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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 留你到多久
  • 葉沐蕓
  • 7101字
  • 2021-09-15 20:38:26

23

翌日的下午,天空中流云淺淡,微風輕拂。

張露家的木板房附近,無憂無慮的三個孩子,在木板棚外的空地上,伴著隨身聽的曲子在跳街舞。蔡朋拿著手機對著他們在抓拍鏡頭。同時也跟著舞曲的節奏,移動的跳動著步子。

張大伯身邊堆放著一捆兒細柳條,他坐在涼棚下的小凳子上在編花籃兒。阿黃狗臥在他對面在啃骨頭。

隨身聽的舞曲戛然而止。燕燕上前從木凳子上拿起了隨身聽,問著正在翻看手機的蔡朋說:“小叔,怎么不響啦?”

蔡朋說:“它想讓你們歇會兒,沒電了。

張大伯說:“燕燕,涼茶壺里,我給你們沏、的有茶,你問問紅杰冬冬喝不喝水?”

沒有了音樂,紅杰、冬冬輕輕的對撞了一下身體。聽到張大伯讓他們喝茶,兩個人答應著說:“喝!我們喝。渴死了?!眱扇苏f著跑回涼棚下。

蔡朋來到了涼棚下,坐在圈椅里,在手機里開始篩選照片。

燕燕哼著小調,在涼棚后腳的支架前,用小手在的晾曬架的第二層木托盤中的花籽上,手尖兒輕點的畫著波浪圖案,目光落在了鐵架子角落的石碓(dui)子中立著的搗臼杵上,上前掂著杵桿子,對著空的石碓(dui)子,一下一下的舂著,嘴里還振振有詞:“小碓(dui)窯、搉(que)大米,搉(que)的大米,瞧俺娘。俺娘不是窮人家,金打豆子、銀打糧。金石磙,造光床。門前臥有金獅子,后園鋪的芽籽床。誰家生氣水知道?!?

紅杰和冬冬站在蔡朋身后,隨著蔡朋在翻看照片、視頻。蔡朋抬起頭,笑著問著燕燕說:“燕燕,咱家的人這么多,你用個碓子搉大米,敲的夠家里人塞牙縫嗎?等小叔有錢了給你買一臺磨面機,你還費那勁兒干啥?”

燕燕說:“我才不稀罕呢!我要吃麥子籽兒?!?

紅杰笑著說:“燕燕,你說的兒歌真的好聽!”

燕燕用手叉著小腰跳著步子,又開始說到:“踢、踢、踢葛磞,葛蹦焦,拿大刀,大刀快,切艮菜,艮菜甜,罷菜園。一斗谷子一斗米,這朵蓮花交給你!大奶奶,二奶奶,都到我家洗臉來?!?

蔡朋聽著“嘿”的一聲笑了,問道:“燕燕,兩個奶奶家都停水了嗎?自己家沒地方待了嗎?不來挑水?都跑到咱家來洗臉干嘛?來洗牌的嗎?”

燕燕說:“我家的水好喝,我家的水甜。小叔,你真煩人,不和你玩兒了。紅杰,冬冬,咱們到林子那邊玩兒去?!?

張大伯笑著叫著燕燕說:“燕燕,等等姥爺,我們幾個人牽著牛去玩兒?!?

幾個孩子沒有等張大伯站起身,笑著叫著就朝杏子林里樹上拴的牛跑去了。阿黃狗也追了上去。

通往公路的石子路上,沒有車輛,也沒有行人。石子路邊兒林床下種的4行還沒有成蔭的樹木,樹冠隨著陣陣的清風輕搖擺動。十字路對面的樹林外。拉著幾行帶刺的鐵絲圍欄,是葡萄果園地。地里面傳來陣陣的狗叫聲。

十字路西邊的樹林內,張大伯牽著牛繩,牛兒悠閑地啃著林間稀疏的的青草。

紅杰、燕燕、冬冬在林床外的紅薯田地邊兒,折著紅薯的莖桿玩耍嬉鬧著。

紅杰說:“來,冬冬,咱們兩個的項鏈可以連接在一起?!?

