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策看向闕翠晶咬緊了牙,他提著手中的劍向她刺去,毫米之間的距離,嚇了闕翠晶一跳,祁臻燁握住他的劍刃,手心的血流了出來。
闕翠晶笑道:“這下有意思了,徒兒,這人想殺了為師,你打算怎么辦。”
祁臻燁陰騖地看著他幽幽道:“你別動手,我來。”
蕭雨策向他臉上打了他一拳吼道:“你他媽給我清醒點,看清楚她是誰!”
祁臻燁拿著淚刃抵著他的脖子:“誰都不許傷她,你也不行。”
蕭雨策倒在地上吐了口口水:“切!誰稀罕你那便宜師傅!”
“哈哈哈。”闕翠晶笑得開心,祁臻燁冷冷地看著他。
趕來的李玉方劈向祁臻燁的后腦把他打暈,闕翠晶一時沒反應過來李玉方是怎么出現的,當她扭頭邁出第一步要逃跑時被困在一個金色的籠子里。
李玉方對蕭雨策他們微微一笑,問:“你們是追闕翠晶來這里,不是偷跑出來的對吧。”他話語溫柔,笑得可森恐怖。
劉逸德咽了咽口水,“對,我們是追闕翠晶來的。”
秦依依點點頭,蕭雨策看著他不說話。
李玉方揮袖收了闕翠晶單手扛起祁臻燁道:“回去領罰吧。”
他們回到清霧峰才知道他們離開的時候,羽霽靈的病發作,因無人照看靈力暴走把清霧峰上上下下攪得翻天覆地,李師伯及時制止了她。
原來的院子被一株株紫玫侵占,房子被壓垮了,羽霽靈被關在暗牢里,掌門正在為這事生氣。
除了祁臻燁其他三人被罰澆灌照看清霧峰上上下下的花草樹木,而祁臻燁則另外處置。
李玉方把祁臻燁弄醒后帶著他跪在掌門面前,“掌門息怒,是徒孫管教不利,放跑了闕翠晶讓這幾個孩子胡來。四妹的事職責在我,是我今天大意了。”
掌門羽軒凌悠悠道:“即已罰過也就算了,靈兒的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作為兄長多關心便是。
至于你祁臻燁……”
祁臻燁心虛地磕頭道:“還請掌門責罰!”
羽軒凌嘿嘿一笑:“既然你不抗拒靈兒,那她這幾天就交由你照顧了吧,哄她吃飯睡覺就行了。”
這就算了?祁臻燁心里疑惑。
李玉方回到屋里將裝著闕翠晶放的籠子在一個玉桌上,玉桌上浮出金色的法陣,他在籠子頂端塞了一顆水晶球,那水晶球在不斷地抽取她的靈力。
闕翠晶吼道:“姓李的,你什么意思,你說過等我傷好了就放我走,你這是干什么!”
李玉方道:“我確實說過,可我沒說過允許你傷害我妹妹。”他看她的眼神如玉面閻王冰冷陰怖。
闕翠晶心里一噎,捏住籠子的手又緊了一圈急吼吼道:“又不是你親妹妹你至于……”
還沒等她說完李玉方抬手把她從籠子里吸出來掐住她的脖子道:“她就是我親妹妹,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拔了你的舌頭。”然后又狠狠地把她扔回籠子。
舌頭。
聽到這兩字她想到過去,她還是一只青鳥的時候被一個小男孩用剪刀剪掉了自己的喙,他還不停地往她受傷的嘴里放食物,滿嘴的鮮血和疼痛讓她暈厥死去,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她如今還記得。
后來那個小男孩把她埋在了一棵靈樹下,她得以還魂復活,并借著靈樹修煉,一路躲藏到秘境修煉。
她身子一軟癱坐在籠中,李玉方坐在一旁托著下巴冷冷看著她道:“是我,讓我師侄去獵你的,傷也是我給你治好的,你要不是有了不該有的心思也不至于落得這個下場,今后你要是想尋仇……”
他冷森一笑道:“我不介意把你剩余的靈力都抽光,然后把你的骨頭練成兵器。”
他的笑容和他自身力量的壓迫感讓她不由得想起那個小男孩:是他!是那個瘋子!不可能!他轉變怎么可能這么大!不會是他!
