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我當即坐起,理了理衣擺,問她道。
婢女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半天,硬是道:“嗯……那人已經昏死過去了,衣裳破爛。可需奴婢把人拖到一邊?”
“不必了。”我靈活的跳下馬車,走到跟前細細打量。
少女的面部看的不怎么清晰,全是灰塵。衣裳有血污也有干巴巴的淤泥,以及撕扯的痕跡。但勉強能看出來是華服。她的手修長卻又干裂,磨了幾個血泡。
我抑制不住自己想要救人的心,畢竟我自詡俠風肝膽良久,不能見死不救。
我令阿菱將她抬起來放在馬車上,從壺里倒了一杯涼水,小心翼翼喂給少女。她好似還有意識,緊緊的抓住我的手不放,拼命汲取水源。
“不急,不急。”我拍拍她的背,拿來一條布帛蘸了些許清水,擦拭她的臉頰。
少女的臉白皙滑嫩,柳葉眉,長睫宛如一只靜止的蝴蝶,紅唇好看得很。
我托腮看著她,見她也望向了我,這才道:“姑娘,你可還醒著?”
她再次睜大了眼,似是看見我的衣著不是壞人,才徹底清醒:“恩人,實在對不住。我遭人追殺,實在堅持不住,才……”
“追殺?這么嚴重?”我扶她坐了起來,關切的問道,“姑娘,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不瞞恩人,小女略會些三腳貓功夫,足矣保命。”她神色有些躊躇。
我有意探她,便拔下頭上的金簪,虛晃著招式向她脖頸刺去,她一閃身,扣住金簪,將金簪尖銳的頭折了去。
“恩人這是作何?小女真的只是略通皮毛罷了。”
我卻驚喜極了:“若真如此……你可愿入我門下?”見她猶豫,我便攤了牌,與她坦誠相待道:“我是大唐來的和親公主,此行目的是為了和親。”
她抿起唇來,竟是一笑予我:“恩人要我做什么,我便做。”
“我素來喜歡直來直往,你不必叫我恩人,私底下叫我琬棠便可,明面上便叫公主即可。”我頗不好意思的垂下頭,“你可有名字?”
她一臉茫然之色:“小女……忘了。”
“如果你不嫌棄我這點墨水,便叫……”我躊躇不定的咬咬牙,倏而看見野外桃花隱隱有了幾分紅艷,立時有了主意,“詩經言,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我見桃花正好,不若你便叫洛夭如何?”
“好,恩人……琬棠的名字甚合我意。”
便是如此,她便有了“洛夭”這個名字,同時我身邊也多了個小丫頭,樂得自在清閑。
眼見將要入夜,那幾個使臣在后頭停了馬車,將我們安頓在一家客棧。
坐了一天馬車,好不容易能活動筋骨,我自是不放過機會。晚膳一用完,便到院子里蕩起了秋千。
“嘿,你知不知道,咱們這里也發生了大案。”有人的聲音隱隱約約的談話聲。
“和長安一樣?”
“是啊是啊,城主大人已經派人去看了,你猜怎么著?和長安那里的手法一模一樣。”
這么巧?
我停了秋千,屏息凝神正想繼續聽下去,卻聽見了一陣叫罵聲:“何香,絲蘿,你們兩個不干活在這里碎碎叨叨干什么?去干活去!鈴蘭軒不養閑人!”
“是,媽媽。”
感情是青樓啊!這想去打探可就難了。我為難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