兩個孩子開始連接紅薯的莖梗做的手工制作。互相往彼此脖子上戴著,往耳朵上掛著。

燕燕的哼著小調,采摘著林床邊兒上生長的野生油菜花、草生的紫色的小花。阿黃狗很有耐心的在林間,追逐著一只正在學飛的鳥雀。燕燕叫著它:“阿黃——阿黃?!卑ⅫS狗聽話的來到了燕燕身邊,燕燕用手摸著它說:“阿黃,朵朵不聽話,咬死了大公雞,讓姑姑鎖在家里了,你也想讓姑姑鎖起來嗎?”

阿黃狗伸著脖子叫了一聲。燕燕夸著它說:“真乖!”

冬冬叫著紅杰說:“紅杰,看,螞蟻瓜?!?

燕燕聽見了,跑上前說:“不要摘,這是爺爺種的,粘到手上了,癢的很。”

冬冬說:“騙人,我家院子里長得也有,我掰開一個,手一點不癢。紅杰,我們去我們家院子玩兒,摘一點你帶回去,給你們同學看好不好?”

紅杰搖著頭說:“嗯,你們家的狗叫的太嚇人了!”

冬冬說:“它叫得兇,從來沒有咬過人!”

紅杰突然指著東北角的天空說:“看,大蘑菇云!太漂亮了?!?

燕燕也尖叫著說:“哇,蘑菇云在動??!”

天上的蘑菇云在動,很快就印染了大半個天空。

牽著牛去石子路對面林床里放牛的張大伯,手里提著一小捆青草,扯著嗓子喊:“燕燕,叫冬冬和紅杰,要下大雨了。你們快點回來,我去收棚子上面曬的東西?!?

燕燕答應著:“知道了!”張大伯牽著牛往回走。

燕燕去叫紅杰和冬冬。

三個孩子開始說笑著邊玩往回走。

阿黃狗不再圍著孩子們轉,沖到了孩子們的前面對著花生田汪汪的叫。

紅杰說:“它在叫什么?去看看去。”

此時,梅花正站在板房的上面。用一個網兜吊著吳阿姨做的兩盆豆豉,往地面遞放。兩盆豆豉被梅花從板房頂上收下,放在了茶幾上,兩個盆子上套著往下傳遞的大網兜還沒有來得及取下來。梅花又忙著收涼棚支架晾衣繩上曬的衣服。阿黃狗的叫聲隱隱傳來。棚腳邊拴著的大黑狗站著也開始煩躁的在“哼哼”。

梅花進了板房把衣服扔在了床上,從墻上摘下了望遠鏡,來到了板房后,爬上了扶梯,爬上了房頂,回轉身向石子路的方向望去。杏子林的杏樹已長成樹冠,林子遮擋住了鏡頭的視線,但梅花還是從兩棵樹的空隙間看見了一個孩子的身影。

梅花下了扶梯,把望遠鏡扔在了沙發上,叫著大黑說:“朵朵!”梅花解開大黑狗的繩索,摸著大黑狗說:“朵朵,去叫紅杰回來?!?

大黑狗朵朵伸著脖子叫了一聲,閃電似的沖了出去。天空漸漸的暗淡了下來。

已經開始返回的紅杰和冬冬,沿著花生田的畦埂,他們兩個在追著看一大一小的兩只麻兔子。

田邊阿黃狗圍在燕燕身邊,焦急的轉著。燕燕沿著花生田外土埂子往回跑了十幾步。據離紅杰和冬冬的距離近了一點,喊著說:“紅杰,你們走不走了?待會兒要打雷了,你們不怕嗎?我不等你們啦!”