闕翠晶的心在狂跳,后腦熱疼,全身骨頭發痛。
半晌,李玉方溫聲:“你既然會感到害怕,為什么要傷人。”然后輕輕扶了一下她的背,闕翠晶先是被嚇得一個哆嗦,然后慢慢冷靜下來喘著氣。
“祁臻燁并沒有要你的性命,出招也沒損害你的妖格和經脈,但你故意解開她體內的禁制,差點要了她的命。
縱使我覺得對你有愧疚,但我也不能原諒你。”
他句句誅心讓她聽著害怕:真是夠倒霉的,為什么又要讓我遇見瘋子!
“可我也沒真的要她的命。”她咽了口口水企圖狡辯獲得李玉方的原諒。
“我被別人追殺的時候遇到過很多陷阱,走到今天,又不是沒分寸。她的心病本來就很嚴重,入魔也是早晚的事,你們何不遂了她的愿讓她瘋魔發泄一下,在不傷人的情況下發泄,也就一念之差的事還能變回來。”
李玉方紅色的眸光微閃:“哈哈,如果真能這樣,你當初為什么要從我身邊逃走。”
闕翠晶驚恐地怔著眸子,看著眼前這位玉面閻臉下那埋著一層陰騖:是他!他知道是我!他知道是我!
然后被嚇得暈厥了過去差點猝死,李玉方依然冷冷地看著她不帶一點感情:“你要是乖乖的,我也不會這么做。”
他心疼著羽霽靈,心疼這個世界他唯一的親人,今天看到羽霽靈身上長滿了紫玫人血漬濺染,人不人妖不妖的樣子他差點失控把整個清霧峰炸了。
要不是用神識看到祁臻燁在汀月樓醉成那樣和別人切磋,他一定會以為是那臭小子做了事不負責,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來到暗牢的祁臻燁感到惴惴不安,這里燭火黯淡,空氣中彌漫著霉濕的味道。羽霽靈坐在石塌上背對著他,手里玩弄著什么,腳邊是新鮮的血漬。
他咽了口口水,想到路上師兄弟讓他要注意安全小心的話,說這次羽霽靈發瘋很是很病態。
他最后還是開口道:“師尊……”
羽霽靈轉身看向他嘿嘿一笑。
她左眼,右臉上及雙手上的紫玫花還未消去,尤其是左眼上那朵在臉上凸顯較大的紫玫花下還流著著血,滑落在她手上。
還好她有人給她換了身黑色的衣裳,不然這滿是血跡看著怪瘆人的。
雙手雙腳都被白纏捆著,嘴被白布勒著。她雙手扭動著生生扯下長在手上的藤蔓又濺出一道血跡,她微微蹙眉看向祁臻燁。
他算明白了掌門為什么要他來,這就像在面對一只地獄里逃出來的惡鬼一樣,尋常人根本不敢直視她。
祁臻燁給她松綁,在他進來的時候掌門給暗牢布下了結界,十天后他們才能出去,就算她發瘋也瘋不到外面去。
羽霽靈拍拍胸口總算把這噎死人的淤血吐了出來,祁臻燁看著她不知道說了什么。
羽霽靈喘了口氣:“終于舒坦了,徒兒……”她看向他問,“我叫你這么多聲,當時你去哪了?”
祁臻燁眸子回避她的視線:“我……”
羽霽靈湊上前嗅了嗅,手里不知從哪拿出短刀抵著他的脖子:“你又背著為師喝花酒了,怎么也不稍上為師。”她笑得詭譎,有一種病態的美。
祁臻燁貼著石壁不敢看她,心嘭嘭跳著,頭皮發麻。
“你害怕我,哈哈哈。”她扔下手中的短刀,按下他石壁后面的一塊暗石,石壁緩緩移開,羽霽靈故意壓向他,他后退一步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羽霽靈繞開他向前走悠聲道:“跟上吧,一會兒找不到地,你餓死了我可不管。”
祁臻燁后知后覺回神起身跟著她,他沒想到這暗牢里別有洞天。石壁上懸掛著不同顏色的水晶燈,綠色的枝葉藤蔓順石壁而下,微精靈在水晶燈周圍徘徊,路邊還有些發光的水晶石。
這里的空氣清新,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聞,就是有點潮濕,泛著陣陣涼意。
穿過交叉的三條路他們來到一片空地上,空地中央是潭藍色的靈泉,空地遠處的影影灼灼密林里能見到幾間小木屋。這里有一只紫玫靈花妖辛玥菡和白鯨妖白瓊等候羽霽靈多時。
辛玥菡拉著她的手號了號脈皺了皺眉道:“這……”
“怎么了?”
