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蘇公公進了御書房,來到祁皇身邊,道:“舞陽公主來了。”
祁皇身形一頓,顯然是沒想到這時候祁衿會求見。
“宣吧。”索性重要的事已經談完,祁皇擺手,示意蘇公公宣祁衿進殿。
玄青聽此,只道:“既然舞陽公主來找陛下,那孤就告辭了。”
“殿下不必如此。”祁皇輕抿-口茶水,繼續說:“朕見殿下對舞陽關注頗多,這次和親,殿下不會是選中了舞陽吧!”
“陛下英明,孤的確有意迎娶舞陽公主。”
說話間,祁衿也已進入殿中。
“兒臣見過父皇,父皇金安。”
“免禮。”
“謝父皇。”
少女起身,又面向玄青,“見過殿下。”
玄青抱以回禮。
一旁的蘇公公極有眼力勁得給祁衿搬來一張椅子。
祁衿坐下,朝蘇公公笑了笑,道了聲謝,蘇公公連忙擺手。
“舞陽這么晚了不回寢宮歇息,來找朕是有什么事嗎?”
早在宴會剛結束,祁皇便下旨讓祁衿住進寧陽宮,距離祁皇的養心殿不遠,但也沒多近。
“回父皇的話,今日是兒臣的及笄日,兒臣想出宮和母親一起度過。”
君欣已經被扁為庶人,祁衿不能叫她“母后”,一聲“母親”,似乎是覺得祁皇在此,“娘親”這個稱呼不夠正式。
“陛下。”玄青輕搖骨扇,笑著說,“舞陽公主從前的日子都是和母親一起度過,眼下這么重要的日子想和母親一起度過,也是人之常情啊。”
意下之意便是,你雖然當了人家這么多年的爹,但根本沒關心過,甚至不記得自己還有這么個孩子,人家不知你親和母親親也很正常啊。
祁衿訝然,偷偷地瞄了一眼玄青,卻只看到對方溫和的笑容。
玄青不說還好,這一說,祁皇就對祁衿更加愧疚了。
畢竟,祁衿才是正兒八經的嫡出公主。
就算君欣被他扁成了庶人,當年也是丞相嫡女,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轎迎進府中的太子妃。
想到君欣,祁皇的頭開始隱隱作痛。
“罷了。”祁皇嘆口氣,“既然你想和她一起度過,那便派人把她接到你那里吧。”
祁衿面露愉悅:“謝父皇。”
看出祁皇欲言又止,玄青適時告辭:“時辰不早了,驛站還有事需要孤去處理,就不打擾陛下和公主了。告辭。”
“殿下慢走。蘇六,送送殿下。”
“是。”
蘇公公移至玄青跟前,將玄青送至殿外。
“父皇還有事嗎?天色不早了,父皇也該早些休息,保重龍體才是。”祁衿眨眨眼,“貼心”說道。
“確有一事。”
“父皇請講。”
“衿兒覺得天玄殿下如何?”
沒人在這兒,祁皇對祁衿的稱呼也變成了“衿兒”。
“殿下是天玄儲君,自然是好的。”
瞧,多么官方的回答,多么模棱兩可的答案。
“那如果朕把你送去天玄和親,你可愿意?”許是怕女兒對自己這個父親失望,祁皇問起了女兒的意愿。
“旦憑父皇安排。”
祁皇無奈:“朕是要聽你自己的想法。”
祁衿裝作思考的樣子,但心里已經笑翻了天,她早就有答案了好嗎?
“女兒和殿下畢竟也不熟,殿下的性格、為人,女兒也不知道。”
“當然。有關殿下的傳言女兒也聽說過,都是極好的。就算現在不了解,好好相處,總會了解的啊。”
“再說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
“只是什么?”聽到祁衿的回答,祁皇感到欣慰,同時也更加慚愧。
君欣她……把他們的女兒教得很好。
嘶,頭又開始疼了。
“只是……”祁衿偷偷觀察著祁皇的神情,繼續說道。
“天玄與我大祁相距遙遠,中間又有桃山相隔,想要來往就必須繞過桃山。可這樣一來,天長路遠,女兒不如何時才能再次見到父皇。”
說著,祁衿流下了“不舍”的眼淚。
兩顆金豆豆順著臉頰滑過,留下兩道淚痕,讓人好生心疼。
聽了祁衿的話,祁皇也突然有些不舍得將祁衿送去天玄了。
如果祁衿知道祁皇此時所想,一定毫不猶豫地在自己白嫩嫩的小臉上留下一個鮮明的五指印。
讓你多嘴!
我的親爹誒,我只是想讓你多可憐可憐我,對我好點,沒想讓你把我留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