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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午飯之后她就要走了,這是她原本預定好的計劃。窗外陰沉沉的,加上她也馬上要走了,我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下午我送她去車站,在路上下起了小雨,我撐起傘,她走在我的旁邊。

本來應該這么一言不發地走到車站的,可是一只尸體—本來我是這么以為的,實際上只是一只受傷的貓,一動不動地躺在路邊淋著雨,血跡弄臟了地面,卻沒有被雨水沖刷掉。她蹲下去想要看清它,卻沒想到它輕輕地叫了一下。

“它還活著?!彼D過頭來對我說。

“應該是被車撞了吧?!?

“它好可憐?!彼p手抱著膝蓋,一直看著這只奄奄一息的貓。

“至少應該讓它安靜地死去,不要承受這么多痛苦?!?

“可能還有救?!彼疬@只貓,泥和水弄臟了她的手臂和衣服。

“你打算怎么救?”

“送去醫院吧?!?

我順從了她的愿望,陪著她一起去了醫院。

我相信她并不是那種有著愛心的人,正如同我之前所感覺到的那樣,她會救這只貓,僅僅只是憑著自己內心的沖動,盡管這可能是一件多余的事。她是一個純粹的人,這是我能想到的贊美他人最好的詞了。

貓只是骨折,并沒有危及到生命。幾天后我將把它從醫院接回來,等到它的傷完全康復,它將又回到原來的地方。

今天我只能獨自回家。下午出的門,回到家時已經是傍晚了。不過說是傍晚,今天一直是陰天,白天和黑夜之間的界限變得模糊不清,與其說傍晚,不如說是臨近晚上。

我沒有心情吃晚飯,即使我現在感覺很餓。房間顯得比以前更加空蕩和昏暗。我努力地嗅了嗅,想找回記憶里我仍然留戀的味道。我看見她的背影出現在沙發上,我明白這是幻覺,但仍然有那么一瞬間將此誤認為是現實。我懷念她躺在我身邊的感覺,我懷念那種沖動和心跳,我懷念那一瞬間的幻想。但我現在仍然是一個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要感到孤單。

這是我熟悉的房間,即使是沒有光線,我依然可以憑著感覺回到自己的臥室,躺回自己熟悉的床。

有點失落,床單很凌亂,是她睡過的痕跡,我沒有收拾,她睡過的被子我也沒有理,讓一切還都是原來的樣子。

明天還能再見到她,我只能這么安慰著自己,以此來平息一下內心的躁動。我想再看見她的臉,她的臉有一種魔力,她的每一個表情都牽著我的心,我被她吸引,成為她的奴隸,受她無意的擺布。而這種渴望在她走后開始顯現,且愈發強烈和明顯。她曾離我這么近,現在卻又這么遠。我無法觸及到她,因為我不敢靠近她,我害怕失去她,害怕令我變得畏手畏腳。

我開始變得痛苦,變得自卑,她的光芒愈發強烈,把我也遮擋住。她有可能接受我嗎,那么她又是什么意思呢,為什么愿意睡在我的旁邊?難道這只是一種對于友情和信任的示意?或許她也沒有意識到她曖昧的行為意味著什么,或許我也不該意識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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