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雙指并攏輕點在墨鈺額間,稀薄的靈力浸入他的體內,順其經脈緩緩運行。
從四肢開始一一視察,確定沒有問題后,蒼梧控制靈力漸漸向其內臟移行。
片刻后,蒼梧發現臟器也都沒有問題,現在只剩下心臟和大腦沒有檢查,待靈力移向心臟時,蒼梧察覺到來自心臟的異常。
一股不屬于墨鈺的力量正源源不斷地涌出,蒼梧連忙提高警惕,降低靈力強度,盡量隱蔽靈力,然后匯入心臟。
蒼梧的靈力剛觸及心臟就察覺到那股力量的來源,他看著那條盤踞心臟的金龍,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只覺得又生氣又委屈。
他陪在那國師身邊多年,都沒得到這真龍授運,這小子為何能有?他真的傷心了!
蒼梧情緒波動,影響到了靈力,靈力的變化也驚醒了那條金龍。
那金龍睜開雙眼,朝他淡淡打量了兩眼,原地盤旋一圈將他轟出墨鈺體內。
蒼梧睜眼收手,深呼吸幾次才看了眼墨鈺,暗中嘆氣。
“黑玉可有什么異常?”
蒼梧揮揮手:“正常得很。算是這小子的機緣吧!竟能得到這真龍······”
“真龍什么?”
“沒什么,就是一道機緣,說出來就不靈了。”
意識到自己失言,蒼梧連忙改口。
墨鈺若有所思地看了蒼梧兩眼,他似乎有所隱瞞?
“該啟程了。最多兩日便能到意劍門派。以后還有的是時候訓練。”
蒼梧伸伸懶腰,轉身跳上馬車。
“黑玉,你說蒼梧大人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不管有沒有,總歸不會害我們。等時機到了,或許就主動和我們說了。”
墨鈺從草地上站起來,他沒猜錯的話,剛才蒼梧情緒有些低落,甚至有些生氣。
在趕回意劍的路上,蒼梧趁著方清羽狩獵時,將墨鈺留下。
“可有事情要同我講?”
“我不說你應該也知道,你體內的那條金龍來歷非凡,想必你也感覺到了,它可以助你修行。這也是你靈力底蘊近乎不輸方清羽的原因。”
蒼梧盤腿坐在車廂內,對著正要出去的墨鈺解釋。
墨鈺聽后又關上了車門,轉身坐回原處。
“它對我的身體可有影響?”
“沒有。這叫真龍授運,關于它詳細的事情我不便多說。但是有一點你要記清楚,你有真龍授運這件事誰都不能告訴,任何人都不可以。”
墨鈺皺眉,誰都不能告訴?竟如此神秘?
“它會一直在我體內嗎?”
蒼梧搖搖頭:“不會,大約三年。對于平凡人來說一般都是三年,必要時候它能護你一命。但是它護你一命后會立即消失。”
“這是那個國師留給我的?這金龍是在他救治我之后才有的。”
墨鈺思索片刻再次疑問:“若它消失了,我會如何?”
“在你擁有它的期間,你的修煉速度遠快于常人,靈力儲存也高于他人。若它消失,你的實力會保持在它消失的那一瞬間,并不會受什么影響。只是往后的修行速度會回到原來的水平。”
“這么說,我倒是撿了個便宜。”
聞言蒼梧一噎,再次提醒:“你只要記得這件事不能和任何人透漏便可,不告訴方清羽不是不信任他,是告訴了他反倒會害了他。”
“我知道了。”
墨鈺剛說完,身子一輕被送出了車外。
“既然知道了就去狩獵吧。晚上想吃鹿肉。”
墨鈺站在車外無奈苦笑,多日來雖已熟悉了這只神獸的作風,但是還會被無語到。當真是習慣了被供奉的仙人異獸!
夜間,蒼梧仍舊不甘心,偷偷跑至樹林,取出玉通鏡聯絡那人。
“何事?”
玉通鏡亮起白光,現出一團白霧,接著傳出熟悉的毫無波瀾的聲音。
“你上次給墨小子治傷,還給他那啥了?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若被人發現,就算不能順藤摸瓜找到你,這小子也就完了!”
