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目出現在了大屏幕上。
又是一道超難題,眾人看著題發蒙。
半個小時過去了,臺上雖然有人低頭寫著東西,但不一會有抬起了頭,盯著題繼續發呆。
這個題十分新穎,連初三的學生看了半天都沒有任何思路。
傅觀南越看越覺得題很熟悉,可就是呼之欲出卻猶抱琵琶。
終于!一道靈光閃過,傅觀南想起了前一世有一個物理老師隨性出過的一道題,和這道題很有出入。
隨即傅觀南就低頭畫起了圖。
十幾分鐘后,傅觀南按下了搶答鍵。
場上的人無不屏住呼吸,期待著傅觀南的答案與正確答案重合。
奇跡出現了!完全正確!
不只是一中的學生,連二中和三中里有的學生都激動得歡呼起來。
“太神了吧,你怎么算的?”邊上的初三男生問道。
“重力加速度。”傅觀南淡淡說道。
男生思考了片刻,隨后恍然大悟“天!居然先是物理題!”說完,崇拜的看著傅觀南。
臺下——
“大哥,小岳身邊的同學真不賴。”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說道。
“不然也不會和她做交易了。”周明義瞇著眼說道。
“那彤彤的事情......”男人有些顧忌的問道。
“不能著急”周明義看著臺上微笑的傅觀南,緩緩搖頭“她需要時間。”
在一中領獎的時候,傅笙月已經無心想其他的事情了,事實上從洗手間的那一巴掌之后,她就再沒心情想任何事情了,只想回家。
“喂!”張輝擋在了傅笙月面前。
與他一起的還有易耀,站在不遠處。
“我已經道過歉了,請讓開。”傅笙月認出了面前這個男生就是剛才在洗手間門口撞見的人。
“交個朋友嘛,我叫張輝。”張輝沒有讓開的意思。
“走開!”傅笙月一把推開了張輝。跑了出去。
傅觀南故意的嗎?打了她還要讓這種不三不四的人來調戲,有意思嗎?
傅笙月就這樣一路氣喘吁吁的朝家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曾經的許多畫面像電影片段一樣在她的腦子里回蕩。
原來她真的是小三的女兒,她是私生女。
無論是長相還是腦子她都比不過傅觀南,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殘次品嗎?
正好李莉今天回來的早,正在家做著飯。
傅笙月猛地闖進了客廳,用沙啞的聲音喊了一聲“媽。”
一路上,她除了跑,更多的力氣用來哭。冬天的寒冷使得她被眼淚浸濕的臉龐異常的冰冷。
李莉聽見傅笙月的聲音轉過身來,看著女兒狼狽的樣子連忙迎了過去“怎么了這是?”
傅笙月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任何言語。
“是比賽輸了嗎?”李莉問道。
傅笙月點點頭,哭得更兇了。
“沒事,我明天去給你報補習班。”李莉說完,就起身去了廚房“你爸最近很忙,所以沒空回家,沒事的,這次輸了沒事的。”
傅笙月哽咽地看著李莉“難道我贏了我爸就會回來嗎?他就會屬于我一個人嗎?”
李莉猛地轉過身來,她明顯聽出了女兒說話的意思“你說什么?”
“我是不是私生女?”傅笙月站了起來,看著李莉。
雖然她之前有猜到過,但她不信,現在她要聽李莉親口說。
“誰給你說的?”李莉連鍋鏟都忘了放下就從廚房又走了出來。
“我,到底,是不是,私生女!”傅笙月一字一句落得實實的。
“我問你聽誰說的!”李莉把手里的鍋鏟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傅笙月還是害怕李莉的,看到李莉發這么大的火,她自然也被吼得清醒了一些。說道“傅觀南今天打了我一巴掌。”
李莉大為吃驚,像是被掏空了一樣猛地坐在了沙發上。
“她......她是知道的?”李莉雙眼無神,自言自語道。
果然那次她當著傅天昊摔倒不是偶然,她在傅家對自己說的話也不是偶然。她是知道的,傅觀南是知道的。
她只是不說。
突然,她的腦海里浮現了傅觀南的那雙眼睛。
李莉恍然大悟,她怎么就沒有察覺!
傅觀南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像極寒一樣冰冷!
她居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女孩耍了?