燕燕說完就跑出了地外,燕燕很快的就跑會到了杏子林里,看見了大黑狗,從小路上沖了過來,燕燕叫著朵朵,看朵朵穿過杏子林,朝向紅杰的方向跑去了。

燕燕看看天,急忙慌慌張張的朝自家的木板房涼棚跑去。

阿黃狗站在田邊兒,沖著紅杰在叫。紅杰看燕燕跑了,叫著冬冬。兩個人從花生田地里出來。

飛奔而來的大黑狗沖到了紅杰身邊,朵朵就開始用嘴咬著紅杰的褲腳要拉著他走。阿黃狗開始對著黑狗朵朵汪汪的叫。

紅杰笑著拍著朵朵說:“朵朵,我媽派你來的嗎?”

天空中突然響起了一聲炸雷。

冬冬說:“紅杰!快跑,真的要下雨了?!?

兩個孩子開始往回跑,兩條狗即刻也沖出了,沖在了他們倆前面了。

隨著第2聲的炸雷響起,大點的雨珠夾雜著乒乓球大小的冰雹,由少到多、鋪天蓋地的就砸落了下來。

冬冬抱著頭哭叫著,奔跑進了杏子林,紅杰雙臂護著腦袋叫著媽呀,哭著、跌跌撞撞的也跟了上來,躲進了杏子林里。樹林里仍然落下冰雹砸在了冬冬身上。

拿著兩把傘,已經打開傘柄才站住腳,在林子中等候的張大伯叫著孩子們躲進了雨傘中。

黃牛在花圃田外的牛棚下“哞哞”的叫著。

舉著雨傘的蔡朋氣喘著提著一包晾曬的包裹來到了涼棚下,看著杏子林中的動靜,忍不住笑了起來。

待到雨過天晴,斜陽破云而出,公路邊兒一邊的辣椒田,被砸的桿斷枝落。田邊路邊兒、以及緊鄰路對面的大蜜桃果園的岔道上,間隔有序的停靠著本地電視臺,進行冰雹災害實地現狀報道的工作組的車輛。村子,鎮政府檢查冰雹災害損失的工作人員的車輛。某某財產保險公司的車輛。維持交通秩序的警車等等。

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都放慢了行駛的速度。蔡德的皮卡車也夾行在順行的車輛之間。蔡德陰沉著個臉,一語不發的開著車。挨著他坐的張露換了個發型,染燙過的長發,用發夾固定在腦后,裸露的脖頸上帶著轉運珠的項鏈。張露從搖下的車窗,傾斜的身子向外張望。

蔡德發著牢騷說:“俗話說得好,女人當家,房倒屋塌。人家梅花家的糯米棒子,已經被流動的的商販搬差不多了。當初聽我一句話也不會有今天。又不全是訂單農業,讓冰雹砸過的玉米棒子誰知道會不會影響產量。我看你這種子怎么賣出去?!?

張露不耐煩的說:“你還有沒有完??!賣不掉,我磨成面粉兒,它難道會都磨成了麩皮了嗎?當初我沒有拿到一點訂單,聽你的話,今年豆類價格好,你那30畝地種的都是豆子,豆子打落一地,你撿得起來嗎?至少現在的東西已經長成形了吧!今天老天已經是格外開恩,又沒有刮大風,花棚的遮陽網又不是全部被掀了。冰雹再打又能怎么樣?又不是在6月,你怎么一點都不知足?”

蔡德不在作聲。開著車拐上了石子路,看看路西邊兒被冰雹砸的七零八落的菜地,瓜田。又盯著路東邊兒,蘋果、葡萄果園林,蔡德把車停在了路邊,手握著方向盤“嘿嘿”的笑了起來。

張露嗔怪的笑著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這人忒不是東西,想到了有人在哭,你還能笑得出來嗎?”

蔡德開動了車子笑著說:“我的心也揪得很呢!我地里的鮮切花、滿天星、花朵朵也變成了滿地泥了。我不心疼嗎?”

蔡德開車回到了自家的木板房,他把車停放在了涼棚外。蔡德和張露兩人先后下了車。

穿著薄外套的燕燕站在涼棚下,正在用吸管喝一盒酸奶,看到蔡德和張露,叫著說:“爸爸、媽媽?!?

