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舟右側著睡著，雙腿屈膝，娃娃被她抱在懷里。

她的睡姿就同嬰兒在母親身體里最有安全感的那姿態一樣。

“咚咚咚…”

她瞬間被吵醒，猛地睜開大大的眼睛。

“是誰？”

因為剛醒的緣故，聲音沙啞中夾雜著些屬于少女的嬌憨。

門外那人勾了勾嘴角，“小懶豬又睡著了？”

零舟知道是誰了，她爬起來整理整理衣服和頭發，走到門口開門。

慕斯言看見她眼皮耷拉著，“吃完就睡？”

“慕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嗎？”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現在應該還在休息的時間。

“哥哥想去個好玩的地方，缺個保鏢。”

“可現在還在您自己批準的休息時間范圍內。”

“妹妹你為哥哥破格一次。”

“…”

“好不好？”慕斯言將身子湊前，眼里滿是期待。

零舟瞧了瞧他的臉色，是非常自然的紅潤，再輕輕嗅了嗅，空氣中也沒有酒精的味道。

“算…加班嘛？”她想起黑衣人的話，最終還是妥協，想靠他繼續執行任務的話，必須打點好關系。

“當然！哥哥給你雙倍工資，行不行？”

“嗯…”零舟的臉掛上因為漲工資的喜悅，答應了他。

“那現在走吧。”

慕斯言下意識牽起她的手，往樓下走。

觸碰的一瞬間，兩人皆是一愣。

零舟身體下意識快速運轉，要將人大力彈出去，還好她在最后一秒壓制住了力量。

慕斯言愣住，是因為冷…

手心圈住的手腕細瘦，冰涼冰涼的…

他停下腳步，回頭打量了零舟幾眼，目光沿著手臂到身上。

半分鐘后，他直言道：“出去玩就換件衣服，吹多外面的風會著涼。”

零舟看著他沒說話。

他道：“只帶了這一件？”

她點頭，“來不及，沒時間收拾準備。”

“那哥哥先帶你去買衣服，買完再去玩。”

零舟指了指自己住的房間，里面有個大衣柜，“那里有很多衣服，可以隨便換一件。”

慕斯言神色猶豫，零舟心里有底，他不同意。

房間是與他較親近的人住的，能暫時借給她已是很好。

可，慕斯言卻是在想，“那的衣服與你碼數不一樣，穿了顯大，不好看，哥哥付給你的薪資足夠買漂亮衣服了。”

零舟心底的理智轉化為詫異，她沒有再說什么，任由他拉著自己到一樓大門外，一起進入一輛車的后座。

抵達服裝店。

門外的裝修風格簡約，黑色是主打，白色字母拼接成品牌名字。

零舟對于服裝沒一點興趣，慕斯言倒是興致滿滿，百里挑一看中了一條淺綠色裙子。

這裙子的顏色適合去玩。

“換一下看看。”

零舟被服務員帶到試衣間換裙子。

她在里面換了很久，慕斯言也不著急，在外面的椅子上慢慢坐著等她。

出來的那一刻，他看了很久才回過神，起身去外套區找了件短款的米白色外套給她套上。

零舟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意外的互搭合適。

“走，去玩。”

━

他們來到一個社區公園外。

立秋已過，天氣不悶不熱。

零舟和慕斯言一人帶了一把遮陽傘下車。

社區里的道路很窄，車子開不進去，司機就在門口等著。

公園里的地底噴泉開放，一群小孩子在里面嬉戲打鬧玩水。

周圍的板凳上坐滿了他們的家長。

另一邊，廣場上早早準備了設備，阿姨們穿著大紅色舞服在排隊列。

慕斯言好不容易幫零舟找了個座位，她坐下，他交代了一句好好待著不要亂跑后，就轉身進了旁邊最近的一棟居民樓里。

把她當小孩子一樣…

“小姑娘，你男朋友好帥哦！”

零舟左右兩邊都坐著阿姨，這句話從左邊傳過來的。

“…”

零舟沒有任何反應。

“唉，小姑娘，阿姨夸你男朋友好帥呢！”

這次左邊的阿姨用手臂輕輕撞了撞她的胳膊。

她反應過來是在和她說話后，冷漠著臉直接澄清，“不是。”

“喲，是老公啊？你們結婚幾年了？好年輕哦！”右邊的阿姨加入。

“不是。”

“不是啊？那你們是什么關系？”左邊阿姨接著問。

“上下級。”

“那他現在是不是單身啊？”

“應該。”

“哦…那你可得加把勁了啊…”

“…”

“是不是遇到瓶頸了，要不要阿姨給你支個招？阿姨是過來人了。”

好麻煩…

零舟抱著雙臂，神色灰暗，有點想悄無聲息解決了讓她不舒服的根源。

“阿姨的法子啊，保證治得他服服帖帖，愛你愛得死去活來，沒過多久就帶你回去見家里人。”

“沒多久就會…帶我去見家里人？”

在理智一點一點消失的時候，零舟忽然聽見最后一句，勾起她的興趣。

“是啊，見了家里人，一切就都敲定了。”

“怎么很快的見到他家里人？”

“你這小姑娘啊，情根深種了還不想承認，不急不急，你聽阿姨跟你講法子啊…”

關于阿姨傳授的經驗零舟倒是很愿意印刻在腦海里。

日暮西山。

慕斯言還是沒有從居民樓里出來。

阿姨也覺得和她聊得差不多了，準備帶她的小孫子回家吃飯。

她站起來在孩子堆里望了望，大喊，“小寶，跟奶奶回家吃飯了。”

有孩子因為聲音回頭，卻沒有回應。

“小寶？我的孫子呢？你們有沒有看見我孫子啊？”

周圍的人都搖搖頭，“我們幫你找找吧。”

零舟看著那阿姨沒走幾步就呼喊一聲，因為巨大的恐懼走路都有些不穩。

她違背了慕斯言的話，站起來慢慢感知周圍的環境。

走到一個偏僻的小池塘邊時，她感知到妖力和微弱的氣息。

池邊有木柵欄圍著，還立了塊“禁止游泳釣魚”的警示牌。

柵欄上肆意生長攀爬的藤蔓，池面密密麻麻漂浮著的水草都象征著這塊地方荒廢了很久。

是膽子有多大，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小孩才敢進入這里玩水。

氣息就快要感覺不到，看著那深碧色的池水，零舟一躍而起，從塘心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