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蔓在娘親說時，很認真地記下來她說的話，最后做的包子，雖然并不好看，但是在初學者的制作中，也算得上是長得中規中矩，好歹沒有露餡兒。

大概，這就是對小蔓最大的安慰吧。

因為小蔓的初學和嘗試，因此，今天下午，娘親沒有熱飯，而是一家人都圍在一起吃菜包子。

卯兒是最開心的，雖然不是肉餡兒包子，但小孩子對包子、餅之類的，都沒有抗拒力，因此也吃得很香。

幾天后，小蔓家飼養的公兔也陸陸續續賣了出去，只剩下七只母兔。與此同時，雪竹和素素的新衣服也已經做好了。

雪竹自己選的白底藍花那件，搭配起紅底白花的裙襦，效果果真不錯，裁縫還很細心地將她的袖子、領子做成紅色，以便讓上衣和下裙的色彩互相呼應，更為融洽地合為一、體。白色和紅色剛好都是比較襯膚色的顏色，雪竹皮膚白凈，加上年紀小，因此是滿臉膠原蛋白，被這身衣服一襯，更顯得活潑艷麗；

而全粉色的那件，裁縫用掌柜的給雪竹挑選的粉藍色布料，只做了胸前那一塊位置，其他的則全部是粉色。但是，也正如掌柜的所承諾的，裁縫在雪竹的衣袖和四周裙擺，繡上了同樣的粉藍色繡花，所繡的紋飾，衣袖上是一邊一只可愛的粉藍色的小兔子，而下裙則是長條形狀的花式。而胸前那塊天藍色料子上，裁縫卻繡上了幾只粉色的小蝴蝶，在蝴蝶下端，又有幾朵更小的白花，又是很巧妙地將兩塊布料融合在了一起。

雖然粉色那件，又是兔子、又是蝴蝶、小花的，要素略多，但是放在一個孩子身上，卻是完全合適的，畢竟小孩子穿得花哨一點，反而更顯俏皮可愛。

“姐姐，好看嗎？”

雪竹穿著那一身粉衣，抬起兩只手來，讓小蔓看。

“不錯，很好看。”

小蔓很滿意地點點頭，捏了捏雪竹的小臉。

“對了，姐姐，這次給我做衣服，又留下了很多布料，娘親說了，可以做成兩雙鞋子，到時候我們一人一雙，怎么樣？”

雪竹走過來，抬起頭來問她。

“可以啊，不過倒是把我的新鞋給卯兒吧，我好歹還有一件新衣服穿，卯兒可沒有，這次干脆就先讓給他吧，我還可以等等，下次再要新鞋。”

“可是，能做成鞋子的布料是紅色裙子上的啊，紅布白花，你確定要給卯兒穿？”

說到最后一句，雪竹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

“懂了，那就是卯兒沒這個運氣了，新鞋沒他的份了。”

小蔓壞笑道。

離私塾報名的時間越來越近，這幾天，小蔓對雪竹多有囑咐，讓她對私塾的大致情況先有個大致的了解，否則到時候去了私塾，卻什么都不懂。

而對于素素，小蔓則并不過多囑咐，只是嚴格要求，不斷讓她多加溫習，以確保她能跳級一年。

素素能賺足學費，誠然是很不容易的，除了這次機會以外，以后她還能不能再去私塾，則不一定了。

報名那天，是雪竹、素素和娘親一起到私塾里去交費的。

由于素素需要跳級，因此頭一年的書本，她已經學過，就不需要了。直接留給了雪竹。

如此一來，則給小蔓省了幾百文的書本的費用。

與此同時，小蔓這一批成熟雞鴨兔子、兔崽里，除了十來只母雞，和十幾只兔崽以外，也陸陸續續地變賣出去，賺了一筆。

除去交完的十四兩有余的學費外，現在小蔓的手里頭，還剩下十兩銀子。

雖然這十兩銀子，現在看來倒是不少，只用再湊五兩，就能夠雪竹下一年的學費了。但是，這些銀子卻是她有一陣子累死累活地才攢下的。

那段時間，有素素幫她，雪竹和娘親在忙完地里之后，偶爾也能幫她忙。但是現在，素素和雪竹都離開了，地里的活只有娘親在做，家里的家務，自己又是主力，卯兒頂多只能幫助自己打打下手，如此，她便不能像此前那般累死累活的了。

更何況，將來等雪竹念了幾年書后，卯兒又長大了，他也得去上私塾；而自己，雖然現在做些勞作倒是能夠生活得下去，可也不能長期如此下去啊。

她也是需要給自己謀求出路的。

一想到這些，小蔓就更有些煩躁了，一時間，不太清楚自己的出路是在哪里。

難道真的要一輩子這樣種地、養家禽家畜為生？

不過，雪竹由于年幼，卻并不懂小蔓的煩惱。能夠跟素素準時去私塾，在她看來已經很不錯了，再加上私塾里的孩子都是個自己一般大的年紀，雖然一個教室一共二三十人當中，只有六七個女孩子，但雪竹已經是很高興了。

而素素則沒有雪竹那一份喜悅。

素素雖然是直接跳了級，但是教室里的小孩兒當中，她是年紀最大的，其他人都是八歲或九歲，同樣的，女孩兒少、男孩兒多，女孩子長個子又更早，因此，素素成了整個教室里個子最高，年齡最大的一個，難免自覺幾分尷尬。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素素發現，自己的確能夠適應跳級之后的課程。這倒算是一點安慰了。

而她也不忘小蔓的提醒。

小蔓告訴她，現在她能夠跳級，能夠不做農務，專心在私塾念書，能念多少是多少，爭取把第二年的課本也背了。

萬一第二年，有機會再念上一年，則可以再跳一級。到時候一來是可以盡可能地省銀子，再有自己就可以跟私塾里的其他同齡人在一塊兒了。

午間，雪竹在食堂打飯，素素則拿著兩個較小的菜包子，在食堂外頭等她。

這兩個菜包子都是小蔓做的。原本，她只用準備雪竹的那一份，但是考慮到素素和雪竹同吃，再加上素素娘親又忙，素素的口糧沒人幫她準備，小蔓就順手幫素素也多做了一個。

她們準備按原先計劃的那樣，分吃同一份飯菜，隨后吃不飽的那一份，再用菜包子填飽肚子。

好一陣，雪竹才拿著飯菜出來。

“怎么這么慢吶？”

素素的語氣倒不是抱怨，而是第一天來私塾，的確不知道為何打個飯菜，會變得這般慢。

“沒辦法，人有點多，而且先生怕我們頭一天來，不清楚打飯的規則和位置，再帶領我們打完飯后，又給我們介紹了一會兒。”

“原來是這樣啊……”

雪竹點點頭。

“不過好在今天年紀大的，都讓年紀小的先打，大家都排隊得很好，先生們會留意我們的順序。”

“那就好……那你先在這里等我一會兒，我先去打碗免費的米湯過來，然后我們到旁邊兒的涼亭里吃去。”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