張露看到了燕燕,手中拿著的插管酸奶盒,說:“燕燕,冷不冷?來,讓媽媽喝!天暖和點,你再開一瓶。”

燕燕聽話的把飲料遞給了媽媽。

蔡德看著花圃田里,張大伯和蔡朋正在收拾被冰雹扯開的遮陽網。蔡德一屁股坐在圈椅里,用腳踢著挪了挪椅子邊兒蔡朋穿的拖鞋。

張露說:“你也去地里面看看去呀?”

蔡德說:“有什么好看的,網子拉的再好也有擋不住的。我們忙活一陣子,不如老天一下子。我今天什么都不想干。姜還是老的辣,老爹設計的大棚抗風吹,抗雪壓。明年我有時間,多豎立幾根水泥樁子?;ㄆ蕴锬芾木W我全用上?!?

張露笑著說:“你吃飽撐的了!你敢防冰雹,老天就能對你刮旋風?!?

燕燕哼著歌來到了碓子前,拿著搗臼杵,上下敲著說:“俺娘不是窮人家,金打豆子銀打糧。”

蔡德說:“蔡燕燕,你爹爹要崩潰了,咱家不是窮人家,也不敢像今天這樣來子讓天爺爺窮折騰。”

張露對著燕燕說:“燕燕,別鬧了,咱家的花田都讓冰雹砸成泥兒了,你爹要愁死了!來,哄哄你爹爹,我去地里面看看。”

燕燕來到了圈椅后,用手捧著蔡德的臉,叫了一聲爸爸,然后歪著身子在蔡德臉上來了個飛吻。

淡藍的天空飄著幾團四散的白絮云。夕陽金光明亮。

梅花的住處,大黑狗和阿黃狗都臥在沙發邊兒,耷拉著腦袋趴在地上。

梅花把臉盆放在了茶桌上,掂著一壺溫水,為紅杰澆水洗頭。

梅花田間受損最大的還是西瓜田,去掉六畝的大棚西瓜,剩下二十多畝地西瓜田里,沒有采摘的西瓜全部泡湯了。凈損失近兩萬元。但讓梅花慶幸的是,10畝的大櫻桃,櫻桃上市的比較早,今天躲過了一劫。20畝地的糯米包谷,大部分已經采收了,對收成影響不大。與吳阿姨等農戶的還不到采摘季節的葡萄園、果園、菜園,比比損失,梅花地里的收成已足夠令人安慰了。

紅杰問著媽媽說:“媽媽,素蘭姨媽肚子里有個小寶寶了嗎?”

紅杰聽素蘭上午給梅花打電話時,素蘭說要來時,無意聽到了這個消息。

梅花說:“你管的真寬,大人電話里說話,你都可以聽明白。那你猜猜,素蘭姨媽要生的是弟弟還是妹妹呀?”

紅杰說:“一個、兩個、三個。一下生三個妹妹吧!電視里有人一下就生了4個小寶寶呢?!?

梅花笑著說:“小崽子,你都學些什么呀?養你一個媽媽都覺得不容易。你以為是在家養寵物呢!”梅花拿著毛巾為紅杰擦臉抹頭。

紅杰被媽媽擦完了頭發,抬頭看見了小路上,吳阿姨提著一袋東西,身后跟著林素蘭,朝這里走了過來。

待他們走到了近前,紅杰沖著他們打著招呼說:“奶奶,姨媽!你們走路來不累嗎?”

素蘭笑著說:“小崽子,知道心疼人兒了!當然,是我哥開車送我們來的。”

吳阿姨笑著說:“來,紅杰,梅花,你們倆趁熱把飯吃了。我給蔡德他們幾口也帶了紅燒雞和燒魚。再愁也要吃飽飯,不能讓身體受點屈,是不是?”

梅花和紅杰端著盤子拿碗擺飯。

素蘭笑著問著吳阿姨說:“媽,你不去看看你的葡萄園嗎?”

吳阿姨說:“老天也砸完了,有啥看的,明天再說吧?!?

