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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中秋佳節(2)

沈家——

“小沫兒長大啦!”沈家爺爺還是那么慈祥,笑瞇瞇的拍了拍顧苡沫的手。

“沈爺爺,沫沫現在也是大人了呢!”顧苡沫眨了眨眼睛,眼眶有些紅。

“小沫兒不管多大,在爺爺這兒啊,都還是那個小姑娘。一轉眼啊,你和蘇蘇都長大啦!”

“……”爺爺,您這話讓我沒法兒回!

蘇道香雖然回了蘇家,但逢年過節什么的,都是來沈家這邊陪沈老爺子一塊兒過的。

沈家只有沈爺爺和他的警衛員福伯,后來撿了蘇道香回來,便找了王嫂來照顧他。沈老爺子的兒子兒媳都是外交官,極少回來。

按理說沈老爺子家該是在機關大院兒里頭的,因為一些原因,本是來蘇市散散心,不知為什么,就是想留下來。

或是為了彌補當年老伴兒留下的遺憾吧……

那會兒沈爺爺還年輕,也曾威風凜凜、沖在前線保家衛國,做到了。

這都是拿命在搏!

沈家奶奶是個極溫柔的美人兒。

跟沈老爺子在一塊兒,聚少離多。后來可算勝了,日子安定了,她身體卻不大好了。在床上病殃殃的躺了幾年,便去了。

他們曾約好的,待安穩了,一起到處旅行,一起回沈家奶奶出生、長大的地方,平平淡淡的度過余生。

沈家奶奶就是蘇市的人,溫婉賢淑。

沈老爺子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江南的姑娘撐著油紙傘,吳儂軟語的談話聲如江南煙雨一般纏綿,她分花拂柳而來,嗅一嗅路邊的野花,抬頭看一看小巷的天空,多情地在這青石板路上徘徊,成為他心中的白月光。

“一路徘徊,一路輾轉,先過柳堤橋,后到衣錦坊;一路桃花一路開,滿是南國煙雨情,無情煙柳有情雨,油紙傘上繪江山。”

蘇憶安筆下,撐著油紙傘的南方姑娘,仿若那水墨畫中淡然悠遠的山中仙子。

而沈家奶奶在沈老爺子眼中,便是那獨一無二的仙子!

沈家奶奶和沈家爺爺,便也算是一見鐘情。

沈家老爺子戎馬半生,歸來,早已不再是少年。

本以為是苦盡甘來,不曾想卻是造化弄人。

兒子兒媳遠在他鄉,偌大的別墅冷冷清清。

不若來兩人初識的地兒,好歹是老伴兒活了二十來年的地方!

四舍五入,到也算兩人呼吸著同一片天空的空氣,腳踩同一片土地了。

他自欺欺人著。

可除了自欺欺人、除了讓自己忙起來,他沒有別的辦法。

他知道,這是老伴兒在懲罰他啊!懲罰他當年不知珍惜兩人的小日子!他后悔了,卻又不悔。若非當年的不畏生死,又何來那般成就?

若是成重來一次,想來他還是選擇上陣殺敵,勵志殺盡小鬼子!

但他一定多努力抽出時間陪伴老伴兒,一定帶她定期做檢查!一定不會讓她再受盡病痛折磨早早離世……

那一日,就是中秋節當天。

中秋節,這個闔家團圓的日子,他失了心上人。

中秋節,是他心愛的姑娘的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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