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哥哥⑹
- 時代少年團:環(huán)游童話
- 茜茜里
- 2620字
- 2024-03-19 22: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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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姐姐回來住了小半個月,直到真源哥來接她才回去。蕙姐姐在的這段時間里,很是耐心地教我打絡子,她走的時候,我學會許多除了同心結外的樣式。見到絡子逐漸成了型,我慢慢對針線也有了濃厚的興趣,常做些針線活,繡繡荷包或是織手帕,日子也就慢慢地一天天過去了。
夏天的時候,張家傳來了蕙姐姐遇喜的消息。聽說這件事后,祖母最是高興,說無論如何也要去張家看看蕙姐姐。
蕙姐姐頭一回遇喜,癥狀很明顯,害喜害得厲害,身子有著受不住,除了多請醫(yī)生開藥調理,我們家人能做的就是陪伴。
真源哥對蕙姐姐懷孕的事十分上心,蕙姐姐一旦哪里不舒服了便請假留在家中照顧蕙姐姐,但他到底是男人,總有疏忽的地方,我和祖母就親自去陪著蕙姐姐。
蕙姐姐這一胎懷得很是折騰人,她自己也沒想過會懷得那么難受,又總是止不住地胡思亂想,時常莫名地落下淚來,我們安慰也無濟于事,眼見著蕙姐姐一日一日憔悴了下去,我們更是急得不行。
我跟著祖母待在張家看望蕙姐姐待了有十幾日的時候,父親母親還有哥哥他們都來了。
其實在我和祖母來之前父親就說要來看蕙姐姐,但最后到底是被勸住了。他和蕙姐姐不親近,待得近了沒準還會影響到蕙姐姐養(yǎng)胎,所以父親就沒去。但見我和祖母遲遲沒有回來,父親再也忍不住了,索性就來了。
蕙姐姐看到父親的第一眼,眼淚就流了下來。這些日子以來,哪怕害喜害得再嚴重再難受,蕙姐姐硬是一滴眼淚都沒流,一見到父親,她的眼淚就似斷了線的珠子般,不住地往下落。最后,兩人抱著哭了起來。蕙姐姐像個孩子一樣,哭鬧著問父親怎么來的這樣遲?
我還是第一次見蕙姐姐這樣哭,從前的她總是矜持又克制的,她的的確確怨她的父親,怨他辜負了她和她的母親,可她又沒辦法不愛自己的父親。這么多年來,一直在矛盾中掙扎著,見她現(xiàn)下這幅模樣,我知道,蕙姐姐是放下了。
……
那天蕙姐姐安穩(wěn)睡下時已是第二天的后半夜了,父親的眼睛也哭得有些微腫,從蕙姐姐房里出來后,他就和哥哥站在廊口處吹著冷風。這樣似乎就能讓自己沉靜下來。
我遠遠地就瞧見他們站在一處,那天大家都忙得很晚沒有睡下,母親猜到父親會餓,就做了碗面,讓我給父親送過去。我給哥哥也做了一碗。見他們在一起,就想叫他們一塊兒過去。
放好面后,我走去廊口叫他們,喊的話還沒說出口,我聽見父親的聲音:“你知道蕙姐兒這次為何這么嚴重嗎?”