素蘭開始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吳阿姨坐在茶桌邊兒的一個小凳子上,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茶幾上說:“梅花,你先聽我說。這幾年,你和素蘭閑的時候沒少來這地里面陪我。我一句玩笑話,這60多畝地你能看上來做農民,你不知道干媽有多高興!我只擔心你種地別受點兒委屈。我當時就想著給你讓利種地的。你非要掏點錢把地買下來。這些鹽堿荒田,我和你干爹養了它們這么多年,我自己養的兒子一點不熱衷,指望不上,恨不能把土地變現成他超市的東西一樣,賣出去省心了。你干爹最得意的是認了個干兒子。我對你干爹說,我這輩子最得意的是認了你這個干閨女,我送干閨女的禮物一定壓倒你的禮兒。你干爹聽了還笑著夸我——巾幗不讓須眉呢。以前農閑的時候,我們兩口去看素蘭,看你和素蘭在你叔叔家的健身館里打跆拳,以后又有了劉煜、豫巖,你摔我我摔你。你干爹看著他閨女現在這么皮,不嬌氣,你不知道他有多么開心。人生不就是這樣,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嗎?他雖然嘴上不說,我也知道,素蘭有你們這樣的朋友關心她,幫助她,素蘭他爹是多么的心中歡喜和自豪呀。你們年輕人感情的事兒,我們做大人的一點忙都幫不上,如果孩子的日子不好過,我們掙再多的錢有什么用?說句不自私的話,干媽真的沒有把你當外人,我不是看你不收這個禮兒。這些錢我根本不會收。我也想讓素蘭她嫂子明白,合同我已經簽出去了,以后就甭打賣地的主意了。梅花,干媽是真的想讓你也能掙上點錢,今天偏又趕上了這個巧,我真想咒自己咋沒有全趕上呀!今天,你說什么再不能讓我的心意落空了?!?

梅花笑著說:“干媽,你的心意怎么會落空呢?這么多地,我只是按成本租地的價錢買了下來,雖說土地還有6年的使用期限才能收回國有,但以后的幾年,我們還怕不掙錢嗎?咱今年掙了多少錢,您心里沒有數嗎?這比我給人家打工強多了。”

吳阿姨笑著說:“那這卡還是你收著,這是我給我紅杰外孫兒將來結婚送的禮物。”

紅杰笑著說:“奶奶,讓我媽和素蘭姨媽,像電視里演的一樣,給我定個娃娃親,我等妹妹長大我和她結婚好不好?”

吳阿姨和素蘭聽了笑得說不出話來。

梅花笑著說:“你這小腦袋瓜,天天都想些什么呀!你怎么知道將來妹妹喜不喜歡你?如果你素蘭姨媽生的是小弟弟呢?”

傍晚,幾個人洗漱了入睡。

紅杰和梅花兩個人睡的是木板的雙人床。梅花靠在床頭,看著紅杰的口算練習本,問著紅杰口算的答案。

素蘭和吳阿姨分別睡在了兩張折疊小床上。吳阿姨臉朝著墻躺在床上,輕輕的打起了鼾聲。

素蘭半躺在床上,靠在被子上放著沙發枕上在玩手機。她的床邊臥著阿黃狗。

外面拴著的大黑狗,不緊不慢的“汪汪”的不停叫著。梅花從床上下來,踩著拖鞋,拉亮了門前的電燈,出了房門,來到了涼棚下,朝板棚周圍看了一眼,然后訓斥著大黑狗:“朵朵,你叫的還有完沒完?”梅花看大黑狗知錯的臥在了地上,不再吱聲,又返回到屋內。

梅花說:“這狗今天被冰雹砸傻了,叫的讓人心煩。干媽也不怕吵的很,還能睡得著?!?

梅花坐在床上又開始問紅杰口算,外面的狗又開始斷斷續續的叫了起來。

梅花不耐煩的從床上下來。

素蘭說:“它就是叫的東西,它想叫,你就讓它叫兩聲唄!真要地震了,阿黃早在屋里臥不住了!阿黃,你今天真乖?!?

