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說快也快，眨眼就過去了兩周。

兩周時間可以做很多，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煉，余齊對鹿蓼的狀況已經掌握，小姑娘不能夸得罵，罵的狠了也不吭聲，晚些時候自己溜到館內悶聲訓練，練累了就出去夜跑，一樣都不落下。

頭一次余齊還覺得挺稀奇，以為小姑娘不服氣出去散散悶，就跟了上去，時間長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小小年紀脾氣倒挺倔。

余齊扯著嘴角輕笑了下，轉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給袁菁發了個信息。

余齊：阿星醒了嗎，我買了早飯一會就回去了。

今日糖份未滿：醒了醒了，睜眼第一件事就問爸爸去哪兒了，您可真是小棉襖的心肝寶貝。她都不問我【不開心】

余齊：嗯。

嗯你媽。

袁菁沒在回消息，催促著余昕去刷牙洗臉，過了沒一會余齊帶著香噴噴的早飯就回來了。

“阿星，喊媽媽吃飯……還有那位姐姐。”余齊揉了揉她的頭發，彎著腰點了下阿星的鼻子，“謝謝阿星。”

余昕嘴里說著不客氣，腿卻是不閑跑到門前喊袁菁和鹿蓼吃飯。

余齊吃著生煎像是不經意的說道：“阿星，你是不是快開學了。”

余昕埋頭吃飯，不理會。

“作業寫完了嗎”

余昕被豆漿嗆著了，臉咳得通紅，為什么好端端的要提作業這事，她最煩的就是寫作業了，只要她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她沒寫完作業。

只是這個想法剛成立三秒鐘就被現實重重的打了一拳。

余齊敲著桌面，一下兩下，“余昕在好好想想，還落了什么沒有，爭取明天寫完。”

余昕感覺頭頂發涼，完了完了完了，喊全名了，余昕想哭，喝完最后一口豆漿她飛似的跑回屋里，只留下輕飄飄的一句“我要復習了。”砰的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鹿蓼看著這場暴風雨前的寧靜，只默默的喝了口豆漿，剛才余齊的話沒有帶一絲生氣的感覺，甚至是有些隨意，但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錯覺。

不愧是余老，鹿蓼心想。

“……小鹿蓼最近練的怎么樣啊，有什么收獲沒。”

這下輪到鹿蓼被嗆著了，這感覺真不好受，壓下想繼續咳的沖動，悶著嗓音回到：“練，練的還行吧，收獲，”鹿蓼傻笑了兩聲沒在說話。

有個屁收獲，睡都睡不好，鹿蓼撇了一眼余齊，發現對面正在看著自己，被抓個正著的鹿蓼覺得莫名的有點心虛，繼續裝死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聽到余齊的聲音，讓她在今后的比賽中每每想起都在難忘，“鹿蓼，你要贏但不是以贏為目標，你要在魚目混珠中跳出來，讓世界認識你。”而不是你認識世界。

鹿蓼哦了聲，思緒有些亂，比賽不就是為了贏了嗎，不贏那她訓練的意義在哪，目標，她的目標就是贏得比賽讓所有人都看見她，在歷史上開啟只屬于她鹿蓼的時代。

…

今天余齊的那番話對她來說就像一個詛咒一樣，死死的困住了她，比賽不是被零封就是在被零封的路上，鹿蓼煩躁的抓了把頭發，喘著粗氣躺在地上，這比錢霖對她不管不問還難受，這個根本就是沒有任何可以解決的辦法，不論她怎么調整，怎么做心里指導都不管用。

望著天花板，腦子里全是別人贏得比賽露出的笑容，原來笑也可以這么刺眼啊，她伸手抹了把臉，眼淚已經流干了，淚痕緊繃在臉上，她沒管深吸了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把球拍裝好放進背包里，出了訓練館她沒回家，而是繞著外灘走了一圈又一圈。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她看了眼手機微信電話都被轟炸了，鹿蓼抿著唇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余齊，太迷茫了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了。

迎著晚風喝了口水，時隔三個多月她終于給鹿生打了電話。

幾乎是秒接。

“爸，我……”她哽咽了，緩了一會兒才繼續又道“爸，你吃飯了嗎。”

“吃了”鹿生的語氣很談，沒什么情緒，可偏偏就是這句話讓鹿蓼升起了委屈無助感。

“爸，為什么他們不賣包子了”

鹿生沉默了，良久才有聲音從手機里穿出來“鹿蓼，明天會有的。”

他不會永遠都不開門，總有一個時段會向你敞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