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玦帶著黎兌趕了一個時辰的路,黎兌實在受不了了,拉著南門玦道:“我不行了,又累又渴,我要休息!”
南門玦見她確實是有些累了,道:“前面有個村子,可以在那里休息。”
這村莊簡陋得很,人煙稀少又破破爛爛,不過也正常,這種地方的店,都是供趕路人歇腳的,自然不會有多精致。
南門玦找了一家看著比較干凈的店鋪,要了一壺茶,剛喝一口,便微微皺了皺眉,放下了茶杯。
黎兌見狀,翻了一個白眼,道:“大少爺,這水就帶一點點甜味,你都不喝了啊?”
這南門玦的嘴可真挑剔,不知道當時那杯櫻花茶他是怎么喝下去的?
老板聽見了,立刻上前道歉,道:“不好意思,本地的水是帶點甜味的,不合兩位的口味,抱歉了,我們這兒條件有限,只有將就將就。”
黎兌大手一揮,道:“江湖兒女,哪兒這么多講究,你這茶味道好得很,我喜歡。”
南門玦閉口不言,也不作爭執。
黎兌問道:“老板,這兒離穆華林還有多久啊?”
老板道:“穆華林?你們要去穆華林?”老板仔細打量了他們二人,恍然大悟,道,“哦,你們是南門的人吧,是不是要去巡視穆華林啊?我見二位面生,還沒認出來呢。”
黎兌道:“呵呵,對,我們是第一次來。”
老板道:“多謝了你們,我們才能安寧啊,這穆華林一直也沒什么動靜,想來撩族的人也不敢入侵。”
南門玦道:“只有一直遵循著謹慎的巡視,才可以防止意外的產生。”
黎兌默默點著頭,對南門玦的這番話倒是很認可。
黎兌有些好奇,問道:“老板,你們這村子人可真少,你這店開的下去嗎?”
老板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多謝姑娘的擔憂,小店啊成本不高,都是給往來過路的人一個歇腳的地方,生意一直還算可以,不過今年開始,人是越來越少了,我也不知道還能開多久呢,興許下次來你就看不到這店啦。”
黎兌道:“那怎么行,你這茶這么好喝,我還想喝呢,再說了,這附近就你這一家歇腳的店,要是沒了,那趕路的人不得累死!”
老板被黎兌的話給逗樂了,心情好了說話也更輕松了,他又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今年過往的路人比去年要少得多,而且這些人也越來越奇怪。”
黎兌疑惑道:“什么意思啊?”
老板解釋道:“姑娘有所不知,有的趕路人會在我們店里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出發,我們小店呢也會給這樣的客人贈送第二天的早餐,讓他們吃飽再上路,也不辛苦不是,可是最近啊好多人,第二天一早就不見人影了,天還沒亮呢,就看不到人了。”
黎兌不以為然,道:“說不定人家趕路呢,著急著沒時間吃早飯。”
老板點了點頭,道:“是,我也是這么想的……”他還想說什么,一旁的客人大叫著添茶,他也就沒繼續說下去了,匆匆打了招呼,便跑了過去。
黎兌正悠哉悠哉地喝著茶,突然,南門玦的眼光變得凌厲起來,拿起了桌上的劍,正準備起身,卻被黎兌一把按住,道:“你要做什么?”
南門玦大手一揮,站起身來,道:“招搖山集會所定,凡見妖怪者,格殺勿論。”說完便跑上樓去。
黎兌被泰安鎖牽制著,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他拖著一起上了樓。
南門玦‘啪’的一聲推開客房,只見客房正中央,一個木鼠正在興奮地咀嚼著家具,被逮了個正著,它非但不停止,反而動著腮幫子更快地啃了起來,南門玦二話不說,立刻拔出了劍要朝這木鼠刺去,木鼠一驚,抱著啃掉一半的桌子腿,正準備逃竄,卻已經來不及了,南門玦的劍,何等的快!
就在南門玦信心滿滿,要將這木鼠斬于劍下之時,他卻停住了,身子竟不能往前移動分毫,他往身后看去,原來是黎兌將一只手抬起,用力往后拉,這鎖鏈連著他們兩個人,有了黎兌的牽制,南門玦自然不能往前動彈。
黎兌道:“上次沒能阻止你,這次你可別再在我面前動手了!”
南門玦豈是輕易服輸之人?他見木鼠想要逃竄,立刻轉動步伐,再一用力,就將黎兌的力給破了,一眨眼,他便又重新控制了自己的身體,緊接著他便朝著木鼠刺去。
黎兌力氣不如南門玦大,眼見著他就要得手,便將這鎖鏈往手臂上繞了兩圈,以此來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南門玦又不能動彈了,又是只差一點點!
南門玦從未這樣難堪過,他一向是個追求完美的人,眼見著目標兩次從手中逃走,而且都是只差一點點,他不禁有些窩火了。
黎兌知道自己和南門玦力量的懸殊,她控制不了太久,而且這鎖鏈套在手臂上嘞的她有些疼,她甚是著急,大叫道:“喂!你還不快點逃!速度怎么這么慢啊!”
南門玦一聽,還想往前阻止,可卻被黎兌牢牢拉住,不得動彈一步,眼睜睜看著木鼠逃走。
南門玦憋紅了臉,轉過身,生氣地質問道:“你在干什么!”
黎兌一臉傲氣,不服輸地說道:“你要殺它?我偏不讓。”
南門玦青筋暴起,怒道:“招搖山上所商討出來的最終決議,你都當作耳旁風了?你是黎派的人,你有責任把江湖中一切的妖魔斬殺掉,守護中原的太平,現在你卻幫助這怪物逃走,不僅屢教不改,還要帶上我一起誤入歧途?”
黎兌第一次看到歷來不動聲色的南門玦,竟然也能這么生氣,氣勢弱了幾分,但依舊不依不饒,道:“我不認為這是歧途,招搖山上的決定是錯的。”
南門玦道:“錯的?那是四大家族和幾大門派的掌門聯手商討出來的,他們都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人物,他們最終做的決定,我們只要照做便是!”
黎兌道:“大人物又如何?難道就不會犯錯嗎?”
南門玦道:“會,可是輪不到我們來質疑,我們的眼界,思想都不如他們豐富和成熟,有的時候只是自以為是,一葉障目,并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黎兌道:“你口口聲聲要保護中原,若他們的決定是錯的,你做的事情不也就是錯的嗎?談何保護中原!”
南門玦口齒一向不如黎兌伶俐,此刻他眉頭緊皺,氣還沒消,可是看到黎兌手上因為鎖鏈勒出的血痕,又有些于心不忍,這泰安鎖雖然掛在手上沒什么重量,可是這鎖鏈是由特殊材質所制,當年惡蠻也沒能掙脫,要是用蠻力,反而會被這鎖鏈所傷。
他嘆了口氣,不再多言,徑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