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定時鐘響起，把我拉到了現實中。

夜行者并沒有按約來到漢拿山相會，而是給我發了另一條信息：

“按照規則，收到費用后，我方負責為你們的游戲打補丁，如果指揮官001號還有第二個請求，請明示，我方評估后出價，方可執行。”

沒想到她一眼就看破了我有所求。本來嘛，生意往來，用不著敘舊嘮嗑，一碼歸一碼。

大道兩邊，各走一邊。

我把要求發給她，讓她決定。

一天內都沒有回復，想必這個要求難度超過了給游戲打補丁。

直到傍晚，我終于收到信息：

“可以完成委托，但需要時機，先付全額的百分之二十作為訂金，方法與上次的一樣，后面的等確定好時間地點后，提前通知。”

敢收費就有戲。

我按照上次的方法，把錢換成籌碼后，讓他們的人來取。

我的形像肯定是暴露了，夜行者就是要錢，人身安全有保證。

現在彼此都知道對方長得啥樣，我只是沒看清她的臉，她的個頭有一米七，比我略矮了點，穿著緊身的黑衣，暴露了比較瘦的身材。

具體年紀看不出來。不過從脖子上看，比較年青。

接著對方又發來短信，告訴我這次行動地點在境外，不回國辦。

“為什么？”

“如果查出IP地址比較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住在酒店，利用酒店的網絡上網操作。這是一個公共的平臺，客人眾多，往來全世界都有，查起來也比較麻煩。”小張分析夜行者的要求。

“我需要和國內的朋友説一下。”

我問小張能否聯上國際網線，包括一些技術上的問題，

他説臨時讓對方拉個群，這樣大家都在群里，可以對話。

我住在老樸這兒相對安全。建議夜行者住酒店。

她説早已離開了濟洲島，去了哪里她沒説。

想到她離開了，我反倒是心安。沒有必要再留在當地。

臨告別時，老樸幫著我打包買的一堆茶具、碗和香熏爐，并貼心地給了我作者的照片和簽的名，告訴我這都是她夫人做的。我趕緊又為梅府訂了一套黑色的餐具。

最后的時間確定下來：

萬圣節開始行動：

她的計劃就是在節日的當天，進入對方的內部網址，打開對方的網頁后，再她用手機直播后臺的代碼，我方只能觀看，不能下載，一下載就有記錄，會被對方發現。

“那打開不也有記錄嗎？”我不懂地問小張。

“可能她會登錄到一個內部員工的電腦上，再進去，用他們自己人的電腦打開，這樣就了無痕跡。”

小張認為這是最安全的辦法：

他説可以用攝像機同步拍下來所有的代碼。

小康看了一下日歷，提醒我萬圣節正好是周五周六，大西洋彼岸與我們有時差，也就是第二天才是萬圣節，因此我們要做好半夜雞叫的準備。

只要能看到代碼，一切都不算什么，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下午3點到8點，準備打開電腦，我會關掉背景聲，可能由于環境的原因比較黑暗，請做好準備。”

夜行者設了一個群，群號為“老鷹抓小雞。”

群成員她只拉了我，而我又拉了小張小康，總共就四人。

離萬圣節還有幾天時間，梅總招集我們開會，研究第二家合作酒店的菜品方案，説他們已經拿出了具體的合作意見。

“鑒于徽菜作為四大菜系的一員，既要保持著歷史的傳承，又要代表著時代的特色，適應當地環境的客戶需求，而這家酒店比徽煌大出一半的面積，因此我們建議先保留原來的菜品，在此基礎上，做一個茶餐吧，相當于西式的自助餐。”

梅總讓服務生端上來新開發的自助餐。

“上次那家酒店的主題下午茶對我們啟發很大，因此，我們做了幾個主題的茶吧，今天大家品鑒的是第一個主題：黃山松。”

能配得上徽菜的，黃山松算一個。

第一盤上的是用當地新鮮的硬頭黃竹加工成半成品后，做成雪山的形狀，松的干體部分用的是香姑和當地的石耳，松針用了海英菜搭配。

全素的口味，清淡而富有營養，造形漂亮。

第二盤是曬秋，這是皖南秋天最美的一道風景線，家家戶戶的曬臺上，擺滿了竹扁，里面曬著秋天的豐收：黃的是南瓜，大豆，玉米粒，紅的是朝天椒，白的是白菜桿，白蘿卜。

而梅府設計的這款曬秋自助食譜，則是在一個可以折疊的四層架子上，放著四個竹編的小扁，分別裝著色拉油拌玉米粒，黃色，紅色的是來自于GZ州的圣女果，另一盤是紅色的金槍魚生，最后一盤白色的是鯛魚生，色彩絢麗又極富營養各高級。