蒼梧直奔主題,發泄似地說出他的擔憂。
“正因為如此,我才派你守在他身邊。”
“原來你早就算計好了!想想我堂堂護國神獸,這么多年守在你身邊,就算沒有共死也算同生了,至今都沒有這待遇,你這不公平!”
國師無奈,好言相勸:“你何苦與墨公子相比?你一神獸,生來便與常人不同,況且如今形勢嚴峻,戰亂在即,這授運對他用處極大。”
蒼梧輕哼一聲,扭頭不看對面那團白霧,依舊心中不滿。
國師妥協說:“你若真的氣不過,改日我也給你弄個。”
“我要終生的,不能過幾年就消失了。”
國師失笑:“好說。”
真龍授運本就是護國神獸的專屬,之前他一直處于封印狀態,也沒想到這一處。
說起封印,國師想起一些事:“萬年梅花快要開了,今年便取回來吧。你種的咒術極其復雜,雖然墨公子的血解了你的咒術,但是你體內仍有殘留。”
“這咒術有這么厲害?”
“陳氏背后必有高人相助,此人隱藏極深,我至今不知這人半點信息,這也是蟄伏多年的原因之一,只是如今時機也已成熟,該出手了······”
另一邊車廂內,方清羽和墨鈺交待初步作戰計劃。
“大約等我們到達意劍門派后,白叔叔會攻打陳國,我們已與草原部落暗中結盟,到時草原部落會趁機攻打陳國北部。”
墨鈺在腦海中勾勒地圖,陳國東面與南面皆是高山,西鄰越國,北接草原部落,西北是北國,但不與北國接壤。
“也就是說,陳國西側和北部會同時受到攻擊。那位于陳國西北部的北國呢?北國會不會趁機出兵越國或者是草原部落?”
方清羽細心解釋:“黑玉放心,白叔叔已和北國御王交涉過,北國這次不會出手。”
“如此便好。”
墨鈺恍惚間又想起了那日白璋和他說的話,說他預感自己死亡,擔憂身后之事。
他輕嘖一聲,暗罵自己想什么不好。
“該啟程了。今晚連夜趕路,待天亮時分便可看到劍山。”
這時蒼梧回來催促,看見車廂內兩人正擺著地圖,明白方清羽在和墨鈺講正事。
“你們繼續,我來趕路就好。”
蒼梧離開車廂后,沒一會兒便傳來駕車的聲音。
“黑玉,這只是我們的初步計劃,倘若發生意外情況,自會有人隨機應變。我們的任務就是留在意劍門派。”
“昔日你曾說過,如今意劍門派分姜陳兩派。如果傳來越王攻打陳國的戰報,陳氏一派會不會擾亂意劍?”
墨鈺說出自己的擔憂。
“有這種可能,所以我們需要留在門派,防止陳氏一黨狗急跳墻。”
“如果他們想要返回陳國支援,我們可有計劃阻止?”
方清羽笑道:“黑玉可知,當初白叔叔為何會奉命在這片土地上建立越國?”
“因為意劍門派在越國國土上,這樣可以極大地控制、防御意劍,這也是陳國不敢與越國交惡的原因之一。倘若陳氏敢主動出擊,越國會首先派兵消除意劍內的陳氏一黨。”
墨鈺沉思,當年陳氏是在意劍掌門的幫助下叛亂的,想來陳氏多年都妄圖將意劍收入囊中,奈何隔著越國。否則這么久了,意劍在掌門是陳氏一黨的前提下,又怎會有姜氏的活路?
“黑玉,我們的實力終究還是太低了。若非如此,自當上陣殺敵,而非蝸居后方。”
方清羽遺憾感嘆,可修道一事卻又不可強求。
“方兄別這樣想,蝸居后方也有在后方的用處。況且,戰事也非一時半會兒就會結束。”
方清羽深吸兩口氣:“會的,總有一天我會親手······”報殺父殺母之仇,清亡國之恥。
后半夜兩人各居車廂兩側休養生息,約莫天亮之時,車門被推開了。
“已經能看到意劍,想出來看看嗎?”
蒼梧此話自然是對墨鈺所說。
墨鈺聞言睜開雙眼道:“我來趕路吧,你去歇息會兒。”
他坐在車廂前,望著半隱在云層中的劍山,云霧稀薄之處還能隱約看到宮殿的輪廓。
意劍,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