“啊!!!”李莉突然尖叫起來,把傅笙月著實嚇了一跳。
“笙月”李莉抬頭看向傅笙月“媽媽也不想你是私生女,可是媽媽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看著已經亭亭玉立的女兒,李莉的眼淚從眼眶唰唰的流了下來,頭發也因為尖叫而有些凌亂。
傅笙月看著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流淚的李莉,心里不是滋味。
“你先進房間里吧,媽媽去給你做飯。”李莉擦了擦眼淚,從地上撿起鍋鏟進了廚房。
傅笙月聽話的回了房間。
李莉進到廚房,也許是煙熏的,也許是太辣了,眼淚就是擦不完。
默默地炒著菜,李莉沒再說一句話,可那雙眼睛里的光卻與之前不再一樣。
等到和傅笙月吃完飯收拾了廚房之后,李莉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一串電話號碼。
“喂?”
“傅觀南知道我和天昊的事情。”李莉語氣超乎想象的冷靜。
“什么?她是怎么知道的?”電話那頭的語氣有些驚訝,隨即又問道“你打電話想商量什么?”
“只要殺了秦榛,笙月就能順理成章的取代傅觀南。”李莉的手緊緊攥住了圍裙。
誰知電話那頭不驚訝反而笑了出來“那制造一場車禍吧,神不知鬼不覺。”
“什么時候?”李莉問道。
“這么著急干嘛?棋要一步一步慢慢下,一步錯滿盤皆輸,等著吧。”電話那頭繼續說道“另外,最近沒事別和我見面,傅觀南既然知道你倆的事情,難免還藏了其他事情,記住,不要試圖自己行動,別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我能給你一切,也能毀掉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女兒。”
說完,不等傅笙月說話,那人便把電話掛了。
小小的廚房里,李莉拿著電話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身體也順著墻壁癱在了地上。
她過夠了這樣的生活。
過夠了。
傅家——
秦榛滿臉笑容的把傅觀南的獎狀貼在柜子邊的墻上。
“哎呀,墻都貼不下了。”秦榛看著滿墻的紅紙,說道。
傅觀南在自己的房間里看著企鵝聊天框里的消息。
她回到皖魚的這些天里,陸譽誠已經在協會里擔任少年組的組長了,而袁毅雖然沒有留下自己,卻留下了安月染。
現在陸譽誠和安月染已經是十分默契的隊友了。
傅觀南看了下日歷,還有不到一年。
洗手間沒忍住打了傅笙月之后,李莉現在應該也知道了。
只要老媽在那天不出事,李莉就算再憋屈也沒有辦法。
是她要破壞別人家庭的,就不要怪別人狠心。
傅觀南的眼神狠了狠。
日子還是淡淡的過著,自從聯合競賽過后,傅觀南再也沒有和二中的任何人有過交集,李莉也沒有因為知道真相而挑任何幺蛾子,傅觀南除了被一中的學生們膜拜外,就是平淡的和易耀團伙里,打架,胡混......
直到易耀曠課一周都沒有出現,這種平靜終于被打破了,打了個完完整整的破碎。
“南南!”張輝沖進了傅觀南的班級,眼神里是傅觀南從沒見過的慌張,還有...眼淚。
傅觀南跟著張輝翻墻逃出了學校,一路跑到了醫院。
打開病房的門,易耀帶了個白色的毛帽,沖兩人笑著。
柳若菲坐在一旁,抽泣到了無聲。還有一對夫妻,看樣子應該是易耀的爸媽。
“爸媽,你們先出去吧,我想和最好的朋友們聊會天。”易耀虛弱的說到。
女人在男人的攙扶下,出了病房門。
“你他媽的得罪誰了,怎么搞成這樣?”張輝想輕松一點和易耀說,可笑的卻難看極了。
“屁,老子這是癌癥晚期,牛吧。”易耀呲著大牙笑。
傅觀南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沉默。
“南南,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和我多說幾句話嗎?”易耀苦笑“你怎么就那么高冷呢?咱們四個里就你每次說話跟嘴被縫住了一樣。”
傅觀南笑。她不知道說什么。
對于生死,誰都無奈。
“就不能救救嗎?你們家那么有錢,治呀!”張輝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抖得那么明顯。
“沒救了,醫生說我小小年紀就發生癌變,也就這幾天的事情了嘿嘿,牛吧。”易耀吃力地往起坐了坐。“唉,你別哭了行嗎老姐姐!”
柳若菲哭的更厲害了。
又聊了一會,考慮到離校時間太長會被記處分,易耀就勸柳若菲和張輝先回學校,卻讓傅觀南留了下來。
傅觀南坐到了易耀身邊。
冬日的寒冷顯得夕陽更加溫暖,橘黃的光從窗子里透了進來,灑在了易耀藍色條紋的被子上。讓易耀看起來像極了神明。
“問啊。”易耀笑著看著傅觀南“你沒有什么想問的嗎?”
傅觀南心里一驚。
“你以為本大爺不知道?你一個三好學生干嘛要在我們這對小混混里待著?”易耀聲音雖然小,但一字一句說的極為清晰,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