉。”
小儲淵完全不知道可以說什么,只能謝了一遍又一遍。
她倒是不偏心,給她經常趕走不讓她伺候的“貼身侍女”也搞了差不多的幾套,還買了首飾。
最終小儲淵猶豫之下還是去買了三顆白菜和四個土豆。
回到汀蘭宗的時候已經是正午,塵音去前廳吃飯,儲淵把買來的東西扔進儲管家的屋子。
他聽到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明鏡,是北區原來的上三宗之一。上三宗,明鏡,盤仙,降玉,一個月以前,汀蘭宗打敗明鏡,核心地位的人都殺了,有點身份的人派去監管著做苦力,關系不大的人留下來為奴為婢。
儲識是個例外,他做了個假身份混進汀蘭宗。
自然也有很多人指責汀蘭不義,盤仙就是最憤慨的一宗,而降玉存在感一直不強。只不過大家心照不宣,所有大事都不擺在明面上,一派和諧安逸之態。
有什么辦法呢,沒人能掌控比自己位高者或平起平坐的人是善是惡,人們只能拼盡全力在底層討生活,偶爾努力往上爬,爭取那一點點很容易在人海里被埋葬的話語權,若是得到了也只好兢兢業業,小心翼翼地守著別丟了才好,管不得旁的。
虛偽地令人作嘔,又可憐。
儲淵,是儲識救下來的,儲淵姓儲,儲識便編了個身份姓儲,作為原明鏡秦家的下人,儲淵的父親留了下來。
……
五天,塵音已經習慣了除了早起更衣和沐浴,其他事都是儲淵在伺候,友誼擂臺正式開幕時,她就把儲淵一起帶了過去。
擂臺,主張公平競技,獵獸師,煉丹師,醫師互不干涉,三種職業都從人道一階為底,每階10級共100級,人道之上是地,地之上是天。
獸核靈核是以一品為稀有,人卻是以一階最弱小。
獵獸師的神信分五系,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克制關系不打擂臺。
只可惜,擂臺之內宣揚公平,結果有時不盡如人意,而擂臺之外,從來都沒有公平。
“儲淵你現在多少階?”
沒記錯的話,他的神信是鏡子,也是水系。
“五階。”
塵音挑了挑眉。
這么低?
還是?地道五階。
0026不在真是諸事不順啊。
不過沒關系,她應該不會有和儲淵交手的一天。只是這種無法掌控的未知讓她煩悶。
擂臺同階對抗,點到為止,雙方可決定是否簽生死契。
也允許攻擂,只有一次機會,生死不論,挑戰高一階的指定參賽者,成功可進入對方階段擂臺。
幾乎每年,都會有因攻擂而重傷的人,偶爾也有意外身亡。不多,但也不算少。
開場是幾個宗主長老千篇一律的訓話,什么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什么竭盡全力就是對對手最大的尊重云云,滿口之乎者也,聽得塵音犯困。并不是夸張,而是真的困,她栽頭靠在儲淵肩上打著哈欠,“廢話怎么這么多。”
僵硬的小儲淵不敢應和著吐槽,也不敢動,只能說,“那少宗主休息,我會聽著,有任何事我會叫您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個令人蛋疼的環節終于過去,塵音懶散地睜開眼,跟著儲淵往檢測階段的人流走。
不知道哪個裹小腦長老想出來的說法,說即使是上三宗有身份也應該禮賢下士,應該體驗民生之苦,把給宗門重要子弟的特殊通道關了,跟著所有人一起擠著排著隊檢測和入場,跟下餃子一樣。
真是會慷他人之慨,長老們和宗主們的入場通道倒是單獨開出一條路,暢通無阻。
不過相應的,身份貴重可以帶一位隨侍保障安全。只是,若真出了什么事,現在的儲淵真的有能力保障她的安全嗎?
檢測通過,小儲淵也出示了自己的隨侍令牌,帶著塵音到候場區。塵音剛才睡著,所以各個場地她都不知道在哪里,全程跟著儲淵走,而儲淵身形氣質又都極好,塵音今日方便打斗也著裝簡便不配首飾,這時候倒更顯得她像個隨侍了。
對了,儲淵也算是明鏡有身份的人來著。
公子,儒雅端方,才貌雙絕。可惜,芝麻餡湯圓白里包的全是黑。
每天見了她便開心,操心這操心那,所謂的珍重之物到現在都沒給,她不提,他便裝作忘了,笑臉在這兒,心不在。而且膽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