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南照的六月份，許舒忙完答辯的事情后畢業日期將近。

她那會兒在去谷硯工作室的路上，放在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電話接通，許舒故意不出聲。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沙啞，像是剛睡醒似的狀態。

“怎么不說話？”沈辭生問。

許舒憋著笑。

“舒舒？”

她這才‘嗯’了聲，接著說：“沈先生是剛睡醒嗎？”

沈辭生笑著回應：“現在是中午。”

“睡到中午醒很正常的呀。”

“我和你比不得。”沈辭生故意逗她。

許舒沒接他這話，繼續問他嗓子的事情。

沈辭生拗不過她，只得誠實回答：“應酬太多了。”

這兩天他的飯局是真的多，和那邊的人在談一塊兒棘手的項目，不免要喝點酒活躍活躍氣氛。

“哦。”那聲音聽著怪冷淡的。

沈辭生笑著說她：“你個小沒良心的。”

“才不是我沒良心呢。”她付了錢下車往工作室的方向走，“問題在于我幫不上什么忙，又不能幫沈先生擋酒。”

“我也舍不得讓你擋酒。”

“想幫沈先生擋酒的人多了去了，也排不上我呀。”這話酸酸的。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能想象到她說這話時的樣子，忍不住的溫和了眉眼。

“你明天來嘉禾一趟吧。”沈辭生忽然說。

明天是周末，她的確沒什么事情需要做，而且嘉禾和南照距離不算遠。

“我過來干什么呀？”許舒還是難以置信。

甚至有點懷疑只是句玩笑話。

“過來盯著我。”沈辭生笑笑，“看看有沒有人幫我擋酒。”

*

下班之后許舒直接回了學校，到宿舍的時候趙年年還沒回來。

那姑娘最近出去的特別勤快，也不知道是去見誰了。

那會兒她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趙年年也正巧從門口進來，手里提著炸雞。

“吃飯了嗎？”趙年年一邊鎖門一邊問。

許舒點頭，“吃過了。”她繼續問：“怎么現在才回來呀？”

“有個朋友過生日，在外面玩了會兒才回來。”趙年年問：“對了，許舒。我們不是快畢業了嗎，到時候你打算在哪里租房子啊？”

她們兩個人找的工作都在南照，租房子的確是個問題。

“還沒想好。”

趙年年嘆氣：“繁華地段都不用考慮，但還是得離工作的地方近點兒。”

許舒若有所思的點頭。

桌面上的手機震動，她點開微信，是沈辭生發來的消息。

沈先生：[明天早上八點，我讓張航來接你。]

許舒是真的意外：[真的要我來啊？]

沈先生：[嗯，想見你。]

這話說的過于直白。

可偏偏看見這話的那剎，許舒有點晃神。

她想知道，想見的究竟是她許舒，還是這張臉...

*

隔天一大早張航就過來了，時間是七點半。

許舒輕手輕腳的下床穿衣洗漱，卻還是吵醒了趙年年。

“你今天不是不上班嗎？”趙年年悶聲問。

“不上。”她說：“我要去趟嘉禾。”

“怎么突然要去那兒啊。”趙年年瞇著眼睛坐起來，頭發亂糟糟的。

“沈先生在那兒呀。”

上鋪的人又往后躺回去，打趣兒似的說：“沈大老板怎么這么黏人啊，才幾天沒見就恨不得把你綁去他身邊一樣。”

這話把許舒逗笑了。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她想了想，“陪他吃了晚飯就回來。”

張航把車停在宿舍的門口，許舒一下樓就看見了。

“許小姐，早上好。”他幫她開車門，對她恭敬的程度完全不輸沈辭生。

畢竟這可是老板娘。

“早上好。”許舒笑著回應。

車子開出校門駛上高速，車道上的車也跟著多起來。

“沈先生這兩天還是很忙嗎？”許舒問。

張航是跟著沈辭生一快兒去的嘉禾，自然知道他忙不忙。

“挺忙的。”張航笑，“不過許小姐去的話，老板肯定會陪著你的。”

一路上的風景大同小異，看著窗外許舒也覺得無聊，就干脆閉著眼睛補覺。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每次在他車上都睡得特別安穩。

要不是到了地方張航輕聲喊她下車，可能這覺得睡到下午才會醒。

“這是房卡。”張航把卡遞給她，“許小姐你直接上去就行。”

許舒那會兒還有點迷糊，那種迷糊的狀態持續到她直接刷卡進房間。

坐在沙發上，腦子里還空空的。

房間里很安靜，她在客廳，也不知道沈辭生在不在，又不好意思四處亂看。

“到這么早？”這聲音是從身后傳來的。

沈辭生關上門出來已經穿戴整齊。

她木訥點點頭。

“怎么了？”他走至她的身邊坐下。

“剛睡醒。”許舒有點不好意思，“還沒緩過來。”

沈辭生嘴角噙著笑意，伸手蓋住她的眼睛。

“那再緩緩。”

睫毛劃過手掌心，有絲絲癢意。

那會兒的陽光透過淺薄的紗簾照耀在地板和沙發的一角，四周安靜的像是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門鈴響起，是來送午餐的。

沈辭生去開的門，服務員推車餐車進來，把菜品擺放好，祝他們用餐愉快之后才離開。

“我等會兒有個會要開。”他給她夾菜，抬眸問：“是在這里休息，還是想出去逛逛？”

許舒當然選擇前者。

現在外面太陽毒辣，熱的像蒸籠，她實在是沒有逛街的想法。

“那好好休息。”沈辭生出去之前交代，“我盡早結束回來陪你。”

其實這畫面有點溫馨。

許舒特別乖巧的點頭，只差交代上一句：“好好工作。”

送沈辭生離開，她抬腳往里面走。

這里樓層很高，又出于黃金地段，視野遼闊。

前面幾棟全是氣勢恢宏，錯落有致的CBD大樓。

她看了會兒就坐回沙發上看手機，有好幾條都是絮喬發來的。

自從絮喬得知許舒談戀愛之后，就成天嚷嚷著讓許舒跟她講兩個人談戀愛的細節。

說什么這是在幫她把關，畢竟細節決定成敗。

只不過許舒每次說的都是些平淡無奇的小事情，偏偏絮喬聽的津津有味。

還時不時言辭懇切的發表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