辛玥菡傳音讓白瓊帶祁臻燁下去,白瓊向祁臻燁介紹道:“在下白瓊,這位是辛玥菡,我們都是羽師尊的藥師,奉羽掌門令前往來此。
祁公子,你先隨我下去吧。”
祁臻燁身子一怔:他怎么知道我姓祁?
白瓊道:“想必祁公子有很多疑問吧,我們這個村落為什么與暗牢相通。
當年我們全村遭到燕摩屠殺,一路逃到這里,借掌門的結界避世,便有了如今你所見的景象。”
祁臻燁問:“我師傅她……”
白瓊吐了三個字:“沒救了。”
“為什么?”
“她禁制被強行破除,體內的魔氣與神格相沖傷了元神,又為了讓自己清醒傷自己,真是沒救了。”
“她不是沒有金丹嗎?為什么會有神格?”
“她有金丹時已到渡神界,本該飛升的她逆天而行刨了金丹救了別人,但她的神格卻因金丹未碎一直在。”
“她后來為什么又會瘋魔?”
“從小落下的心病是一,燕摩加持是二,現世情感是三。一個得不到還想要,不愿入魔的可憐之人罷了。”
我們到了,這其樂融融的街村混合景象,讓他險些以為到了一個世外桃源。
另一邊————
“我現在,是什么情況。”
辛玥菡打趣道:“沒什么,就是你需要男人了。”
羽霽靈看著她一愣,辛玥菡脫掉她的衣服道:“我們邊泡邊說。”然后她抬手立下屏風圍住靈泉將她拉了下去。
“我的好姐姐,你這次傷得比上上次都還要重啊,又受了什么刺激嗎?”
“就是,想到要見不到他了難過。”
“沒有想起其他奇怪的回憶?”
“沒有。”
“看來是有人故意解開了禁制,而那人法力不一般,你遇到什么仇人了嗎?”
羽霽靈頭疼地捏了捏眉心:“仇人?好像清霧峰上上下下我都得罪過。”
辛玥菡手一拍道:“那先跳過這個話題,反正你那個爹爹和哥哥也會幫你處理完的。”
“我現在……”羽霽靈不敢確定,望向她。
辛玥菡道:“紫玫花的根已經完全扎在你身上了,以后失控暴走都不會和現在一樣傷到自己,這算是個好消息,但弊病就是情緒過激力量會失控。
姐姐你那迷情的作用可是對一切生物都起作用的,嘿嘿。”
羽霽靈感到惡心:“所以你說我需要男人就是這個?”
“對啊,不找個男人看著你,你隨便把人睡了怎么辦。”
“辦法,還是有的嘛。”
辛玥菡抱住她道:“我的好姐姐,你還是去找男人吧,我實在是不想被關在結界里,這里又陰又暗,一點都不好玩。”
羽霽靈頭疼地笑了笑:“行吧行吧,我試試。”
她以前找過李玉方,可他說只當自己是妹妹,讓她失落了好一陣。現在,她實在是沒什么物色的人選,她病一發作誰都怕她厭她。
辛玥菡道:“你徒弟,看起來不錯,要不……”
“他……算了吧,相處的時間又不長。”
“不長又怎樣,時間怎能敵得過一見鐘情,兩情相悅。”
羽霽靈嘆了口氣道:“他不會喜歡我很久,他剛剛那么怕我,現在心里指不定覺得我有多惡心。”
辛玥菡看著她憂傷的表情立馬轉移話題:“那不說這兒了,最近姐姐你在外面遇到什么好玩的嗎?”
“好玩的……”
兩人聊了一晚上,第二天羽霽靈躺在床上休息,在夜里醒來看見祁臻燁坐在她身旁。
祁臻燁見她醒了起身:“師尊你醒了。”他摸了一下藥碗感覺涼了,便端起藥道:“藥涼了,我去熱一下。”然后端著藥碗出去。
辛玥菡依靠在門前嘖嘖一聲道:“你這徒弟可是守了你一天啊,一發現你有什么問題就來找我們。”
“是嗎?”羽霽靈起身搖了搖頭向銅鏡看去,眼上和臉上的紫玫花還在,白皙的面龐上已經沒有了血漬。
她的雙手被繃帶纏著,摸著還沒有多大的痛感。
“你也沒什么事了,那我先去玩啦。”說完便離開了。
一會兒祁臻燁走進門將藥遞給她,他在藥里加了紅糖,喝起來不是很苦。
“師尊……”
“怎么了?”羽霽靈疑惑地看向他。
他趴在她的雙膝上埋著頭道:“對不起。”
羽霽靈摸了摸他的頭道:“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就給為師多燒幾道菜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