梅花拉亮門外的電燈,提著水壺來到了外面,在黑狗的食盆中倒了一些水,朵朵臥在了地上,頭耷拉的地上并不理會。

梅花說:“朵朵,再叫我出來一次,我拿鞭子抽你?!?

梅花回到了房子,嘟囔著說:“叫的人心煩意亂,紅杰,給你爸打電話?!?

紅杰拿身邊的童話書蓋在臉上問,說:“我說什么?”

梅花說:“說什么還要我教你啊!就說朵朵我準備賣掉了。”

紅杰把臉上蓋著的書拿下,坐起了身說:“???我打過電話,我爸不接!媽媽,你要把朵朵賣掉嗎?”紅杰在說謊,他被冰雹砸了,已在第一時間給劉煜報告過了。劉煜又給紅杰打電話,紅杰沒看到,待紅杰看到未接來電,就給劉煜打回去,劉煜才不接電話了。

梅花并不回答,拿起手機在看信息。

素蘭問:“噯,怎么會想起賣掉朵朵啦?”

梅花笑著說:“大老郭說他家的小舅子看上了朵朵,和我商量要出15,000買多多?!?

紅杰立刻帶著哭腔嚷著說:“不能賣給冬冬他們家,我去他們家,他們還讓我吃狗肉呢?!?

素蘭安慰著紅杰說:“紅杰,聽你媽瞎說。冬冬他舅舅花1萬多塊錢買條狗當肉吃,他傻呀?你安心的睡吧?!?

梅花說:“你發現沒,朵朵的個頭還在繼續長。我還真有點發愁了。冬天帶回家養,出去遛的時候咬死個小寵物,咬對了,賠了恐怕不止這個數了。我起早貪黑的遛狗還是小事兒。問題是大型犬類,市里面已經禁止不讓飼養了。你有喜了、干媽樂壞了,冬天免不了要去陪你。我正在發愁冬天讓他在哪過冬呢!”梅花打著哈欠又說:“還是說說眼前的事兒吧,噯,你回去留意一下農作物的價格排行榜,如今空出來的閑地真不少,冬季大白菜、蘿卜肯定賣不上什么好價錢。這地閑下來我最好種什么呀?”

素蘭笑著說:“我的姐,你當農民真上癮了?想不想聽聽我給你一個建議?既然沒有好的項目來種,你也休息休息調理調理自己的身體吧!待犁完地休閑曬曬。地里面全種上麥子吧,10天半月來看看,出點管理費,平時讓德哥或者蔡朋給操點心,你找個副業的活干上半天,在家多陪陪紅杰吧!紅杰一天天在長大,孩子的事兒也是小事,不要等孩子變化了,自己卻嚇了一跳。劉煜的事兒就是個例子,雖然他是個成人,但天天跑車,人能夠不辛苦嗎?以前在紡織廠上班時,再忙也都是他抽時間給我們改善生活。他圍著你轉的時候,好像比你圍著他轉的時候多。為兒子花錢,他舍得!為你花錢他也舍得!就是對自己花錢很苛刻。他什么時候有些改變了,我真的沒看出來。你不知道,蔣豫巖無意間發現他的秘密,讓我看他發給你的店名和車牌號圖片。我一下子都被震懵了。生活的改變就是這樣,充滿了變數。生活的選擇題太多了,誰相信身邊的財富會伴隨著我們一生?。∧愫蛣㈧系氖聝旱降自趺崔k嗎?”

素蘭雖然覺得自己說的話語無倫次,但梅花家還有一攤事沒有處理,勸梅花種麥子也不是她的本意,但鋪墊的能為劉煜說上兩句好話,才是她的真心。

梅花說:“這事拖多久結論都是一樣的!他早已在想象的突破了,那我就送他自由。我們睡覺吧!用不用給你留燈啊?”

素蘭說:“不用?!?

梅花拉滅了電燈,室內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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