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積過數存,人亦是如此。”他簡要的回答讓我猝不及防,“這些月我暫當你的師父。”
“既然我睡了一年半載,為何我仍渾身酸軟啊?”我問他,“這些時日你的修煉并未停止。”他回答我。“怎講?”我問他。
“那日你的瞳力已經開啟,我不得已提前出關,而你昏睡這些時日,體內的氣仍舊在維持你的修為。”說罷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原來如此啊,凈心師父讓我練的童子功讓我的氣變得活躍,而在危機時刻我有開啟了瞳力,看來這是因禍得福。
方丈這時走進來,手中拿著一縷白布說道:“今日起,你必須放棄你對眼睛的依賴,我將這白布蒙住你的雙眼,你不得用任何理由摘下。”他的話讓我心頭一陣,問道:“為什么?我以后怎么辦?”
“不必擔心,你的修為為師自會幫你提升,我會教你用神去感悟世間,如果悟性足夠,不出半載,你便不再依賴眼睛。”他說完朝我走來,我渾身沒勁,不能做任何反抗。我被蒙住雙眼,頓然的漆黑讓我慌了神。
現在完了,我看不見了,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能摘,他說的卻是不能摘。怎么辦?
“現在起,你便是我的弟子,我將我的一切功法傳授與你。你可愿意?”他走到我的跟前說道。
“我……我愿意。”我輕動了手臂,發現并沒有之前的酸軟了,我嘗試站起身。我又可以動了,這覺得是他搞的鬼。心里雖說有氣,但同都同意別人了,只能行了拜師之禮。
“明日起,我便教你洗髓經。”被蒙住了雙眼,我看不見任何東西,雙手合十點頭示意。
只聽腳步聲遠去,才覺方丈走了,我摸索著找到剛才躺的地方,還好那是個褥子,可以湊合著睡一晚。
沒了視力,不知時間的快慢,直到門外寒意襲來,我才覺得晚上已經到了。
一晚未睡,總是煩惱為何蒙我雙眼,剛開啟瞳力,就讓我放棄視力。
二日,我被推醒。“起床了,開始訓練,今日教你要領,之后靠你自己練習。”我坐起但不敢動。
“洗髓經是對于神的修煉,當練成之時,你的精神大增,自然可感知這世間一切,便不需要視力。”我感到聲音在我前面,點了點頭。
“首先,你需全神貫注去感知,你需要不借助任何東西,在整個寺院中行走,但不是為了讓你摸清這個寺院的格局。人自有精神力,而精神力需要你的外放力,這可以用氣做到,將氣向外散開,精神力自然便可外放,用精神力去感知自然,方可不需眼睛游歷四方而無畏。”他說完便沒了聲音。
他說這讓我摸不著頭腦,該怎么做我無從下手。:“師父,氣如何外放啊?”無人應答,他應該是走了。
沒辦法,只能自己去照他的方法去在這寺院中走動。走時我才發現我的氣比之前要強大許多,那種暖流的感覺很強,他說著外放,我試著去做,但每一次成功的。
一天磕磕碰碰的,有的擦傷讓我痛的直咬牙。但不是沒有成功,寺院大體的格局我已經摸清楚。有時還是不適應沒有視力的生活。夜里躺在大堂同樣的位置,這也是方丈吩咐的。半醒半睡之間,就到了方丈叫我。
“今日你不再出去,而是讓你的氣外放,你的氣已經很深厚,不需要再去訓練。”納悶間他又說道:“氣的外放只有一個‘悟’字,需要你的悟性了,當你看透了自己,氣便自然就外放了。”說完便沒了聲音。
悟?也不知道方丈怎么想的,這讓我怎么悟,看透自己怎么看啊?這些個想法讓我不能理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將氣凝聚,感受它的蹤跡,試著控制它,我發現這股暖流是可以控制的,它能跟著我的思維四處流竄,慢慢的,我可以熟練操控它了。隨即便有了疑問,既然我可以控制它,為何不能外放呢?可以試一試。
我讓這股氣充滿身體,試著讓他排出去,但這樣只會讓它在皮下翻涌,并不會外放,這樣試了很多次,逐漸乏了,沒了力氣,倒在地上。
為什么呢?難道真的讓我去悟出來嗎?不如去試一試,我打坐起來,讓心靜了下來,全神貫注去感知周圍的空氣流動,去感受大堂所有的味道,去讓那股氣肆意流動,去悟我這一生的所有,回憶我所了解的一切。
恍惚之間,我竟內心一陣空洞,一片煞白。我看到了我腦子里的一切東西,看到了凈心師父,看到了方丈,看到了黑衣男人。我感受這腦海中的回憶,處處真實,那種屢屢到肉的感覺。
我回過神,整個大堂的景象在我眼前,面前的佛還是微笑著,這些無比清晰。
我摸了摸眼睛,白布仍舊蒙住我的雙眼,但現在跟之前無異,甚者更清晰了。我四處看去,還是幾日前的景象,外面卻下起了雪。
“看來你成功了。”方丈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站起身,看著他,鞠了一躬:“謝師父指導。”他揮手示意:“你的悟性可以,自然領略要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