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再二不再三。

吳堯為了能夠百分百的抓住小丑，已經動用了自己全部實力的一成。

將警局范圍內的所有細胞集結，構筑出了這樣一幅軀體。

以及，將整個警察局停車場環繞的黑色陷阱。

超過千萬億細胞的極致壓縮。

目的自然是將眼前的小丑捕獲，不容有失。

吃的有點撐，但問題不大。

吳堯覺得自己的思維依舊清晰。

意念一動。

黑色的細胞，拔地而起，將整個天空遮蔽。

如同一只大碗，扣在了大地之上。

地下也有反向延伸的黑色障壁，在地底劃出一個半球區域，將整個空間閉合。

剎那之間，天地靜謐。

聲音，光線，一切想要通過的具有能量的實體、非實體，皆被這黑色的帷幕吞沒。

形成了一個絕對的封閉空間，即使是神也無法突破的牢籠。

只為了切斷小丑的所有逃跑路線。

吳堯第一次，主動的展現出了他的本來面目。

很可惜，在場的人類，似乎只有淵老頭感受到了自己的王霸之氣。

吳堯如此想到，瀟灑的彈一個響指。

“啪——”

無數條黑色的突刺從天空，從地下射出。

突刺刺入小丑的身軀，無數的分叉猛然展開，細小的分叉上又帶著無數的鞭毛觸手，將小丑撕扯成一片血霧。

與此同時吳堯的身體，也仿佛遭受了重擊一般，被拍在地上，渾身骨頭化作齏粉。

血霧對肉泥，極限一換一。

但吳堯無疑是血賺的。

吳堯不過損失一些生物質。

被切斷了一切能量來源的小丑，卻已經化作了他的美食，收藏品。

但地上蠕動著的吳堯醬并不開心。

詭異，看上去像人，實際上也是人。

遺傳信息與人類別無二致，只是擴容了一絲人類信息的多樣性罷了。

其無限再生，和各種特殊能力的來源，都并非是源自自身。

他已經發現了，詭異的存在之理。

人類的集體意志所產生的能量，也就是信念，只不過是詭異誕生的誘因，詭異的外殼。

真正構成其核心的，另有他物。

吳堯想要的，就是操縱著小丑，賦予小丑能量的那個家伙。

但它并沒有藏在小丑的體內，很狡猾。

吳堯很失望，從地上爬起來，重構人體。

“不可以嗎？”

吳堯偏過頭，將目光從已經消失的小丑轉移到淵老頭身上。

這老頭此時的氣勢，有些不太對勁。

“搶個怪而已，至于怎么小氣嘛。我這叫尊老愛幼，看你一大把年紀，還要打生打死的，多不容易。”

他覺得自己出來的時機，明明正合適。

但為什么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不能理解。

“還有前輩，為什么一直盯著人家看。難道嫁不出去的大齡婦女，終于要對我出手了嗎？”

顯然，吳堯此時的狀態不太對勁。

不過在李茉白眼中，吳堯此時是熟悉的味道。

就是不知道另一邊發生了什么，讓吳堯有些好轉的精神問題，又反復了。

有些傷腦筋。

但是在淵大師眼中，眼前發生的事情，是可怖的。

這是眼界的差距。

那將天地覆蓋的黑色墻壁是活的，不是地球上存在的任何一種生命，是吳堯的身體。

只有他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人類無論如何，也無法呈現出這樣的姿態。

他曾以為自己已經盡可能的高估吳堯，到頭了卻沒想到自己還是不夠大膽。

雖然沒有感受到來自神的污染，但毫無疑問，這種來自于生物本能的壓迫感，是高級生命體。

一個隱藏在人類世界的神。

雖然吳堯看上去，對人類沒有惡意。

但是，神的觀念，如何并不會以人的善惡為基準。

淵大師在猶豫。

可以說，人類的存亡，就在他的一念之間。

他的氣勢無限收斂，好像一個普通的老人一般，站在吳堯的面前。

出劍，或是不出。

他有一劍，很強。

但也只有一劍。

他沒把握弒殺神明。

但修劍之人，當一往無前。

“淵老頭，你想干嘛。雖然你終于肯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劍法，我很高興。但是我現在很忙，暫時沒工夫和你玩。”

吳堯被淵老頭盯得有些發毛。

他說的不是假話，在學校里確實發生了些意外。

“老夫，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何為人之極，劍之極。”

淵大師終究還是不愿賭的。

任由人類的存亡，握在一個將人類視作玩具的生命手中。

他的本心不允許。

將手中長劍橫于身前，他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封閉的空間里，氣氛一滯。

吳堯的表情，第一次變得嚴肅起來。

“原來如此，淵老頭你已經認識到人類是有極限的，我不做人啦，jojo！”

“等等，你認真的？”

見淵大師的氣勢越來越收斂，吳堯慌了。

瘋了吧，還在任務呢，突然動真格的，搞個兩敗俱傷什么的，多不好。

吳堯無法理解這老頭在想什么，難道他不是在玩，而是真的被那東西給控制了？

“你TM的，生命層次都躍遷了，怎么腦子笨的和豬一樣。”

吳堯很急，他知道自己無法躲閃，只能試圖讓對方醒悟過來。

“你是不是入戲太深啦，醒醒啊，正常人不會在這種時候對盟友動手的吧？”

話音未落，淵大師手中的劍動了，又好像沒動。

就如同他站在那里，卻仿佛不再世間一般。

這是他的劍道。

是殺伐的盡頭。

無我無空之境。

一劍遞出，輕飄飄的從空中劃過一個半圓。

這是，斬殺概念的一劍。

吳堯能夠感覺到。

這一刻，淵大師的生命層次已經發生躍遷。

和眷族有些相似。

用人類的認知來形容，就是從低級生命體，進化到了次高級生命體。

只不過，眷族躍遷的是肉體，而淵大師躍遷的是精神。

當然，只有一刻。

極高強度的非物質層次，與到達極限也仍顯得貧弱的物質層次的沖突，讓他無法長期保持在這樣的狀態之下。

但對于淵大師來說，這一刻，這一劍就夠了。

吳堯的意識突然中止。

吳堯的身體，被一分為二。

頭頂，覆蓋天穹的黑色細胞墻壁，也跟著被斬開。

渾身上下所有的細胞，擬態成細胞核的黑色細胞，全部失去了生機。

連同覆蓋著周圍的黑色帷幕一起，化作灰燼隨風飄散。

這是從概念上否定了吳堯的存在。

但也僅此而已。

高級生命體，次高級生命體，低級生命體。

生命層次的不同，之間的戰力差距猶如天塹。

失去了吳堯的屏蔽，淵大師對氣息的感知重新回歸。

還未完全退出無我無空狀態的他，清楚的感受的到，那遍布小鎮的氣息，依舊存在。

手中的劍節節崩碎，只剩劍柄。

一口鮮血噴出，淵大師精神萎靡。

“啊啊啊，淵老頭，賠我生物質！！！”

學校中，正循著慘叫沖進教學樓的吳堯，發出一聲怒吼。

淵老頭一劍，幾乎將他來到諾威頓后收集的近半生物質全部斬滅。

損失巨大，就是肉償也不夠賠的。

次高級生命體，名頭好聽，遺傳信息也就那樣，吃了他就像吃詭異一樣，屁用沒有。

這波究極血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