哥哥搖頭,說不知道。
父親說:“來給她看病的醫(yī)生說她是長期情緒不佳導致的。心中郁悶不得疏解,如今又懷了孕,病癥就更嚴重了。”
哥哥頷首,話語里帶著幾分憐惜:“辛苦蕙妹妹了……”
說完,哥哥似乎還想說什么,卻被父親打斷了。父親再說話時的語調已經(jīng)變了,說的話也是與剛才講的毫不相干的:“蕙姐兒出嫁前一晚,我看到她在你的房前,望著你屋里的燈光站了許久。”
哥哥聽到這話時的反應和我一樣,都愣住了。在我回過神來想再聽下去時,哥哥已經(jīng)走到了我的跟前。
他有些意外地看著我,叫我的名字,問我怎么在這里。我仔細去看哥哥的表情,見他仍是笑,看不出什么別的情緒來。
我說下了碗面條,是過來叫他吃的。我不由得又去想剛才父親的那句話,他們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們的表情,也不知道哥哥是怎么想的。有一瞬間,我無比的后悔剛才光晃神發(fā)愣了,記不得哥哥到底回復父親沒有。
哥哥的反應一切如常,他拉過我的手往房間走,我再回頭時,父親也已經(jīng)不在了。
……
自父親來看過蕙姐姐后,蕙姐姐的情況就漸漸好轉了。天氣好的時候,我便陪著她一同在院子里走動。
蕙姐姐很喜歡花草,從前沒出嫁時她就在自己房前種了許多,現(xiàn)在還是保持著這個習慣,夏天里的花草正盛,茂密而濃郁,空氣中也馥郁著淡淡的花香味,很是舒心怡人。
許多天沒有下地走動過了,蕙姐姐還有些沒習慣,我就攙扶著她一起慢慢地走。我們一邊走,蕙姐姐一邊和我說起院子里種的這些花草來。這些花種都是真源哥播下的,平日里是他和蕙姐姐兩人一起悉心照料著,現(xiàn)在蕙姐姐病了,真源哥工作的事情也忙,家里和外面兩頭跑,依然沒忘記照顧好院中的這些花草。
真源哥真真是個極好的人,我們都這么說。在飯桌上,祖母夸起真源哥來,說他是個好丈夫,好孫女婿,妻子孕中氣郁,他一絲也不懈怠,祖母很喜歡真源哥,就像她也喜歡哥哥一樣。
蕙姐姐懷孕的前三個月,害喜都十分厲害,在醫(yī)生的調理和我們的陪伴之下,蕙姐姐的身體漸漸好轉了,除了走路慢了一點和喜歡吃酸果子外,和往常沒什么太大的變化。
蕙姐姐胎養(yǎng)得好,我們全家才放了心,打算回家去。蕙姐姐的夫家不遠,車程只有半小時,提前一夜收好了行李,第二天我們也并不急著走,走的那晚,蕙姐姐在我房中也待的很晚。
我們說了許多姐妹間的體己話。
蕙姐姐說凡事由心做的決定,才是最好的。
這一年多來,我是真切感覺到蕙姐姐變了。雖然她從前也是溫順的性子,但也不是像如今這般,蕙姐姐變得更不愛說話了,說起話來時也總是深沉幽怨的,似乎滿腹都是委屈不如意,近些日子來還好了些,但她時常語重心長同我說話,話語里大多是些叮囑勸告的話。
我點頭,表示知道了。
在蕙姐姐家的這段時間,哥哥也一直在,白天他照常出門工作,晚上才回家。這幾天他都忙到很晚。那天我和們聊到很晚,直到蕙姐姐準備離開時,哥哥才回來。
哥哥走到門口時和蕙姐姐打了個照面,兩人都笑著叫了對方一聲。
蕙姐姐走后,哥哥來拉我的手,他將我圈進懷里,耳邊傳來他疲倦的聲音:“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嗎?”
最近我在和母親學做菜,總變著花樣做給哥哥吃,我知道自己的廚藝并不算好,但哥哥從不多說什么,每次都將我做的菜吃得干干凈凈的。起初我還很忐忑,怕哥哥不喜歡,但哥哥總是說很好,鼓勵我,給了我許多勇氣。
和哥哥在一起,我覺得很開心。
吃過晚飯后,哥哥去洗澡,我就點燈坐在床前織著要送給蕙姐姐未來孩子的鞋。因為不知道是蕙姐姐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只在小鞋上繡了兩只小虎。這種虎頭鞋,我見弟弟小時候也穿過,弟弟穿著喜氣洋洋的,很可愛。
哥哥洗完走進屋里來的時候,我做完了一只小鞋。夜晚的光線不比白日,我織了不久眼睛就有些發(fā)酸,盡管明天不著急著回家去,但還是早早地準備睡下了。
我感覺到哥哥躺在我的身邊,便去勾他的手,哥哥洗過澡后,身上很是暖和,我們躺得很近。
我問哥哥累不累,哥哥說還好,湊過來親我的臉,癢癢的,我笑著去推他。哥哥又來親我,在彼此身上留下一個個帶著熱意的吻。
我知道我們今晚是早睡不了了,于是便不約而同地從對方身上汲取溫暖。
哥哥身上暖烘烘地像火爐一樣,我感覺到自己的皮膚也跟著發(fā)燙。
不知過去了多久,哥哥低下頭來親了親我的唇和打濕的發(fā)。
明天還有許多事要忙,哥哥就摟著我一起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