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寢室里搗鼓我的飛機模型,航空科技大賽下周就要開始了,越到緊張關頭,心情越是不能放松,然而千鈞一發(fā)的時候,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飛機模型上面的數(shù)值顯示器亮度有些暗淡,之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拍一拍就好了。
于是我上手拍了一下,結果本來只是有些暗淡,現(xiàn)在完全熄火了。
“hello,偉哥,你在干嘛呢?”果子走了進來。
我們學校的規(guī)矩一向都是,男生寢室,女生亂入,女生寢室,男生止步,一想到這里,我就特別不爽,好幾次果子邀請我去女生寢室,我都是帶著從黑哥那里借來的假發(fā)套才蒙混過關的。
“是你啊,怎么了?是聽到我要去市里參賽的消息,所以特地過來瞻仰我的飛機模型的嘛?”我十分臭屁在果子面前炫耀了一番。
“不,你也知道我沒什么朋友,在男女問題上面也沒什么經驗,所以想問你……”果子一臉含羞的樣子說道,我感覺我心臟都停了幾個拍子,難道她是準備率先跟我表白?
“我們的關系已經到了要討論男女關系的程度了嗎?”我難以置信。
“別誤會,不是我們倆,是我老弟,他是戀愛小白,最近上日語選修課的時候,看上一個姑娘?!惫映吻逭f道,“所以我想來問你一下,你除了平平打你的飛機之外,還會干什么?比如說,日語?”
“大姐,拜托你說話注意一點,這句話很有歧義的!”果子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正好在拍打的飛機模型,于是我一臉黑線說道,“再說,這件事情你為什么不問你哥?。俊?
“哼,我哥的日語我太了解了,他張嘴閉嘴就只會那么幾句而已?!惫又S刺說道。
我瞬間想起了黑哥給我老姐的那個家庭教師的網盤資料,瞬間明白。
“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哪幾句了。”我眼看談話方向越跑越偏,及時打斷話頭。
小鹿最近在學校的奶茶店打工,我告別果子去的時候,黑哥已經在那里久候多時了。
“黑哥,你在這干嘛呢?”我問道。
“小鹿在奶茶店打工,我來看看她?!焙诟缒坎晦D睛看著不遠處的小鹿。
一陣尷尬的冷風從我們中間吹過,黑哥似乎完全沒有要跟我聊天的打算。
“可是,你為什么一直盯著人家小鹿的胸口看?”我有些鄙夷地說道。
黑哥眉頭一皺,終于回過頭對我說道,“所以啊,我都說了,我是來‘看’人家小鹿的,你這個人到底有完沒完啊,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果然不愧是黑哥啊!”我豎起大拇指說道,“是這樣的,果子找我,讓我?guī)退艿茏放?,你也知道,如果我能辦成這件事情,果子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的,黑哥,你有什么訣竅可以傳授給我嗎?”
“我去,豈有此理,我老弟追女生竟然找他姐不來找我,我妹妹有事情找人幫忙,不來找我竟然麻煩你一個外人,這些人都把我當空氣嗎?”黑哥勃然大怒,“不行,我得找他們理論理論?!?
我急忙按住黑哥說道,“別急別急啊,作為你最好的兄弟和室友,我不是一有事情就來找你了嗎?”
“還是你夠意思,不過我現(xiàn)在很忙走不開?。 焙诟缡譃殡y說道,眼神已經瞟向小鹿那個方向了。
我去,這家伙徹底沒救了,我也終于知道了沒人來找她幫忙的理由了。
小鹿忙完了最后一個客人之后,看沒什么事情要做,輕手輕腳走到了我們這邊的休息區(qū)。
“小鹿,這份工作感覺怎么樣?”黑哥友好招呼道。
“挺好的,這是我高中輟學之后做過的最棒的一份工作了!”小鹿興致勃勃說道,“免費奶茶,全天供應,這簡直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一份工作了!”
“小鹿,你悠著點,這樣想去會胖死的!”我忍不住擔憂說道。
“小鹿?”黑哥眼神暗淡了下去,“剛才說高中……輟學?”
“是啊,果子沒跟你提起過嗎?”小鹿理所當然說道,“有客人來了,你們先聊,我去招呼了?!?
我意識到有些事情不太對勁,因為黑哥垂頭喪氣,并且連繼續(xù)盯著小鹿胸口的興趣都沒有了。
“怎么了?”我拍著黑哥肩膀說道,“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不繼續(xù)看了?”
“你聽到了嗎?小鹿說她高中輟學,天哪,我以為她跟我們一所學校的你知道嗎?”黑哥震驚拍著我的說道。
“這有什么,你看小鹿,熱情活潑開朗善良,而且身材和長相都沒話說??!”我恍然大悟,“黑哥,想不到你竟然瞧不起人家學歷??!”
“不是,我只是前幾天夜觀星象,命中注定我的女神應該是文曲星下凡才對啊,紫氣東來春光乍泄,你明白那種感覺嗎?”黑哥目光灼灼看著我。
“so?”我十分困惑,“你談個對象,要那么高學歷干什么?兩個人只要三觀一致,聊得來,玩得到一塊去,不就可以了?你要是要學歷高的,你去圖書館啊,按照咱們學校的考研比例,將來有三分之一的都是碩士!”
說話間,有一個男生加入了我們的戰(zhàn)團。
“張鐸,你來得正好,告訴這個杞人憂天的變態(tài),到底是身材長相重要,還是學歷重要?”我看著張鐸走了過來,搭話說道。
“當然是學歷重要!”張鐸憤怒地咬著吸管。
“你怎么了,臉色比黑哥的還要難看?”我問道,“不會你的女神也是小學沒畢業(yè)吧?”
“我女神學歷沒問題,是我女神爸媽學歷簡直低到令人發(fā)指,我都不敢想象,我如果娶了她之后,我以后怎么跟我老丈人相處!”張鐸顯然非常激動。
“慢慢說,到底怎么了?”我安慰道。
“事情是這樣的,我最近上日語課,旁邊坐著的女孩子長得驚為天人,秀色可餐,我當時就心動了,簡直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十年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
“停!”我急忙打住,“中國詩詞大會可以跳過,說結果!”
“我今天終于鼓起勇氣問她的名字了!”張鐸說道,“你們猜,她叫什么?”
“依萍?如萍?夢萍?”黑哥甩出來三個瓊瑤的名字。
“拜托,黑哥,這又不是瓊瑤劇,真是……”我靈機一動,脫口而出,說道,“難道叫尼古拉斯凱奇?”
“拜托,你這個更離譜,我的好歹是中國人名字!”黑哥控訴道。
“他猜得很接近了!”張鐸說道,“她叫……李……紅……梅……”
“哦……”我目光呆滯說道,“這有什么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