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拾伍:疏影橫斜水清淺3
- 長相思:花謝月朦朧
- 寧挽月
- 2025字
- 2021-08-28 14:07:20
寧挽月聞此言頓了一瞬,莫名想起她從前與南宮易的對話。
“太子殿下,孩子喚作什么?”
“你隨意。”
其實在南宮易看來,她的阿幻亦是不配有姓名之人的罷……
唇角漾起三分苦澀七分仇恨,寧挽月繼續(xù)道:“塌上青年,所屬何組織?”
初九眸光猶疑,不知當講不當講。她默默搖了搖頭,不肯多言。
“不愿多言,莫非你們相熟?”寧挽月笑得了然,瞧這樣子怕是一時半會問不出甚么,她索性坐在一旁木凳上,左手托腮,右手執(zhí)鞭,一副隨時扯斷鞭子的隨意模樣。
初九心中憋著一口氣,只能眼睜睜瞧著寧挽月將她視若珍寶的鞭子甩來甩去,絲毫不珍惜。
她忽然后悔方才拿出軟鞭了。
寧挽月低首,眸光流轉間便將初九剖析了個干干凈凈。無知少女,跟風刺殺。怕并非什么刺客,只是被寵壞的何處大小姐……
她忽得又記起了幾年前的自己,是十年前,還是十五年前?
…………
……
“此山我開,此樹我栽,欲要度過,留下命來,送你棺材!”陽光下的少女十四五歲的年紀,白皙的皮膚偏偏穿了件虎皮匪衣。
明明適合用劍的手卻舉了一把大刀,粗礪的刀鋒在耀眼的陽光下光也不反。
她將秀氣的眉涂抹成了平平的一字眉,語氣頗為囂張。這姿態(tài)倒是像極了一位攔路土匪。
可試問哪位土匪生得如此秀氣,還帶著官家獨有的青玉瓔珞?
被攔住的乃是神醫(yī)藍泉。他此人乖張,行事比起不按常理出牌的寒喚還要肆意幾分,這路被一位黃毛丫頭攔了,這還了得?
藍泉一劑毒藥下去,少女全身便疼得冒汗。然而少女雖說本身毒術不怎么樣,耐不住家里師父乃是位用毒高手,身上毒藥不少。
也是同樣一劑毒藥給了藍泉。
兩個人你給我一針毒針,我還你一片.毒.粉。最后中毒解不了,自家長輩紛紛出山,被這兩個小輩氣得臉色發(fā)青。
最終少女與藍泉各自被罰。
臨被帶走前少女還放下狠話:“早晚拆了你的藥谷!”于是她師父對她的懲罰更重幾分。
那位不諳世事的少女乃是十四歲的寧挽月。
寧挽月斂起瞳孔深處的羨慕。是啊,她羨慕這位少女的天真。若是初九聰明些,成熟些,何至于被她威脅?
“你的身份。”寧挽月言。
初九對此事倒是不忌諱,只是痛快回答:“我乃是大涼公主。”
寧挽月驚在那里。大涼……公主!?
寒喚妹子!?
不對,強迫自己冷靜,寧挽月理智分析。寒喚只有兩位同父異母的妹子,并非此女。而且并未聽聞大涼帝王有什么風流韻事,自然不可能為私生女。
所以……初九在撒謊。
接著,初九話鋒一轉:“身邊的朋友!”
全句話為“寒喚妹子的朋友”。
很好,據(jù)此話便可推斷出許多東西了。寧挽月冷冷笑了笑。也便是初九單純才可被她套出話。換做其他人可不一定。
“嗯。”寧挽月淡淡頷首,將手中軟鞭一拋,便呈弧線朝初九而去。初九忙接住鞭子,打量人一般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個遍,確認鞭子無礙方松一口氣。
她似乎是神經(jīng)猛的松懈了一般,輕輕舒一口氣,在抬眸,眼底已經(jīng)帶了淚花。
至于嗎?不自覺將心比心,想象自家?guī)煾笧樗舻挠竦驯蝗绱藢Υ笏姆磻瓕幫煸吕斫饬恕?
初九咬唇咬得厲害,才算是收回了眼淚,鼻尖酸酸的,耳朵也嗡嗡鳴響。初九問道:“還有一件事情,是什么?”
寧挽月指了指塌上青年,一臉嫌棄:“他臟了我的軟榻,將他帶走。”
說著去打量初九的神態(tài),果然見她眸光閃了閃,似乎是什么事情解決了一般。很好,事情皆清晰了。
初九點頭:“好好好!我一定可以將他帶走,你永遠都看不到!”
寧挽月補充一句:“我是蘇挽。”
初九:“對對對,你是蘇挽!”
最終在寧挽月驚詫的目光下,這位纖細精致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少女,一個打橫抱起了軟榻上的青年,大搖大擺自正門出去。
真是……囂張得很。真是……像極了十幾年前的她。
不過當年她去藥谷砸藍泉場子時,并非在深夜,亦是并未迷暈一眾人等。而是青.天.白.日之下,光明正大地扛著刀殺過去。走一步一把毒藥。
最終并未落荒而逃,而是拖著藍泉去了風弦?guī)煵抢飳ず畣痉窒韯倮?
無奈搖頭,怕是寧挽月自己亦是不曉得,她眸光已不似前些日子那般死氣沉沉,而是盈滿了生氣。此時更是滿目溫和。
清理了一下藥箱之類東西,寧挽月合衣步入chuang帳內,掀開輕紗后復放下,側臥闔眸而寢。
……
●寒月山
此乃寒月山莊后的山,正處于寧挽月的云端院落后方。此時山腰之上,翠綠群衫的精致少女抹了一把汗,繼續(xù)抱著懷里青年哼哧哼哧往上爬。
月上夜中央,卻被云層遮起,繁星點點,絲絲灰暗,已是午夜時分。
少女累極,猛的將青年向地上一扔,也不管青年情況,直接癱坐在地上大喘氣。手臂后支撐在全身重力。
后覺手臂酸麻,復又揉了揉手臂,呈大字型躺著空地上,哀嘆:“你怎么那么弱?這就被擒了?還被砍了一劍!?”
青年一個鯉魚打挺坐直身子,他皺了皺眉,想起方才女子對他下針的事情,臉色不由得難看些許。
他冷哼一聲:“我已經(jīng)放棄本能按照計劃來了,可她似乎洞悉所有計劃。我只得臨時砍自己一劍裝作受傷模樣接近她。”
越說越氣,青年憤憤道:“可是我怎么知道不等我殺出致命一擊自己便完全被控制了!?”
少女一噎,最終撫上了腰間盤著的鞭子,嘆道:“她不按常理出牌,偏偏又善于揣測人心……傷你一刀倒也算不得什么。”
語氣已是不自覺帶了幾分慶幸:“還好你的心臟偏離左側,還有斂息訣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