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一整天都在進行新員工培訓(xùn)。
隨著下午云層越聚越厚,整個京海市在陽光普照四天后,又迎來了陣雨天氣。
雨勢沒到暴雨程度,但是天色陰暗,雷聲陣陣,三點半寧夏走出警局培訓(xùn)中心。
下午賀鵬給寧夏發(fā)過信息,問她幾點下班,寧夏已經(jīng)做好了直面賀鵬的準(zhǔn)備。
所以今天寧夏穿了牛仔褲,黑色七分袖T恤衫,平底帆布鞋。
不確定賀鵬會不會行動,寧夏決定去會會他,并且有信心能夠制服他。
五點鐘,寧夏走到山屏街某公司門口,也就是她假意告訴賀鵬的工作地址。
左右看看,沒有什么特殊情況,寧夏打著傘,混在人群中,裝作剛從公司下班。
二十分鐘后,寧夏距離山屏街便利店還有五百米。
這時雨勢更大,不過天色尚早,只是蒙蒙黑,街路上的行人還有很多,寧夏沒有見到賀鵬的身影。
難道自己錯了?
于是寧夏走進一家飯店,點了一盤白菜餃子,慢慢消磨時間。
這個時候,寧夏還在慶幸沒有向許桀匯報自己的懷疑和發(fā)現(xiàn),隨著時間的流逝,寧夏更加不確定了。
難道賀鵬不是兇手?自己分析錯了?又或者今晚賀鵬不會出手?
寧夏想不出哪里不對,一切線索都指向賀鵬,寧夏還是堅信賀鵬就是兇手。
手機一直沒有消息,許桀也沒通知開會,寧夏分析如果許桀不開會,那就是他在哈縣也沒找到線索。
六點半,寧夏走出飯店,撐起雨傘,走到便利店門口的時候,寧夏向里面張望,今晚女孩當(dāng)值,賀鵬不在。
寧夏收回目光,看向山屏街公交車站,這時雨勢已經(jīng)很大,寧夏的褲腿被風(fēng)吹濕,鞋尖也浸透雨水。
一瞥一收間,寧夏看見了公交車站座椅下露出一雙深色運動鞋。
同監(jiān)控視頻里拍到的兇手一模一樣。
寧夏按壓住狂跳的心臟,深吸一口氣。
來了,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寧夏目不斜視,走向山屏街徐玲居住的小區(qū)。
走上坡路,跨過十級臺階,寧夏知道后面的人跟著自己。
在他走到監(jiān)控視頻的位置時,寧夏故意停下來,假裝整理背包,并且做好了抓住賀鵬的準(zhǔn)備。
接著,寧夏走向徐玲遇害那個通道。
她把警戒線拉開,假裝想走近路,跑進去。
后面的男人跟上了,寧夏放慢腳步,等兩個人還有五步遠的時候,寧夏猛一蹲身,看見白晃晃的尖刀從身邊劃過。
寧夏把傘扔到一旁,一個左勾拳,身后男人來的方向響起腳步聲,一瞬間通道涌進幾個人。
可是雨勢太大,寧夏看不清來人。
“放下武器!我們是警察!”
是許桀的聲音。
寧夏喊道:
“許隊,是我!”
許桀明顯愣了。
“賀鵬,舉起手來,你被包圍了!”
雨聲和風(fēng)聲將許桀的話吹散,賀鵬根本無視,舉起尖刀開始胡亂揮舞,過道只有兩米寬,寧夏徒手向賀鵬撲去。
第一下賀鵬的刀劃到圍墻上,寧夏一拳打到賀鵬下頜,他頭一歪,嘴角打出血,雨衣的帽子被寧夏掀開。
第二下賀鵬的刀劃過寧夏脖頸,寧夏俯身又躲過一刀,這時寧夏左腿已經(jīng)發(fā)力,一腳將賀鵬踢翻。
賀鵬仰面摔倒,手里尖刀脫手,翻身要爬起來,許桀一個健步撲過來,死死把他摁到地上。
“原來你是警察,原來你是故意的。”
賀鵬在掙扎,沖著寧夏大聲嚷嚷。
許桀掏出手銬,只是通道黑暗,寧夏被勝利的欣喜包圍,她沒看見許桀的臉已經(jīng)結(jié)出寒霜。
寧夏渾身濕透,賀鵬穿著雨衣,帽子脫落,露出他窮兇極惡那張臉。
雨水打在他臉上,如同徐玲和呂媛遇害那個夜晚一模一樣。
寧夏內(nèi)心很激動,此刻還不知道迎接她的會是暴風(fēng)驟雨。
馬明杰和張雷從許桀身后跑過來,完全不敢相信:
“寧夏,怎么是你?”
馬明杰說著把雨傘遞過來,幾個人站在通道里心潮澎湃。
“先回警隊,連夜審。”
寧夏看向許桀,大雨彌漫了她的眼睛,看不清許桀的表情,但是許桀語氣不善。
回到局里后,寧夏得到了張雷和馬明杰的一頓夸贊,寧夏也講述了自己主動抓捕賀鵬的全部經(jīng)過。
聽到賀鵬鎖定寧夏為下一個目標(biāo)時,張雷語重心長道:
“別說,寧夏你膽子還真大,和你這外貌給人的感覺不一樣,知道你是省第一,還真是勇猛啊,這方面居然有點像許隊。”
寧夏挺高興,張雷能把她和許桀聯(lián)系到一起,寧夏覺得自己距離進入刑偵隊的目標(biāo)又進了一步。
只是許桀的房門緊閉,抓了賀鵬后,許桀一直在打電話。
半個小時后,寧夏被許桀叫到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寧夏就覺得氣氛不對勁,許桀靠著窗口站在那里,冷冷盯著自己。
房間里還有淡淡的煙草味。
“許隊!”
“收拾東西走人!”
“許隊?”
寧夏嚇了一跳,瞪起眼睛,黑黑的眼珠里全是驚訝。
許桀看了寧夏一眼,她剛剛用毛巾擦過濕頭發(fā),還有兩縷貼在額頭,看起來簡單干凈。
可就是這個女孩,剛才一個人去面對犯罪嫌疑人,還是個連環(huán)殺人案的嫌疑人。
許桀不能容忍。
“說說你做了什么?”
“抓了賀鵬!”
“你認為自己很英勇?”
“我懷疑賀鵬,但是沒有證據(jù),今晚正好下雨,我想這是個抓住他的機會!”
“是不是以后只要沒有證據(jù),你都會用一己之力去抓嫌疑人?”
“許隊!”
天空響起一道炸雷,閃電的白色亮光從窗外閃過,寧夏上前一步。
“我抓了賀鵬,我沒分析錯。”
寧夏與許桀接觸三天,常見他笑瞇瞇的模樣,此刻許桀立著眼睛,眉頭擰在一起。
今日因為奔波一天,剛才又淋了雨,許桀臉上有疲憊。
白襯衫的袖子被他卷到小臂,許桀半靠在窗臺上,手背青筋凸起,他的身后,是窗外瓢潑大雨。
寧夏內(nèi)心也掀起驚濤駭浪,她昂起頭,內(nèi)心否定許桀的話。
寧夏覺得自己沒錯,抓了賀鵬,她才有機會留在刑偵隊,她就是想借這個機會表現(xiàn)自己,而她勝利了。
盯著寧夏黝黑的眼珠,許桀知道她不服,這個女孩太自信,可是刑偵需要的只有自信嗎?
不是,是在保護好自己的情況下與犯罪分子做斗爭,還有團隊協(xié)作。
這個女孩完全把自己游離在團體之外,那么以后出警時,她也只顧自己,一個人往前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