第三盤秀的是徽州民居。

白墻、青瓦、馬頭山墻、磚雕門樓組合成了徽州民居典型的造型。

這道菜放在一塊黑色的陶片上，我在濟洲島帶回來的，白墻用富有質感的蝦肉絞成泥，糊成墻的形狀，青瓦則是用海苔，遠處的群山用的是徽州的臘肉切成薄片，肥肉相間，如同山間云霧，云霧間的紅色又似山花爛漫。

這道完全是功夫菜，并大量運用了常規的食材，即有一定的檔次，價格也普惠，完全是一檔中西合壁的茶餐。

我説先拍成照片，做成電子菜單，在各群中廣泛推下，看看大家的反應。

小張問怎么推？

“就是讓附近的居民，過路的白領掃下二維碼或加群。”

小康問：

“這么老套的辦法好用不？是不是到居民區送點什么？”

“送雞蛋，沒有什么是一盒雞蛋搞不定的。”

這個方案得到了大家一致通過，在萬圣節沒有到來之前，我們幾個先去推廣。

接下來就是不斷有人到酒樓去問啥時茶餐吧開張，問的人多了，自然就會開業。

我對老石説：

“年青廚師的培養要跟上，否則人才不夠用了。”

他説正在與外地的職業學校聯系，現在最不好找的就是職業人才。

我說不如在大學中招一些有愛好的志愿者，讓他們一方面勤工儉學，一方面也算是實習，麥當勞等快餐店不都是這么干的嗎？

小張小康第一個表示擁護。

接著我和梅總他們説了，萬圣節前后兩天我要帶著小張小康他們倆做項目，全天都不會接手機，因此提前打個招呼。

在張顯的茶館里，一早上我們就架好了設備，反復檢測著拍攝光線，小張説窗戶太亮了，就關掉幾盞燈光。

考慮到可能我們會徹夜在這里工作，反正屋里有榻榻米，可以席地而臥，我通知服務生兩天之內我們在開業務研討會，不會出門，請不要來打擾，并要求備足自助美食。服務生説新上了幾款美食，還沒有名字，先送給我們品嘗。

布置好了這里的一切，我獨自來到大廳里的佛堂，點起了檀香。

而面前的三尊菩薩慈眉善目，讓你覺得心中不慌。

心中默念著一切愿望一定能實現，如果實現了，我會給他們上最好的香。

我讓小張多準備幾個備用電池，他説茶館不會停電吧？

做什么事，都要做最壞的打算，無論是電腦，還是攝像機，備足兩天沒有電的準備。

“沒有電我們不能馬上轉移嗎？”小康不解。

“按照夜行者從來沒有出過事的行事作風推算，她所在的環境一定是非常危險的，但又是安全的，不可能重頭來一遍，因此我們擺好設備就不能離開這里，而且整個帝都，沒有比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現在開始對接設備。”

下午兩點，夜行者在群里發出指命。

她將電腦打開，手機由遠及近，鏡頭由虛到實，正好用了一分多鐘的時間。仿佛她在一個餐桌上放著電腦，邊上還有幾盤沒有動過的食品。

“時間過長，需要再配合一下。”她發出指令。

這次從手機對準電腦屏幕到調到準確的焦點，用了不到30秒。

看來傳輸沒有毛病，只是她關掉了手機的聲音，聽不到背景聲，全是她手工打字。

“現在對下電腦上的時間。”

榻榻米上，三臺腦同時開機，除了小張的一臺主電腦，小張和我的也全部打開。

為了怕燒水的聲音影響我們的對話，我讓服務臺給我用暖瓶燒好水后，再送到茶棚架上。

下午三點到了。

電腦屏幕上，出現了她的一臺電腦合著，似乎在等時機，可以從電腦了金屬蓋上，看見反射出來的燈光顏色，五顏六色，豐富多彩。又過了幾分鐘，她緩緩打開已經上線的電腦，開始將手機對準屏幕。

我猜想她把手機掛在胸前，鏡頭微微起伏，我似乎能夠感受到她的呼吸聲。

我看了一眼攝像機，很清楚地在跟拍。

她輸入了一串字母，屏幕上跳出了一個網頁，小張把眼睛瞪得像鈴鐺：

那正是我們想進入的M公司的主頁面。

頓時，我的血涌上了腦門，頭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